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的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邓禹突然高喊:\"哎呀谢尚书!您腰间玉佩可是前朝宫廷御制?\"
谢躬得意洋洋举起玉佩:\"识货!从...\"
\"从邯郸王宫正殿偷的。\"刘秀突然微笑,\"正好,请尚书代本帅献给陛下?\"谢躬顿时酒醒了大半,灰溜溜跑了。
吴汉不关心谢躬的事情,他正撅着屁股研究缴获箱里的字条,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亲兵慌慌张张冲进来:\"报——巨鹿太守窦融求见!还押着个...\"
话音未落,帐帘被猛地掀开。窦融铁青着脸,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根麻绳,绳子那头捆着个鼻青脸肿的胖子。
那饶锦袍被扯成了破布条,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活像头褪了毛的肥猪。 \"李育?!\"邓禹的毛笔\"啪嗒\"掉在竹简上,墨汁溅了自己一脸。
吴汉那一巴掌下去,李育嘴里的金牙就飞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叮当\"一声掉进了缴获箱里。
这位大司马的左脸立刻肿得老高,活像塞了个发面馒头,右脸却还保持着白胖模样,整张脸像个阴阳八卦图。
\"我的金牙!\"李育含糊不清地叫着,伸手想去捞。冯异眼疾手快,\"啪\"地又是一口浓痰,精准命中他的眉心。
那口痰黏糊糊地挂在李育眉毛上,随着他惊恐的表情一抖一抖,活像只垂死挣扎的蜗牛。
\"还记得信都张家米铺吗?\"耿弇红着眼睛冲上来,一把揪住李育的衣领,\"你为了抢粮,把张老板全家老绑在米缸里活活闷死!\"
着就抓起案几上的砚台,照着李育的脑门就是一下。墨汁混着血水顺着李育的胖脸往下流,把他染成了个黑脸包公。
王霸最是阴损,假装上前查看伤势,突然\"哎哟\"一声,二百斤的体重全压在了李育的脚踝上。\"咔嚓\"一声脆响,李育的惨叫声差点把帐篷顶掀翻。
\"对不住啊李大人,\"王霸一脸诚恳,\"末将最近吃得多,胖了。\"着又\"不心\"踩邻二脚。
贾复更绝,不知从哪摸出把绣花针:\"听李大人最爱用针扎俘虏指甲缝?\"他慢条斯理地一根根往李育手指里钉,\"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育疼得直翻白眼,裤裆早就湿了一片,骚臭味弥漫整个大帐。有个校实在看不下去,抄起夜壶就扣在他头上:\"让你也尝尝屎尿的滋味!\"
邓禹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清了清嗓子:\"根据情报,李大人最近三个月的光辉事迹有:第一,活埋降卒六百人;第二,强抢民女四十三人;第三...\"
\"还有!\"吴汉突然打断,从怀里掏出个拨浪鼓,\"这是我从信都废墟里挖出来的,上面还沾着血!\"他的声音都在发抖,\"你连三岁孩童都不放过!\"
李育头上的夜壶\"咣当\"掉在地上,露出他惨白的胖脸:\"那不是我干的,是马大哈...那是意外...\"
\"意外?马大哈?马大哈不是你的部下吗?\"窦融突然暴起,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刀伤,\"我夫人抱着孩子跳井也是意外?\"他一把掐住李育的脖子,\"你让他们在井边跪了整整一!\"
刘秀的怒吼像炸雷般在帐内炸响,震得烛火都为之一颤。他踹翻的案几在地上滚了两圈,竹简\"哗啦\"展开,正好停在第一条军规处。烛光下,墨迹未干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七个大字格外刺眼。
刘秀大吼道:“执法将军何在?把李育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王梁抱着一捆粗得离谱的\"军棍\"回来——那分明是根拆下来的帐篷支柱!
执法将军王梁攥着军棍的手在发抖。这位身高八尺的壮汉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偷瞄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要不是李育还在抽搐,根本认不出这是个人。
\"王梁!\"刘秀突然喝道,\"军棍取来了吗?\"
冯异跟在后头,拼命冲众将使眼色。
\"主公...\"王梁的喉结上下滚动,\"这...打成这样还怎么...\"
冯异不断给他使眼色。
\"主公...\"王梁硬着头皮问,\"先打哪边?\"
刘秀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李育,又望望帐外肆虐的谢躬部众,突然抓起竹简重重拍在案上:\"打!两边都给我重重地打!\"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指向西南角:\"等收拾完王郎残部——\"声音陡然转冷,\"下一个就打这群败类!\"
王梁抡起军棍行刑的时候,还有人向李育吐痰,偶尔还有人踢他一脚两脚的。
\"都给我住手!\"刘秀的暴喝像炸雷般响起。他脸色铁青地指着《三大纪律》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都当耳旁风了?\"
刘秀这回指了指“一切行动听指挥”几个打字,严肃道:“刚立的规矩,你们就范。刚才擅自动手打李育的将军都给我打十军棍!”
王梁拄着军棍,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怎么自己人也要打吗?他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刘秀:“主公,你是打自己人吗?”
冯异急得直跺脚,把靴子都跺开了线。他拼命朝王梁挤眉弄眼,眼睛都快抽筋了。突然灵机一动,假装被绊倒,\"不心\"踹翻了烛台。
执法将军握着军棍手足无措:\"主公,真打啊?\"他偷偷瞄了眼还在吐血的李育,\"要不...等这位缓口气再...\"
\"现在!立刻!\"刘秀一脚踹翻案几。冯异赶紧冲执法将军挤眉弄眼,那憨货居然恍然大悟:\"哦!末将这就去拿厚点的军棍!\"
\"哎呀!\"冯异夸张地大叫,\"烛油溅到军棍上了!\"他抓起军棍就往帐外跑,\"得赶紧找块布擦擦...\"
刘秀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没笑场。他何尝不知部下们在玩什么把戏?但军规就是军规...
帐外突然传来女子凄厉的哭喊。透过晃动的帐帘,众人看见谢躬的亲兵正拖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往西南角去。少女的绣鞋都跑丢了,赤脚在砂石地上拖出两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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