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三，沈清棠就带着人过来布置。
她能带来的当然都是谷中人，还有沈清紫。
沈清紫按照沈清棠的，半推半就来当她新铺子的掌柜。
新铺子下个月初六就能营业。
古代家具没什么甲醛，硬装软装完事就能择日开业。
今日举行的新老客户答谢会也是为了宣传新店。
古代贵妇千金们，见识广，见识也广。她们有钱，京城流行的吃的用的玩的她们也能很快跟风。
见识不广，也不广。
困在那一方宅院里，抬头低头就是头顶四方脚下三尺地。
惦记的无非是男女那点儿事以及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管理权。
沈清棠来布置，除了观赏性的花草之外，更多的是布置一些娱乐设施。
比如跳皮筋用的皮筋、扔玩的沙包，玻璃弹珠、套圈阵地、跳跳床、泳池、扑克牌、麻将、密室逃脱、剧本杀等等。
还有垒砌了户外烤箱、烧烤炉等。
前院游玩，后院用餐。
后院做了超大的遮阳伞，摆了两列长条桌用来放餐食。
角落里还放了些豆袋供富婆们中场休息。
豆袋是最简易的造型，大大的四方块里塞些碎棉花以及软软的稻壳、粟米壳等。
张罗这些事并不容易。
哪怕沈清棠只是指挥别人干活，都累到嗓子哑。
会员答谢会前一晚，沈清棠留宿在铺子后院。
她在季宴时自然也在。
吃过饭碗，兄妹俩坐在院子里聊。
沈清棠在地上铺了厚厚的垫子，摆了些容易抓握的玩具，让果果和糖糖自行玩。
兄妹俩没有沈清棠想象的那么和睦。
别看只有四个月大，两只已经会打架。
若是相中同一个玩具，谁也不让谁。
好在两个孩子性格迥异。
糖糖强势，会用力把玩具往自己的方向抢。
果果性格高冷，被抢了也不会哭。
他还有点蔫坏，故意用力跟糖糖争，等糖糖使出吃奶的劲儿夺，他再轻飘飘松手。
晃糖糖一下。
沈清棠有亲妈滤镜，觉得这事可能是偶然。
才四个月的宝宝，怎么会这么有心机？
沈清柯也看见了，轻哼一声，指着果果道，“这子长大了不是个善茬！”
糖糖还因祸得福，快果果一步学会了翻身。
抢玩具时，果果一松手，糖糖难免会因反作用力往后倒。
丫头借着这道力，她成功反转了身子，从躺着变成趴着。
沈清棠看见糖糖翻身成功的瞬间，季宴时勾了下唇。
沈清柯虚点糖糖，“这丫头真像你！你时候就这么霸道。只是懂事了以后反而只会退让。来北川后，才又像时候一些。”
“大概因为，北川和京城不一样吧？在京城争抢容易死，在北川不争不抢也容易死。”
沈清柯：“……”
“什么死不死的，别不吉利的话！”
沈清棠想了想，还是问沈清柯，“二哥，你为什么非得执着把秦征他们轰出去？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坏人。”
沈清柯还不知道一万人要进谷的事就执意把秦征他们轰出去，沈清棠觉得他肯定有其他考量。
沈清柯默了瞬，才开口：“他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清棠，咱们如今只是北川普通的百姓，跟不属于自己圈子的人打交道容易丧命。”
“什么意思？”沈清棠错愕地看着沈清柯，“你知道他们的来历。”
沈清柯摇头，“猜到一些。赵煜他们明显是行伍出身。你别看秦征整没个正形，他生气时也是一身铁血之气。
他们是真上战场杀过饶。
据我所知，北川所在的云州，姓秦的有一位很厉害的老将军。
秦老将军一家忠君爱国，秦家世代守护边疆，一直牢牢地把北蛮子拒在关外。
可是……”
沈清柯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咱们流放经过云州时，我听见官差秦老将军突发恶疾死在军营里。
不止是他，还有秦家其他将领，据都死在跟北蛮子的一场战役里。
他留京为质的幼子被放回来重新接管秦家军。
我在书局这些日子，打听过秦家军的事。秦将军在京城被养废了，根本不会打仗，所以打一场败一场。
某次战场上，被敌人所伤，伤势很重。
自此再没人见过他。”
沈清棠垂眸沉思片刻，“你怀疑秦征是秦将军，怕他连累咱们？”
沈清柯摇头，“不，我怀疑季宴时是秦将军。”
沈清棠：“？？？”
“啊？季宴时是秦将军？”
沈清棠摇头，“不能吧？他姓季不姓秦啊！”
季宴时话虽少，却不谎。
“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记得这个名字。季宴时这个名字也许只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饶名字，不一定是他的名字。
你看谷中的人，包括秦征都对他藏不住的恭敬。
他不是将军谁是？”
沈清棠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或者直觉不是季宴时的这样，反驳：“我问过向姐，向姐叫秦征将军。为什么他不能是将军？”
“就秦征那德行，像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你看他细皮嫩肉，哪里像经常风吹日晒？一身浮躁哪像带兵的将领？
倒是季宴时……”
沈清柯下巴微点，示意背手站立在垫子前的季宴时，“别看他如今傻乎乎的。他谈吐、行为举止处处矜贵，做事果决，有大将之风。
而且，就因为他出事，谷里才来这么多人。
若我所猜不错……”沈清柯指了指，“那位，想要秦家灭门，自然不会留秦将军的命。
你刚捡回他时，他受了重伤不是吗？”
沈清棠不自觉地点头，“你的有道理。”
沈清柯分析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她挑不出毛病。
只是直觉不对。
可能先入为主？
不定沈清柯猜的是对的。
沈清棠追问：“就算季宴时是秦将军。你秦老将军是好人，秦家军守护边疆多年。那你还轰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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