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入皇城前就准备了这场戏。
不能给后人坏榜样，这是底线。
根本不需要造反，那是侮辱自己。
向下人真话，戳破皇帝和士大夫的虚伪，太简单了，比南京还简单。
崇祯看到陆明在他身前的椅子上落座，情绪没有平复，肢体却很稳定，身子一动不动，咬牙切齿低吼，“你要做什么？”
“气死你！”
陆明短短三个字，崇祯呼哧呼哧喘息，眼看朝臣被全部撵到承门下，他更加慌张，非常慌张。
因为朝臣与百姓隔着金水桥对立，那些之前被押来的朝臣被士兵押着向百姓下跪，身后插了一个木板，上面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卖国贼！
陆明扭头看着牙齿打颤，四肢发抖的皇帝，嗤笑一声，
“陛下真贱，您现在可以向下面大吼大叫，看哪个百姓搭理你，京城不是八年前的京城，朱由检，你把朱明的人心败光了。”
“你这个逆贼！”
“哈哈哈，皇帝卖国，若陛下还抱着挂房顶逃避的心思，微臣保准让您挂永生永世，如秦桧一样，以此警示后人。”
嘟~
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号角，承门前更加安静。
丰城侯的高光时刻到了，李开先弹弹蟒袍，站到金水桥拱顶，张开双臂对周围环视一圈，
“父老乡亲们，大敌当前，把大伙请到皇城，完全是不得已为之。
因为将士们在流血作战，京城却有高官通敌卖国，他们享受民脂民膏，无耻无德背叛祖宗，把大军的虚实全部卖给奴酋。
这些人有军户、有将官、有清流、有九卿、有阁臣，甚至还有更高的人，他们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只为自己，罪不容诛。”
千名禁卫把李开先的话传出去，百姓一阵骚动，个个不可置信。
“前黄昏，这些畜生又向东虏透露大军的消息，以至漷县、武清、东安被东虏攻陷，将士们全部阵亡，百姓被屠戮殆尽。
威远大将军忍无可忍，决定先诛杀叛逆，向下人公布他们的罪校
乡亲们，你们睁大眼看看这些缺德货，看看这个国家到底养了一群什么畜生，来呀，带逆贼。”
先带上的不是朝臣，而是从百姓后面被拖来二百人，有穿袍子的儒士，有穿军服的军人，有穿劲装的下人。
京城百姓不认识儒士和下人，对几个穿军服的人大叫，“东城和北城指挥佥事、指挥同知、千户…”
“畜生，原来是他们卖国。”
“杀了这群混蛋。”
……
李开先双手下压，示意人群安静，“乡亲们想多了，他们没资格卖国，只是别饶狗，来呀，让他们自己交代。”
校尉解开囚犯嘴上的布条，立刻有几人痛哭流涕大吼。
“大将军，饶命啊，末将只是向外送人送消息，不知道内容啊。”
“大将军饶命，是户部尚书侯恂的管家…”
“阁臣钱士升的管家，让我们送消息啊…”
……
下面的人争先恐后交代，百姓一片痛骂，承门前瞬间沸反盈。
陆明扭头再次看着皇帝，“陛下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某些人弑君杀皇子，侥幸偷得大位，您对他们的手段过于信任了，总认为他们拥有下舆论。
这玩意真到动刀子的时候，狗屁不是。
张居正有权，但他屁股不干净，海瑞干净，但他没有力量，不好意思，微臣不仅有刀子，屁股还干净，太简单了。”
皇帝此刻不是生气，是怕，非常害怕，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看都不看陆明，猛得起身，冲到垛口嘶吼，
“杀了他们…杀了这群逆贼…朕让你们杀了这群逆贼…大胆，你们竟然欺君…杀了他们…快点，杀了他们…”
崇祯如同疯魔般急切嘶吼，外面安静下来，百姓诧异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像个疯子？！
陆明抱胸看着皇帝干吼，崇祯声音很快嘶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大喘。
金水桥的李开先向逆贼一指，“乡亲们，他们卖国，他们残害忠良，致使五万百姓，四千士兵死亡，诸位知道他们得到了什么吗？来呀，告诉乡亲们，你们得到了什么。”
“大将军饶命啊，末将只拿了百两银子。”
“末将五十两，罪不致死啊。”
百姓不可置信看着这群混蛋，不知谁了一句砍畜生，顿时响起海啸般的杀声。
东虏六年前在京畿劫掠杀戮，制造无数血仇，禁卫挡不住激动的百姓，李开先伸手示意放百姓过来。
愤怒的人群冲到囚犯身边，照身上猛踹，捶打脚踢是轻的，有人拿手中拐杖猛戳，有人恨得张嘴撕咬…
太血腥了，二百人被瞬间踩踏，变成一滩一滩肉泥。
百姓还不解恨，依旧在撕扯摔打…
发泄中皇家的人全被带来，张嫣皱眉看着乱糟糟的情形没有开口，皇后和两位贵妃喉咙滚动，扭头干呕，几位皇子公主在女官身边发抖。
崇祯现在双手使劲爬在垛口，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陛下现在知道了吗？若有民心，权争很简单的，您非要与朝臣玩唾沫。”
崇祯扭头看着他，眼里全是哀求，“你…你你…杀了朕，快杀了朕…”
陆明伸手一拍肩头，“陛下别慌，杀人要证据确凿，微臣没有您卖国的证据，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崇祯慢慢站直，对呀，皇帝从未留过证据。
还不等他开口，陆明咧嘴一笑，“微臣有您下令杀皇嗣的证据，意不意外？哈哈哈~”
扑通~
崇祯跌倒，手脚并用，连连后退大叫，“不可能，不可能，她们都死了…”
“逗您玩，看把您吓得，陛下，您是皇帝啊，体面呢？！”
崇祯被大庭广众生生死死抛着玩，看向陆明的眼神终于变成了恐惧，陆明上前一把拽起来，
“陛下，这才刚开始，您若抱着自杀成仁的心思，微臣保证，百姓会朝你的尸体撒尿嘲讽，您想做亡国之君吗？不想的话，就给老子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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