一夜没睡。
戴维双眼通红，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一次驱车来到了华尔街。
当他把手写的辞职信，递交给维克托的时候，后者脸色冰冷，示意他坐下来谈一谈。
“孟总，你不必再挽留，我没有兴趣去南美发展，所以想换一个新的环境。”戴维硬着头皮道。
维克托盯着他，道：“心虚了是吧，公司已经掌握了你吃里扒外，出卖商业机密的证据。”
“你不仅跟关洪涛、许近东有勾结，还跟几家金融机构的高管私下来往，比如麦克托米、蒂姆和弗雷德这些人。”
“所以，我想听一听你的解释。”
闻言，戴维只觉得遍体冰凉，却没有太过意外。
本身这一次职务调整，他就已经有所觉察，认定公司暗中对他展开调查，发现了他悄悄搞的那些猫腻。
只不过，戴维一直认为，自己足够心，而且出卖公司交易策略的手法比较隐蔽，却依旧翻了船。
不敢直视维克托，戴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如果有得选，我并不想背叛老板。”
“这一次，我确实犯了错，也不敢奢望逃脱惩罚，但是我什么都不会的。”
毕，戴维起身就走，步伐迅速加快，先是变成跑，然后又变成夺路狂奔。
“站住！你想去哪里？！”维克托有些恼火，“来人！给我拦住他！”
立即就有两名安保人员站出来，朝着戴维追去。
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
戴维并没有跑向电梯间，也没有冲向步梯那里，反而朝着楼上的台跑去。
维克托和江华平他们追出来，看到戴维往台跑，都感觉有些不妙。
以戴维身患绝症的状况下，想走极端也是有可能的。
还没等安保人员抓住此人，楼下就传来了一声闷响，以及路饶尖叫和惊呼。
在维克托和江华平他们登上台之时，已经不见戴维的身影，那两个安保人员耸了耸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维克托不敢怠慢，立即给老板打电话。
周春明此时，还在长岛黄金海岸，吃着李岚亲手做的美式早餐。
听到了戴维被揭穿之后，不惜从楼顶纵身一跃的事情，周春明也沉默了。
半晌，他道：“既然是这样，那就配合警方，好好处理后续事宜。”
“还继续追究戴维泄露商业机密，换取回扣的事情吗？”维克托又问道。
“算了，”周春明摇头，“退一步讲，假设戴维还活着。咱们向警方报案，相关的部门进行调查取证，再到开庭审判，也需要漫长的时间，他身体状况那么差，都未必挺得到那个时候。”
“况且，就算届时他还活着，也就是坐几年牢而已。”
“现在他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案子也没有办法继续调查，此事就此作罢。”
“好的！那么关洪涛、许近东和麦克托米那些人呢？”维克托又问道。
周春明呵呵一笑：“他们如果以个饶名义悄悄炒外汇，资金肯定有限，赚不到什么大钱的。我们就算放任不管，公司也没有任何损失。”
“反过来讲，假设他们这些人，在外汇交易市场尝到了甜头，始终不肯收手，搞到倾家荡产都不奇怪。”
“而且你现在去指责他们，他们肯定不会承认，反而会你诬告。戴维人又不在了，没办法掌握更多确凿证据的。”
维克托听到这番话，也感觉挺无语。
“原石”确实知道，戴维跟哪些人进行勾结，但是进一步的，更详细的证据，是根本没有的。
所以也没办法，对关洪涛和许近东进行追责。
而且，维克托也清楚的记得，自家老板曾经预测，两年之后会有一场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会波及到很多投资者。毛熊那边也准备在近两年内发行新卢布，引发不可测的变化。
倘若关洪涛和许近东继续玩外汇交易，栽到坑里的概率是有的。
正因为如此，那就让子弹继续飞一会儿。
中午时分，阳光炙热。
许近东早早的起来，正在收拾行李。冷不防，关洪涛突然过来找他。
“兄弟，干嘛呢？想卷包袱跑路是吧？”关洪涛环顾四周，不由得调侃道。
许近东有些心虚，也不方便提及戴维的事情。
关洪涛见他不吭声，于是开始直奔酒柜找酒喝。两人太熟了，彼茨家中都去过无数次。
“涛子，你不对劲啊，大中午就开始酗酒，究竟发生什么了？”许近东面露狐疑之色。
关洪涛有些沮丧：“告诉你也无妨，我的一个朋友，今在华尔街坠楼了，让我断了一条财路啊。”
卧槽！！
许近东张大了嘴巴，简直难以置信。
根据他掌握的情况，这位的很可能就是戴维。
“你的是哪个？是‘原石’的人吗？”许近东装傻。
“啊？！”关洪涛有些诧异，“你也认识戴维？不会吧？”
“呃……我对于这家公司很感兴趣，找人暗中收集了一些情报，大概情况还是懂的。”许近东现场胡编。
“欸，这件事我也不该瞒着你，”关洪涛苦笑道，“其实我就是跟‘原石’的戴维联系，他给我提供内幕消息， 我俩一起炒卢布赚钱。”
“赚到的利润五五开，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人突然就没了，这让我情何以堪。”
许近东面露恍然之色：“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怎么？戴维把你给供出来了吗？”
“那倒没有，”关洪涛摇了摇头，“根据可靠的消息，‘原石’那边不打算继续追究，所以我算是安全上岸了。”
“回头你看看新闻，可能会有更多的线索曝光。”
听到这番话，许近东也松了一口气。
他昨晚也是辗转难眠，已经提前买好了机票，准备先找个地方暂避风头。
既然没有了隐患，那还跑个毛线。
“来来来！我陪你喝两杯！”许近东走向酒柜，顺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两人喝着加了冰块的白兰地，切换到了新闻频道，果然就看到了，对于之前事件的报道，证实了关洪涛所言非虚。
戴维一个高空自由落体，不仅完成了自我救赎，同时还解救了关洪涛这些同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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