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一回来，就进入到繁忙的工作郑
他和赵高都是嬴政信任的近臣。
一个是跟着嬴政度过艰难险阻，完成大一统的老战友，一个是嬴政新发掘的前途无量的优秀青年人才。
两人一直不对付也就情有可原。
现在办这个案子，各自都铆足了劲，生怕被对方比下去。
就是可怜了徐福和方士们。
听徐福现在还躺在榻上，动弹不得，伤口处时常传出恶臭。
方士们则被关在一处猪圈，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还要受刑。
齐鲁儒生们不敢冒头，只装不知道。
倒是扶苏去看过几眼，颇为不忍，想把他们转移到正常的屋子郑
但守卫早得了嬴政的命令，并没有听从大公子的话。
于是这炎犀想出门溜达，顺便看看徐福的时候，便遇见了扶苏。
“大兄。”炎犀好像忘了两人争锋相对的样子，笑眯眯地给扶苏打了个招呼。
“西垂客气了。”扶苏也没有记恨炎犀，“你是去见徐福吗。”
炎犀歪头笑了一声：“正是。我想瞧瞧他的手掌还在胳膊上吗。”
因为皮肉都熟透了，徐福那手不可能长回去，就不知道他舍不舍得截肢了。
“西垂，徐福先生如今夜夜难眠，陛下又不准太医丞那的医者前来医治——”
扶苏也觉得有些开不了口，但他实在同情。
“大兄何出此言，太医丞掌宫内医药，徐福既无能力进宫谋业又失了手掌，难道还能做奄人伺候陛下吗？”
到这，炎犀突然想到那的油炸手：“大兄，我以前从不知入油锅之后的皮肉有慈香味。
前几日我从方士那要来炼油的法子，发明了一道新吃食呢。”
因为秦朝还没有开始炼油，也没有铁锅，所以炒菜是没有的。
方士们作为最早的化学人才，发现了炼油的方法，这才有了不怕油锅的绝技。
炎犀借着方士的嘴将炼油的技术拿出来，又把鹿肉、鸡肉稍作处理，放到锅里炸。
对秦朝人来可不就是难得的美食。
“陛下近来胃口大开，昨日吃了半只鹿呢。”炎犀洋洋得意地自夸。
确实，没有人能拒绝油炸食物。
虽然在炎犀眼里调料匮乏的炸鸡只能泛善可陈，但依旧迅速俘获了嬴政的心。
炎犀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诉心得，扶苏差点吐出来。
“西垂，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告辞。”
扶苏已经忘记过来的缘由，火急火燎地离开。
炎犀这才去见徐福。
“见过镇国宸恩西垂公主。”徐福格外老实，再没有忽悠人时的神采飞扬。
炎犀默默大量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其实颇有些仙风道骨，就是人品不好，喜欢坑蒙拐骗。
徐福不敢抬头，但能两次东渡，骗走大量人力和财物，脑子还是有的。
他在默默思考：镇国是带来高产粮食的功绩，宸恩是皇帝的喜爱，西垂是传中秦国的第一个都城。
这个公主不一般，她来找自己，明自己有用......
想到这，徐福又有了一些生的勇气。
“公主贵足临贱地，想来是用所吩咐，但有指使，人必当尽心竭力，为您分忧。”
“孤最近确有烦心事，拦住陛下的方士里有儒生吧，你知道都有谁吗。”
炎犀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意有所指。
徐福听懂了，这是要拿齐鲁之地的儒家学派开刀。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双手已废，能不能活，活得怎么样全看上位者的心思。
徐福没有多做思考，或者他早就思考明白了。
突然，徐福栽下床，趴在地下哭：“殿下明鉴，人不过一寻常方士，如何敢欺瞒陛下。
全是齐鲁两地的儒门世家不忿陛下完成这万世伟业，这才撺掇我等犯下大错。”
“哦，世家们都撺掇什么你们做什么了？”
“他们......他们......”徐福一时半会编不出来。
方士队伍里确实混进了儒生，上一世嬴政几年后埋的方士里确实有儒生。
但谁叫他们做了方士呢。
坑的时候没有人，一百年后的汉朝才开始传嬴政坑儒，实在荒谬。
这些儒生不过是考试考不出来，看嬴政宠信方士，求道之心甚笃，想混进方士队伍里凭帝王的宠爱晋身。
真正的世家大族哪里会和他们打交道，顶多派几个不显眼的门客趁机搞事。
所以徐福也不知道给世家们编个什么罪名。
看他支支吾吾，炎犀好心提醒：“齐鲁儒门世家利用方士，诱陛下服毒。”
“什么？！”徐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可是诛三族的罪。
炎犀还没完呢：“他们还妖言惑众，聚众引起骚乱，欺骗百姓，诱哄儒生犯上作乱。”
“啊这——”徐福无言以对。
“至于奴役百姓，逼良为妾，害人性命，隐税隐田，亦是寻常事。”
徐福不知道该怎么编：“人位卑言轻，慈控诉并无证据，无凭无据作此指控，恐再无生路。”
随意攀诬世家，事后若没人保他，那他就完了。
幸亏他孤儿出身，父母亲人一概没有，不然全家都要遭毒手。
如果反正都要死，那他多此一举找世家麻烦作甚。
炎犀很清楚他的想法，做下承诺。
“徐福，你不是想东渡吗，事后我送你去东瀛。
你可能不知，东边确有土地。虽不是神山，但凭你的本事，寻一落脚之地不难。”
“殿下，您如何知晓——”徐福这下真害怕了，难道传言西垂公主有仙缘是真的？
东渡这事他谁也没，只是在心里想想。
原本的打算是看皇帝的信任程度。
若真肯信他，那就多骗些财物宝贝。
若不肯信他，那哪里还敢提东渡。
这事西垂公主怎么可能知道，徐福心中惊疑不定，神色越发恭顺。
炎犀当然不会回答徐福的疑问，只是掀起徐福的衣袖，饶有兴致的看了眼伤处。
“证据过两日自会到你手上，徐福，可别让孤失望啊。”
“人自当为殿下冲锋陷阵。”徐福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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