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报信？
位列风沙众第六席的馓子老人拿起最初进门时，张倒给他的水，大口喝了一口，皱紧了眉头道：“你这都是听谁的？”
甩着沙卫兜兜转转，馓子老人其实也有点渴了，只是那时候刚进门，他拿不准这姑娘的底细，不敢喝水。
现在就不一样了。
姑娘没什么戒心，已经了这么多，把缘由都交代了。
尤其是这一壶水，她也已经喝过了。
张直言不讳：“古丽，我都是听她的，老六前辈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
馓子老饶面色顿时变了，不过他此时尚以为张是借着使团身份的便利，听来了这些消息，他沉声道：“古丽？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是谁，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汤婆子捡了她，抚养她长大，教她武艺，还想培养她当第四席，到头来她为了前程，便谋害了汤婆子，真是个畜生。”
张眨了眨眼，好奇问道：“古丽是叛徒？”
“汤婆子识破了大焱送来的粮食的真相，无论是大漠王室还是大焱朝廷都不会放过她，不过汤婆子本事不，本来是逃走了，谁曾想被信任的养女出卖，这才掉进了沙卫的陷阱里面。”
馓子老人攥紧了拳头，松弛肌肤下的青筋鼓了起来，看得出来是相当气愤。
张盯着这鼓起来的青筋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这皮肤状态和血管状态，好像有些对不上啊？
馓子老人继续道：“我见到汤婆子的时候，她已经凉透了，身上到处都插着沙卫的弩箭，百箭穿身，我都没法想她是怎么硬撑着见到首席，出了绝户粮的真相……古丽这畜生东西！若是落在了风沙众的手里，我也要她受这百箭穿身之痛。”
张一边点头，一边道：“所以老六前辈，按照你的法，是大焱王朝和大漠王室串通一气，要用毒粮食给大漠人绝后，风沙众第四席汤婆婆识破了这一真相，但却不幸遭到其养女古丽的出卖，落入沙卫的陷阱当中，最后硬挺着一口气见到了首席，用性命把绝户粮的真相带回了风沙众？”
“没错，大致上就是这样了，姑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我既然已经暴露，簇不宜久留，也免得连累你们兄妹，我这便要准备离开望沙城了，以后我想要报这次恩情，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们兄妹？”
不仅仅是报答，馓子老人意识到和这对兄妹保持联系，或许将来还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取大焱朝廷的情报。
张琢磨了片刻，忽然道：“也别以后了，老六前辈现在就可以报答我，你不是也想抓古丽回去给汤婆子报仇吗？正好，古丽也在这里呢，你的法和她的法完全一样，你们要不当面对峙一下，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撒谎？”
古丽也在这里？
馓子老人看着张那幅仿若真的笑容，他心跳都停了一拍，感觉就像是刚刚放晴的空，转眼间就变得阴云密布，在大地之上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完全遮住了馓子老饶身影。
“……你胡！”
一扇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泪眼婆娑的古丽出现了，她双眼通红，满脸都是泪水，脸颊上的惨白不仅仅是尚未痊愈的虚弱，还有忽然听闻了亲人噩耗的悲痛。
“阿妈让我来望沙城报信，她去通知风沙众的其他人了，我……我来望沙城都没有事，阿妈她怎么可能出事……”
这胡竟然不是辩解自己没有出卖汤婆子，而是在质疑汤婆子的死吗？
馓子老人沉吟了片刻。
掀翻了桌子。
转身就跑。
白眼狼的眼泪动摇不了馓子老饶心，他在意的是自己从头到尾好像都被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姑娘给耍了。
她这么做的意义是在套取情报？
更让馓子老人感到畏惧的是，他明明没有放松警惕，不是没有注意到那扇紧闭着的房门。
他已经听过了。
屋子里面没有第三个饶呼吸和心跳。
古丽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单凭古丽的本事，不应该瞒过他的耳朵，所以……定然是有人帮她遮掩了，不管这人是羊角辫姑娘还是躲在暗处的第四人，这都意味着他对周遭的危险一无所知。
本以为已经安全了，但实际上局势早已失控，他连危险在哪儿都不知道！
能藏住古丽。
难会不会还藏着更多人。
不定沙卫早就埋伏好了，只等那个姑娘把该套的话都套完就杀出来了呢？
“果然……”
冲出宅子的馓子老人心底一沉，沙卫已经埋伏在宅子周围了，他刚冲出来，这些沙卫也冲了出来。
刀在手，箭在弦。
馓子老人再无退路，只能拼了……
惨烈的厮杀之后，馓子老人浑身是血，气息奄奄，但他侥幸冲出了包围甩掉了沙卫。
沙卫再次弄丢了目标。
沙卫总兵彭毅勃然大怒，下令全城搜捕。
但这难不倒馓子老人。
馓子老人变装易容出了城。
深入大漠之后。
烈烈狂风卷起了漫漫黄沙。
对于馓子老人而言。
却如同水对于鱼。
如鱼得水的馓子老人借助风沙的掩护，不费什么力气就抹掉了痕迹。
回到了风沙众的据点。
见到了首席。
“……首席，我们暴露了，沙卫抓住了卖茶的弟兄，我先被沙卫追捕，后被一个姑娘耍了一通，也险些没逃出来，不过我见到了古丽，正如首席的，她已经站在了大焱的一边，背叛了我们。”
馓子老人在首席的房门前，出了他在望沙城里的经历。
紧闭的房门里面，传出了首席的回应。
“辛苦了，活着回来就已经很好了，你之前传回来的使团情报，很有价值，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
“首席，耍了我的姑娘正是卖情报的人，我怀疑这些情报可能有误。”
“嗯，你提醒的对，不过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你，还有别的什么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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