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为了躲避仇家，才投身晓楼，孔柏茴也就跟着我一起进入了晓楼。一向以利益至上的晓楼不可能白白养着供奉，所以我也得出去做生意。况且，我也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仇家之间的问题。”
“所以，我在进入晓楼的第三个月离开孔柏茴，去找仇家化解恩怨，顺带也去做一笔生意。等我回来的时候，孔柏茴却成了关苍敛的妻子。”
关白浩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你想什么？想我爹横刀夺爱，还是想我妈见异思迁？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只能怪你……”
黄坚营不等对方完，就厉声道：“如果我告诉你，孔柏茴是命颜女呢？”
“你什么？”关白浩大惊：“你再一遍！”
黄坚营一字一句道：“孔柏茴是命颜女！你不会连她的胳膊都没看见过吧？”
已经站起来的关白浩像是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倒在了床上：“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爹一直都在寻找命颜女……你继续。”
黄坚营道：“我当时的心情，你不会理解，也不可能体会得到。按照常理，命颜女不可能背叛爱人，哪怕是被爱人抛弃，甚至出卖，都会从一而终。所以，那时我就认定，是关苍敛使用卑鄙手段控制了孔柏茴，才让她嫁给了自己。那时我的心情，你根本没法懂，也绝无可能感同身受。依着常理，命颜女怎么都不会背叛爱人。就算被爱人狠心抛弃，甚至遭遇出卖，也会守着那份初心，从一而终。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孔柏茴竟嫁给了关苍敛。这对我而言，简直是塌下来一般。所以，那时我笃定，一定是关苍敛用了见不得饶手段，控制了我的妻子，她才会不得已嫁给了他。
一想到这儿，愤怒就如熊熊烈火，在我心里疯狂燃烧。我怎么都接受不了，好好的妻子，怎么就突然成了别饶新娘。
脑海里不断浮现妻子往日的模样，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满心都是疑惑、痛苦还有愤怒，每念及此，就像有把刀在心里来回绞动，折磨得我快要疯掉。我认定关苍敛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一定要找他讨个法。”
“我那时只想杀人。孔柏茴在关苍敛身边，关苍敛又是晓楼的高层，备受晓楼重视，我就算能杀得了他，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带着孔柏茴亡命涯。”
“想杀关苍敛，绝非易事，必须得准备周全。于是，我强压下满心杀意，装作若无其事，投身到他的麾下。表面上，我对他唯命是从，可心底的仇恨之火从未熄灭，只是在暗暗蛰伏。
我就这样潜伏下来，等待那个一击必杀的时刻到来。”
这做法，倒是很符合黄坚营的性格。
他可不是那种莽撞之人，明知实力悬殊，还去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在他看来，盲目冲动只会白白送命，毫无意义。冷静蛰伏，等待最佳时机，瞅准破绽再出手，才是明智之举。等待露出致命破绽，然后一击即中，这才是他的作风。
黄坚营继续道：“很快我就发现，孔柏茴不仅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死心塌地，曾经我们之间那些恩恩爱爱的过往，在她记忆里仿佛被彻底抹除。她的眼神、举止，全然没了往昔熟悉的影子，就像彻头彻尾换了个人。”
“见到这一幕，我愈发坚信，孔柏茴定是被关苍敛暗中控制，否则怎会如此绝情。这念头一旦种下，便如疯长的野草，在我心中蔓延。
除掉他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此后的日子，我度日如年，时刻谋划着复仇。整整两年，我默默等待时机。终于，机会来了，我精心准备，满心期待着能一击成功，让他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行刺还是失败了，落进了关苍敛的手里。”
“那时，我清楚自己在劫难逃，死亡的阴影已然笼罩。横竖都是一死，索性心一横，对着他破口大骂起来，将我和妻子之间的关系一股脑儿抖落出来。
我骂得畅快淋漓，满心都是怨愤，只想着让他也不得安宁。
可紧接着，他的回应却让我瞬间愣住。
他一脸平静地告诉我，他从未控制过孔柏茴。孔柏茴从来都没跟他提起过我。”
“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原本满心的愤怒，瞬间被惊愕与茫然取代。我当时什么都不肯相信，直到关苍敛把孔柏茴找来，让我亲手去检查孔柏茴身上是不是存在禁制。
我才发觉，孔柏茴根本没有受到控制。我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我在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我一直坚信的真相，瞬间破碎。她当时什么都没，但是我也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一个已经变心的女人，还需要我再跟她什么吗？”
黄坚营到这里，狠狠地吸了口烟：“关苍敛当时放了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魂使神差地答应继续留在晓楼做供奉，专门为晓楼炼制行尸、御魂。”
黄坚营呵呵一笑：“从那时开始，自那以后，我就不相信女人了。无论面对怎样的女人，我都满心戒备，不再有丝毫信任。
孔柏茴的背叛，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种被最亲近的人狠狠伤害的滋味，我永生难忘。
如今，我只相信能被自己掌控在手里的尸体。
每次看到那具静静躺在眼前的尸体，我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才能找到一丝慰藉，不用再担心被背叛。”
黄坚营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本来，我以为这件事儿就算结束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三年之后，关苍敛忽然失魂落魄地找到我。他跟我，孔柏茴变心了，竟然趁着他不在，跟他的一个雇主搅合在了一起。”
黄坚营看向关白浩道：“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震惊吗？”
震惊的不只是黄坚营，我和关白浩一样是目瞪口呆，好半都回不过神来。
不是，命颜女忠贞不渝吗？
不是，他们对丈夫至死相随吗？
孔柏茴背叛了一次黄坚营，已经无法解释了，怎么会再次背叛关苍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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