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大概已经知道了祟尘是如何诞生的。
眼前所见，足以能够明。
他重新回到了姜国。
或者是虚空塔的钟声，将他带到了姜国龙脉之处。
南泽川，距离姜国足有数千公里的路程。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香圣地遗迹底下，竟然能够直通这个地方。
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有所注定。
起初，他内心是有疑惑的。
不过现在，他好像有一些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龙脉，依旧存在。
只是比起先前，光芒暗淡了一些，甚至于表面都不再喷吐浓郁的地灵气，开始渗透出一层层的祟尘。
龙脉，喷吐祟尘。
这是一个颠倒世界观的事情。
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够相信这竟然会是真的。
之前他便有所察觉。
姜国的这一条龙脉，失去了一些属于龙脉的生机，似背后隐藏着什么。
这是一条死龙脉，即将枯竭的龙脉。
完全失去了龙脉的作用。
就像是两个极端，龙脉亦或者是灵脉。
它们不仅仅能够提供给世界充裕的地灵气，也同样能够带来巨大的灾难。
龙脉生，而喷吐灵气，能够孕育生机，哺育众生。
龙脉死，则诞生祟尘，引发祟祸，从而带来灾难。
香圣地地底之下的灵脉，已经证实了这一点。
一条极品灵脉，缔造了一个圣地，又因为无节制的开采，以至于祸泉的出现，最终灵脉枯竭。
使整个圣地又沦为了祟祸之地。
或许会有人香兰本就是从祸泉中诞生，也是祟祸的一部分。
可是香圣地存在了无数岁月，覆灭之前，对于他们并没有任何祟祸的记载。
就已经能够明一些问题了。
即便是诞生于祸泉，她们也同样是以正常人形态存在下去的，直到灵脉枯竭，才最终导致化为祸神。
灵脉枯竭，从而生祸。
眼前龙脉也一样，即将枯竭，已经诞生了祟尘，在向着外界不断的蔓延。
也就是，所谓祟祸，实际上本就是各族生灵，包括人类在内，自己一手造成的。
地底灵脉相通，龙脉相连。
故此徐阳能够从南泽川一路来到这里。
不得不，这的确是一个巨大的发现。
祖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并不止他一个。
从两千年前祖星各大帝国皇朝镇压地灵气，便能够知晓一些端倪。
祖星的这一次祟祸实际上从两千年就已经开始了。
只是因为地灵气被镇压，让一些灵脉的枯竭速度得到了缓解，才能够平静两千年时间。
徐阳甚至能够怀疑，那些流传了数千年乃至更久时间的帝国皇朝、世家圣地，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祖星的历史记载很清楚。
祖星绝大部分的帝国皇朝，都是两千年前才成立，人类才因此而崛起，成为了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族群。
可是在那之前呢？
对人类族群的记载少之又少。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时期，各族争霸，混乱不堪，人类是一个极其弱的族群。
可就是两千年前。
人类却突然之间崛起，各大帝国皇朝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平定各地动乱，划分世界格局。
这就不得不引人回味了。
人类崛起的太过于突然，背后必定是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并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地灵气才遭遇到镇压。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徐阳来自于蓝星，已经经历过一次祟祸，对于很多事情，能够一窥究竟。
两千年的时间，不可能诞生人类，更加不可能在祟祸时期一路强大起来。
时间实在是太短。
唯一的可能，就是其他修真世界的人类降临了这一方世界。
蓝星也曾诞生祟祸，不过并没有出现其他世界的生灵，那是因为蓝星过于贫瘠。
祖星却不一样。
即便是地底灵脉枯竭，也同样拥有极其浓郁的地灵气，地域更是广阔，材地宝遍地，资源无数。
这般富裕的一个世界，引来其他世界的觊觎，也就不奇怪了。
修真世界，纷争不断。
本就是一个相互掠夺，弱肉强食的世界。
徐阳抚摸着眼前的龙脉，上面祟尘斑驳，即便有地灵气涌现，也全部被污染。
就像是病毒，吸纳这样的灵气，身体必定出现巨大的变化，祟奴就是这样诞生的。
弄清楚真正的祟祸原因。
徐阳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他回过身去，了望眼前的黑暗。
地底世界是异常巨大的。
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城市，都被祟尘所覆盖。
祖星应该不是第一次诞生祟祸。
黑暗中的祸城，大概率来自曾经的祟祸时期，伴随着祟祸的平定及时间的洗礼，从而埋葬在霖底。
等待着祟祸的再一次出现，又重现世间。
陈都，就是最好的例子。
徐阳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他摸着下巴，似在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
从蓝星，到祖星。
祟祸的诞生，似乎都围绕着地灵气的污染，或者是地灵气被污染。
地灵气。
除霖灵气之外，自然也存在灵气的法。
既然地灵气被污染能够诞生祟祸。
那么灵气呢？
徐阳也知道，他们所在的这个修真世界，地灵气是一种广义上的法。
实际上指的依旧是地灵气。
因为从地底喷涌，从而扩散在地之间，故此称为地灵气。
只是他并不如此认为。
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到过一些记载。
上有仙庭，纳道之精，为仙。
仙精，灵气也！
也就是，他们目前所处的修真世界，上面还存在一个更高维度的世界，叫做仙庭。
那个世界的人，就是修炼的灵气。
或者仙精，仙气。
想到这里，徐阳都有一些恍惚。
仙！
这个字可是所有修真者都在追寻的一个终极目标。
无数人前赴后继，却最终都折戟沉沙。
前世的他也不例外。
真的存在仙吗？心有疑惑。
“或许，真的存在吧！”
回过神来，徐阳眼神坚定了一分。
仙这个字，许多典籍中都存在。
存在即为合理。
他修行，本就是在探索仙的奥秘，若无仙，那他修行的意义何在？
“道之精？！”
徐阳起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将香兰取了出来。
捧在手中，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
他还记得，香圣地的陵墓口处，有着道之源的记载。
而后来他所遇到的一切，都只解释了祟根之地这半句话。
至于道之源，依旧是无从查起。
记载既然出自于香圣地，那么他手中这一位，想必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香兰在风中摇曳，甚至于触碰到徐阳的脸颊，却是并无其他反应。
徐阳能够察觉到，香兰内部的元神已经清醒，甚至于此刻还在注视着他。
可是对方就是不开口。
徐阳也没有再次用神识深入其中的那个勇气。
若是对方依旧一丝不挂，那岂不是很尴尬。
“乱世棺，来自于仙庭！”
正当徐阳准备放弃的时候，香兰中却突然传来女子平稳的声音。
清冷的一句话，却尤为清楚。
“然后呢？”
徐阳来了兴趣。
一句话，足能够证明了仙庭的存在。
可是他想知道得更多。
“困了！”
香兰中声音再次响起，“不许再偷看。”
话音落下，香兰表面的淡微的光泽也暗淡了下去。
徐阳有一些尴尬。
原来她都知道啊！
重新将香兰收进空间法器内，徐阳也不再继续滞留。
对方既然不，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心里倒是多了一些期待。
至少香兰中的这一位，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轻车熟路。
徐阳已经走过一次，自然非常清楚从什么地方抵达地面最为轻松。
之前遍布龙脉上空的岩浆，早已经熄灭，就是那一道地龙精，都失去了踪迹。
留下的，全是浓郁的祟尘。
轰！
徐阳重新来到霖面。
姜国皇城之外，商县望龙庙。
“吼！”
徐阳重见日的刹那，并没有来得及感受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声怒吼猛然响起。
紧接着，地面颤抖，巨大的黑影蔓延而来，更有一股磅礴的威压气息在弥漫。
“祸神？！”
徐阳不由蹙眉。
那是祸神身上特有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可商县不是姜国皇城范围吗？有皇道之气庇护，为何会出现祸神。
疑惑之际，他才终于注意到。
空早已经乌云密布，地之间祟尘滚滚，无数的祟奴遍布周围，猩红眸光，如同恶鬼。
更有十丈身躯的祸神，正向着他冲杀过来。
那蔓延而来的黑影，正是他的影子。
徐阳并未去理会对方。
他回头，向姜国皇城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仅有那一城之地还有金色光晕涌现。
上空悬浮伏战戟，释放出璀璨神芒，正不断抵御城外无数祟奴和祸神的冲击。
见此。
徐阳也无奈闭上了眼睛。
大恐怖时期，终究还是来了！
……
“吼！”
低吼，地面也在颤抖。
那体型巨大的祸神，已经抵达徐阳身前。
居高临下，森然目光中透露疑惑。
他自然不解，这里为何突然出现一个人类。
还背着一口铜棺。
好生奇怪！
祟奴也在此刻汇聚，将徐阳团团包围。
“你从何到此？”
祸神也有自己的思维和意识。
毕竟他们本就是生灵吞噬了祟尘所化。
“地这么大，你还能够管得着我吗？”徐阳回答道。
眼前这一尊祸神，实力并不强横，合神境的修为，应该是某一处祸城中的祸将。
大恐怖时期，各大祸城都会是一方势力。
祸将便是祸神王麾下的将领。
他们不仅仅只会攻取人类的城市，相互之间也同样会进行战争。
“你不怕？”祸将询问。
“我为何会怕？”徐阳笑了，“就因为这里是祟地，你是祸神吗？”
“祸神嘛，我也有！”
徐阳话音落下的瞬间，地面颤抖更加剧烈起来，四周所涌现出来的祟尘更是磅礴。
轰！
一声巨响，地面炸开。
二十道身影同时涌现高空。
皆为女子，却个个强大异常，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气息，更是惊人，能够压塌地面。
“你就如此用我的人？”
识海内，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似有所愠怒。
徐阳能够分辨，正是香兰中那一道元神的声音。
“我都包养你了，用用你的人怎么了？”徐阳回答道。
香兰内沉默了良久。
她似乎无从反驳，最后一片花瓣飞出，缓缓落在了徐阳的头顶，后又消散。
徐阳识海内，也多出来一门秘法。
“祟术……”
“你还真是祸神王啊！”
徐阳诧异，香兰给他的，正是操控香圣地祸神的秘术。
也就是，香兰中的这一位，还真就是一位祸神王。
也更加证实对方香圣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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