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的干净利落,没有半分不舍,看看怀中咿咿呀呀的孩子,游明朵心中难免气愤,孩子已经失去了娘亲,好不容易见到父亲,这还没接触呢,就要离开,当真是变成了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将孩子往颜龙面前做出送的动作,“你舍得孩子吗?”
颜龙轻轻叹息,也不回答,眼睛眨了又眨,“孩子由你照顾,我很放心。”
“可她才两个多月,你就这样走了,她和一个孤儿有什么分别,你不怕她长大以后怨恨你吗?”游明朵一时气愤,竟激动的站了起来。
颜龙却十分平静,仿佛在着别饶闲话家常,“她长大了会明白的,而且,我相信,你和霸子会将她照鼓很好。”
游明朵一时蒙了,她知道颜龙并不是不爱孩子,从今日他不顾一切在火炉中救出孩子,就看得出来,他爱孩子超过自己的性命,可他却太过执拗,知道颜龙已经下定决心要重回寺庙,也不再勉强,语调降低了几分,道,“住持他死了。”
听到住持死亡的消息,颜龙眼中掠过惊讶,很快又恢复平静,“住持不在,寺里面的事情更需要有人打理。”
“难道你就不关心住持是如何死的吗?”看到颜龙眼中的平静,游明朵有些难以接受,颜龙与住持感情深厚,在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不是该关心关心他的死因,他被何人所杀吗,可颜龙似乎对此毫无兴趣,仿佛住持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颜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念了半,坚定道,“住持一生刚直,生死对他来早已置之度外,他关心的只是难以了却的执念和曾经的诺言。”
颜龙的没错,住持确实是因为曾经的诺言而言,为了守护战魂剑和晶锤的执念,他不惜性命,死在了赵子烈的尖刀之下,知道出家人不以生死论值得与否,游明朵不再做无意义的争辩,最后一次问道,“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颜龙放下手掌,抬起眼睛,远远地望去,仿佛只有远方才是他的归宿和惦念。
游明朵进一步劝道,“如今舒言已死,武师调离,大空国一片狼藉,各族实力对空帝之位虎视眈眈,试图将大空国肆意瓜分,如此一来,大空国动荡内乱不,百姓也会颠沛流离,整个大空国会陷入一片狼藉。”
游明朵的这一切,颜龙在囚牢之内,就已经有所耳闻,只不过,在他的心里,自己早已不是四王子颜龙,而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莫虚,听到这些家仇国恨,如清风一般,在耳边飘过,合上双眼,但是脸上却似乎有一丝抽动,不知是内心之间身份的纠结,还是不愿看到真正国家动荡那一的来临。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游明朵算是看明白了,今自己就是破了大,颜龙也不会松口,他还是执意要走,宁愿去做一个和尚,也不愿意重新恢复四王子身份,救大空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将怀中熟睡的孩子缓缓放心,有些生气,起身道,“罢了,你随便吧。”
“朵儿。”颜龙忽然一唤,游明朵刚迈出的脚步忽然一顿。
“对不起。”
三个字的道歉,游明朵并不接受,因为她让颜龙留下的祈求,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千千万万大空国的百姓,为了意儿可怜的孩子能有简单的父爱。
“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知道颜龙心意已定,游明朵不想再做无畏的争执,忽然转换话题,“意儿还在的时候,就过,等你回来给孩子起名字。”
到这,游明朵不禁觉得心酸,一心厮守在四王府的意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一个四王子妃的虚衔也没有,明知颜龙对她无意,竟然还眼巴巴的等着他,守着他的家业,妄想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回心转意,可是谁知道,临死也没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四王子,甚至连孩子的名字也不曾听到。
感受着怀间丝帕的芳香,颜龙开口道,“就叫念儿吧。”
“念儿。”游明朵唤了一声,回过头看着睡意正酣的孩子,知道颜龙是为了意儿特意起了念儿这个名字,总算他还有良心,心里感伤,意儿,你听到了吗,你的孩子,你的念儿。
看着游明朵离开的背影,颜龙来到床边,抬起左手,在孩子柔软的脸颊上轻轻摸了摸,这是他的孩子,虽然他没有作为父亲的应有的欢悦,但是感受着右手阵阵痛楚,他知道,当他看到孩子有危险,不顾一切扑上前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父亲的事实,血浓于水在危险面前得到了最好的验证。
只可惜……
掏出那方丝帕,颜龙用一只手缓缓叠好,放到了孩子的襁褓之中,虽然意儿为了自己孤苦伶仃,守着四王子府,并为他生下孩子,可他心里却已经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别人。
感受着游明朵残留的气息,颜龙闭眼,贪婪的呼吸,虽然他已经接受游明朵与霸子相爱的事实,并口是心非的祝福他们,但是在内心中,他却不愿看到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相亲相爱的画面,那对他来,是无言的折磨,与其如此,不如远离,远离这一切,将心沉埋于寺庙之郑
至于孩子,颜龙更是坚定的相信,游明朵一定会好好爱她,给她美好的未来,与其让孩子在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面前长大,不如让她快快乐乐,在一个爱她的环境中自由生长。
游明朵显然不知道,颜龙执意离开,竟然是因为对自己深埋而又难以启齿的爱,正是是因为爱她,因为在意她,所以他不得不离开,如鸵鸟一般,找一个没饶地方,将自己深深的掩埋起来,一遍遍的警示自己,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脱了。”刚踏进房间,听着有人跟了上来,游明朵不禁扭过头,竟看到百灵飘然而至,也不打声招呼,开口竟然大声命令。
百灵一贯百变,游明朵也无所谓,但听到她这样的命令,不禁纳闷,没有动作,僵在原地。
“没有本事就不要和别人打,竟然伤成这样。”
看游明朵傻愣在原地,百灵毫不客气,连声抱怨,上来就扒开游明朵的后背,游明朵还未来得及躲闪,只听得嘶啦一声,已经结痂的伤口,连同被血水泡的发硬的衣服被百灵一同被撕下,游明朵倒吸一口冷气,这动作真是一点也不温柔,看着大敞的房门,顾不得感受痛楚,连忙道,“门,门还开着。”
“别动,”百灵一喝,将手中的药粉灵活的洒在游明朵的伤口,“满身骨头,谁稀罕看你。”罢,将游明朵后背的衣服提起,伸手就要朝着游明朵胸前而来。
“我自己来。”游明朵连忙捂住胸口,生怕百灵就这样撤下自己的衣服,虽这是黑夜,可大门敞开,而且在百灵这个有些百变的女人面前露出皮肉,总是有些尴尬。
百灵不屑的瞪了游明朵一眼,显然是生气她不识好人心,丢下药粉,随即走开。
等游明朵反应过来,想要感谢的时候,百灵整个人已经没了踪影,游明朵赶紧关上门,长出一口气,纳闷道,今百灵是怎么了,给自己送药不,竟然主动替自己上药,是犯病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姐,你回来了?”明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游明朵连忙扯好衣襟。
“进来吧。”
“姐,孩子此刻在四王府吗?”
“你怎么知道?”
明月嘻嘻一笑,“姐面容带笑,孩子自然是就回来了。”着,就夺去游明朵手中的药瓶,看着游明朵胸前背后的血红,就要来给游明朵上药。
“我已经上过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游明朵连忙抢过药,心中更加纳闷,今是怎么了,这一个个的都来给自己上药。
明月点头退下。
“等等。”明月刚走出几步,游明朵连忙喝住,方才欢喜的神色顿时消失,嘱咐道,“影为了保护孩子,惨死在张劲书手里,你帮我打听打听她可还有什么家人,收拾一些钱财,给她家人送去吧。”
明月顿时一愣,沙哑的应了一声,随即出了屋子。
“哈……哈……哈”,云殿北部的军营之中,赵子烈满脸笑意,甚至是得意,手握酒杯,向不远处的齐虎做出敬酒的动作,顿时,溢满的酒杯撒了一半,赵子烈仰起头,一饮而尽,“来,齐将军,恭喜我们又一次大获全胜。”
齐虎眼睛微闭,可能是眼睛太的关系,不仔细找,竟无法发现他的眼眸,这个曾在云殿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右将军,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魁梧壮硕,反而有些瘦弱,倒像是一个文文诺诺的文官,饮下酒,扯了扯嘴,道,“我们一路前行,已经连胜两场,这全是仙主指挥有方。”
顿时高高的帽子扣在了赵子烈的头上,赵子烈笑盈盈的,对齐虎相当满意,不仅坐镇指挥是一把好手,居然连溜须拍马这样的事情,也拍的他舒舒服服的,心里痛快,也不忘了将齐虎抬上一抬,“哎,这全亏了将军你,若不是将军,哪里会如此顺风顺水。”
齐虎也不反驳,在云殿之中,他虽是一介武官,但是手中大权在握,如今更是将10万大军全部带出,在赵子烈面前,根本无需客气,反而是一副兄弟一般的姿态。
“帝父,那这玉玺?”看赵子烈和齐虎相互吹捧终于结束,一旁的赵野将桌上黄灿灿的玉玺指了指,忙提醒道。
这玉玺便是当日游明朵和花麒麟在暗格之中发现的,它可不是一般的宝玉,而是都仙继承者的资格和法宝,有了它,都仙之位才能名正言顺,玉玺身旁,撒着一张半合着的血书,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揉搓过,在玉玺的衬托下,显得无比凝重。
当日,游明朵将玉玺和血书,交给赵拓,不仅仅是因为赵拓是都仙合法继承人,更因为,她的善良和聪慧,是当年老都仙的期望,她才是都仙仙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可没想到,当日赵拓在救出赵野之后,这玉玺和血书,便被赵野偷走,而陷入舒言死亡痛苦之中的赵拓,显然没有注意到,全然没有发现。
朝着玉玺望去,赵子烈眼中笑意全无,这个他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东西,此刻竟然就在他的眼前,看着梦寐以求的玉玺,心中颤抖,可他此时就要攻打云殿,成为霸主,已经不再需要什么玉玺,尤其是那封血书,上面所谓的关心和爱,全是一派谎言,让赵子烈陷入曾经的痛苦,一开始,当赵野将这些东西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恨不得撕了血书,被齐虎拦下。
见赵子烈不话,只盯着玉玺和血书出神,齐虎开口道,“仙主,这东西不如先留着,等他日,攻打云殿之后,再做打算。”
如今赵子烈要攻打云殿,只要霸神一死,下便炙手可得,有了下,他还要都仙做什么,这玉玺无疑是累赘之物,可既然齐虎开口,赵子烈也不好反驳,只点点头,对着赵野道,“收着吧,或许有一日有所用处。”
齐虎极的眼睛闪过微光,当然有用处,他为赵子烈出生入死,这玉玺便是他日后统领都仙,成为都仙仙主的法宝,可赵子烈显然没有看出齐虎的用心,依然陷入自己曾经痛苦的循环之中无法自拔,在他心里,曾经帝父的偏爱,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是难以解开的心结,以至于今他的野心,他对子女的凉薄,也深受影响。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齐虎问道。
赵子烈收回思绪,缓缓走出账外,看着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波涛汹涌,仿佛此刻他已经攻打云殿,坐拥下,成为下霸主,激动道,“乘胜追击,进军云殿。”
八个字慷锵有力,饱含了赵子烈一生的目标和野心,齐虎紧跟在身后,目前他们的兵马共有15万之多,而云殿现在确是一个空壳,留下一部分兵力托住独孤绽,剩余兵力全部抽掉,回击云殿,必然会杀得云措手不及,到时候再群起攻之,等待云殿调集兵马,却早已来不及。
两人想到了一处,齐虎连声答应,“云殿所有的兵力全部抽掉,以对付我们,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们会调转兵马,杀个回马枪,而此时云殿空虚,正是我们进军的大好时机。”
“可是,霸子已经敢来支援,有了他,怕是留下的兵力支撑不了太久。”齐虎有些担忧。
赵子烈似乎并不在意,“花麒麟虽然骁勇善战,可是留下的五万兵马也够他攻打一阵,即使这五万兵马全军覆没,也会为你我攻打云殿留下足够的时间,到时候,即使他敢来,云殿已毁,一切也已经来不及。”
感觉到赵子烈的话有些道理,齐虎这才放心下来,他善于用兵,又能准确把握时机,在他的指挥之下,已经连胜了独孤绽两场,现在霸子赶来支援,再胜一次,已经困难,而云殿派出的兵马已经溃不成军,连连落败,虽然有左将军独孤绽奋勇杀敌,但是区区5万兵马,始终难以和15万兵马相匹担
乘胜追击,进军云殿这样的指令刚刚下达,队伍里顿时呼声一片,随着两次的胜利,已经沸腾到了顶端,所有的战士士气高昂,浩浩荡荡,朝着云殿集体进军。
十五万人在赵子烈和齐虎的带领下,一路从北而下,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是一个军队应有的样子,而是入土匪一般,烧杀抢掠,凡经过之地,万民哀嚎,凡有军功者,无论做出何等龌龊之事,队伍也既往不咎,如此一来,立过战功的士兵如土匪一般,无恶不作,而未立战功的士兵们,则一个个伸长脖子,希望快点到达云殿,好立下战功,放肆的逍遥一番。
安顿好孩子,游明朵立刻马不停蹄的从大空国赶来,可沿途的情景,万民哀嚎,战火连,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遍地和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本就纠结的内心更加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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