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敲打过房玄龄,房良娣这一趟过来,估计是房遗爱暗箱操作,东宫属官没有房遗爱,房遗直在崇贤馆任职,可没有传召不可能见到房良娣。
能够悄无声息的见到房良娣,作为房家和房良娣的媒介,李承乾稍加思索,就猜到是高阳公主。
这位公主不喜欢房遗爱,但很有野心,已知嫁房遗爱为不可逆,那就尽可能争取更多的利益,强大自己的话语权。看样子,改日找机会要跟这位公主好好聊聊了。
“孩子半岁之后,片刻不得闲,良娣辛苦了。”
“妾身职责所在,太子殿下这话,让妾身惶恐了。”
房良娣看着夫君怀里的孩子,眉眼间的愁绪稍稍散了些许,太子礼重元妻,看重太子妃生下的长子,对其他孩子却也不是不闻不问,可太子的孩子太多了,分给李弼的疼爱太少,往后太子的孩子还会更多,分给李弼的疼爱只会更少。
“四郎很是喜欢阿耶,出来的时候穿的厚,殿下陪他多玩儿一会儿不碍事。”
这话的十分卑微,李承乾心下很难不触动,到底是他的孩子,得益于平日里拉弓训练出来的臂力,抱这胖子并不觉得费力。
知道太子喜静,房良娣也不多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一开始进宫,的确满怀斗志,她背后有清河房氏,姻亲是范阳卢氏和琅琊王氏这样的大族。
太子妃跟武功苏氏闹翻了,为朝堂利益计,太子应该更亲近她或者杜良娣,可惜现实让她十分难受,太子对她和杜良娣例行公事,没什么特别的情义,一头热的局面,一方纵有浑身解数也啥用处。
房良娣只能蛰伏,等待良机,一直到太子妃次子出生,太子取名翊,李弼生下来之后,皇帝亲自赐名,两个孩子无论嫡庶都取辅佐之意,帝国最有权势的连个人,都看重李觉,她直接歇了心思,斗志全消,眼下所求,无非是夫君多疼爱些自己孩子。
色稍晚,愈发的冷了,李承乾不欲继续在这里垂钓,便抱着孩子顺道送了房良娣回去,吃了一盏茶,转去立政殿看李翊。
李翊鼻子有些堵,着了风寒,但并不是很严重,御医开了药,李承乾看过药方,是对症用药,就是苦了孩儿吃药。
“阿耶,今夜留下来陪我可好?”
不能,他已经提前答应李觉了,若为了李翊食言李觉,必定会让李觉心里头不舒服。
他若是个普通人,就直接将人带去自己住处,两个孩子一起陪了,可他是太子,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并解读,事情只做下,不管有没有那个心思,都会达到那个效果。
“今日就不了,阿耶明日过来陪你。”
李翊撇撇嘴巴,就要掉眼泪,李承乾怕极了孩子掉眼泪,赶紧抱着孩子安慰。
“为什么今日不可以呢?”
李承乾思索着该怎么跟李翊解释,这孩儿,直接他提前同李觉有约,扯什么信用估计这家伙也听不懂。
苏氏上前给丈夫解围,接过孩儿,笑着:“今日阿娘陪你,三郎不喜阿娘吗?”
李翊问道:“为何不能是阿耶和阿娘一起陪我?”
苏氏点了下儿子鼻头,笑着:“你阿耶今日忙着,抽不开空希”
闻言,李翊这才作罢,看出夫君有话要,苏氏哄睡了李翊,夫妻二冉前殿起正事。
“我想把穆穆挪进显德殿的偏殿,我亲自带着他,苏卿意下如何。”
太子要亲自教养某个孩子,没必要同谁商量,一句话的事情,可李觉是苏氏所生,又是一直是苏氏带着的,贸然挪窝,还是要跟苏氏一声。
苏氏闻言,心中狂喜,情感需要培养,李觉受宠可太子的孩子会更多,李觉若能被太子养在身边,自是再好不过。
“此事殿下做主就好,妾身并无异意。”
李承乾微微点头,此事算是定下,房良娣具体意图如何,李承乾懒得深究,行动上做出表现,是最直接的办法。
商定李觉挪李觉入显德殿的事情,李承乾又陪着苏氏唠了会儿家常,李觉下学回来了。
外头寒地冻,李觉带着一身风霜之气从外头进来,向父母见过礼之后,一头钻到了父亲怀里。
“穆穆,我和你阿娘商量,让你住在显德殿偏殿,你可愿意?”
李承乾逗了会儿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打道回显德殿。、
“为什么要我离开阿娘?”
苏氏心头一沉,为儿子捏了把汗,君父亲自抚养,这是大恩宠,这孩子不谢恩,怎么还敢提出疑问?
“你现在启蒙了,我要关注你的功课进度,你住到显德殿能方便些,免得你来回路上劳累。”
李觉道:“显德殿和丽政殿并不很远,我不觉得劳累。”
“穆穆,你阿耶亲自带着你,还不快谢恩。”
李觉闹起了脾气,从父亲怀里抽身:“我不搬,我在阿娘这里住的好好地,为什么要我搬?”
苏氏心里着急,李承乾看到妻子这般,便将话开:“雍王,雍州牧,你可知雍州是什么地方?”
李觉道:“雍州即指京兆府,就是长安。”
李承乾含笑点头,上前拉着儿子到自己身边来,凑到李觉耳畔:“阿耶给你个悄悄话,阿耶和你阿翁都想你长大了,将来做长安的王,所以,你要跟我住在一起。”
李觉睁大一双懵懂的眸子,抬头看着父亲,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做长安的王,就要离开阿娘吗?那我不做的长安的王了。”
“放肆!”苏氏呵斥回去:“糊涂东西,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李承乾回头示意苏氏不要动怒,心安抚李觉的情绪。
“穆穆,前日你夜间总是噩梦,阿耶陪着你不好吗?搬过去跟阿耶住,不是不让你见阿娘,你想见你阿娘,随时都可以过来。”
苏氏心揪到了一起,生怕李觉出什么不该的,搅黄了大好的局面。夫君和李泰的斗争她历历在目,婆母九泉之下有灵,看到两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只怕也会难安。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苏氏不想步婆母的后尘,可这种事情她了不算,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她的夫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教导好李觉,尽量保证李觉在夫君心里,不可动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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