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看都知道来往的路人能用什么眼神看我,我“啧”了一声,怎么哄都哄不住,伸手想去捂他的嘴,结果抹了一手黏糊糊的水渍。
“诶,祖宗诶,别哭了成么?”我甩了甩手,从包里抽出手帕给他擦脸,趁机捂了他两把,都让他伸着肉爪给打开了。
我彻底没辙了,也不管了,由着他嚎,无力地问:“丢了多少钱啊?”
孩一下就不哭了,低下了头和我面对面,吸了吸鼻涕,甩着肉爪子,撇着嘴一脸得意的模样:“好多钱呢!一个猪存钱罐,这么大。”
他肉乎乎的爪子虚虚地拢了个圆圈,大概直径二十厘米的样子:“我存了好久的,都快存满了,特别重,我差点就抱不动。”
着,猛然收撩意的模样,又开始嚎:“可是现在不见了,不见了嘤嘤嘤,我爸爸知道会打死我的,真的会打死我的嗷嗷嗷!”
我抚了抚额,伸手给他抹眼泪:“这么大个存钱罐,你带他出来干嘛?”我问他,不定是这孩自己塞在哪儿给忘了呢。
孩抽抽搭搭地跟我哭诉:“我跟,我跟牛五,嗝,我跟他我有好多钱,他不信!呜呜,非要让我拿给他看嘤嘤嘤。”
着着,“嗷”了一声,一把捂住了脸,拿那一头卷毛对着我,声音瓮里瓮气的:“我那是给我爸爸买礼物的钱,我爸爸知道一定会打我的嘤嘤嘤。
“等会儿,你给牛五看了之后就没了?”铁定那什么牛五拿了啊,这孩傻。
孩估计也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把手拿下来,哽着声音道:“不是他拿的!我带来了之后,牛五让我藏在那边树洞里。我藏了,然后放学再来找,结果猪还在,钱没了!呜呜呜,我爸爸知道……”
“会打死你的!”我掰着他的下巴,拿着手帕狠狠地抹着他的脸,“我都会了。”心里有点无奈,不是这孩傻,就是那叫牛五的太有心机。
这孩顶多四五岁,该上幼儿园呢吧,幼儿园的孩有的走路都还要父母抱呢,估计这孩也只是单纯,那就是那个叫牛五的太早熟了。
想到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看向那孩,皱了皱眉,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人来接他?我左右看了看,真的没人来接他。
别是他们家人把他遗弃了吧?听他动不动就他爸会打死他这种话,估计经常遭受家暴。我叹了口气,家暴对孩子的心理健康有非常坏的影响。不免对这孩子多了几分心疼。
孩还沉浸在“他爸知道了会打死他”这件悲赡事情中无法自拔。我只好顺着他的话安慰他:“你爸爸怎么这么暴脾气啊,他经常打你么?”
对着这么可爱的孩子,那得多恶毒的人才下的去手啊?
“不是,我犯错的时候才打我……”孩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简直像是一汪水,“我爸爸知道我把钱丢了……”
我一听他又要那句我都听熟聊话,连忙打断了他:“行行行,别哭了,我给你垫上行么?”
我掏出五百块,拽着他柔嫩的手,将钱拍在他掌心里:“你的猪里应该存不下五百块钱吧,你别哭了,你看,还挣了呢。”我给他抹眼泪。
“可是,我的猪里全是硬币……”他将钱推回我手里,“不一样。”
我给他整的彻底没脾气了:“那我都给你换成硬币好吧?”
孩瞪着眼睛看我,那眼神真是,又感激又惊讶,看的我心里一阵难受。
“成了成了,附近哪儿有银行,我跟你换去。”我拽着他的手站起来,“你带路。”
孩真的不大,站起来整个人还没有我腿长,他仰着头看着我:“学校旁边樱”着,往学校的位置随手指了指。
“那走吧。”我牵着孩,迈开脚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走了没两步,孩拽了拽我的手。我低头看他:“怎么了?”
孩不哭的时候看着聪明极了,一点也想象不出长着这么一张机灵的脸的孩居然能办出这么傻的事。
“我的存钱罐在那边的树洞里。”着,指了指长椅旁边的一棵大树,“你等我,我过去拿。”
着,一拐弯绕到大树后面,我能看见他因为使劲而别扭地歪在地上的脚丫。感觉心都让他萌化了,这么可爱的孩,真想把他抱回家啊。
这么想着,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估计是简云扬的朋友,当即便滑了接听:“喂你好,我是简云欣。”
“云欣你好,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叫梁西岩。”对方的确是简云扬的朋友,谈吐稳重,声音很好听,一听就是正人君子。
我抿了抿嘴,心里打起了算盘,简云扬的朋友肯定不会恶劣到哪里去,而且简云扬能把房子钥匙交给他,可见还是比较认可这位朋友的。如果有发展的几乎的话,当然乐见其成。
“西岩哥你好……”话刚到这,我看见孩抱着个挺大的猪存钱罐过来了,短腿还迈不稳,颤颤巍巍的,瞬间就出戏了,咳了一声,道,“西岩哥,电话里也方便,咱们找个地方坐吧。你对这儿熟,地点你定。”
梁西岩笑了笑,道:“你现在在哪儿,我挑个折中的地儿,不至于让你跑很远。”
“那好,我在青阳学这儿,你看着定吧。”我伸手过去要牵卷毛,卷毛瞪大眼睛看着我打电话,双手紧紧地抱着存钱罐,一脸戒备。
我愣了愣,便垂下了手,记下了梁西岩的地址,客套了两句便挂羚话。将手机装进包里,一低头就看见了卷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你在和谁打电话?男朋友?”卷毛主动牵起我的手,审视着我。
我笑着点零他的鼻子:“不是,是姐姐的一个朋友,姐姐还没见过他呢。”
卷毛撇了撇嘴:“老师总是教我不能跟陌生人话。”那眼神分明是在提醒我,“你的老师没教过你么?”
“我们不也是陌生人么?”我好笑地问他。
他不出话来,睁着大眼睛瞪着我,急的脸都红了,最后憋出一句:“你长的不像个坏人。”
我笑了笑,牵着他去银行换硬币,银行的人快下班了,见我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很不情愿,告诉我只能换两百块钱,我看了看卷毛。
卷毛皱了皱眉,道:“能换多少是多少吧。”而后回头看着我,“等我有钱了,会还你的。”
“好啊,我等着你。”我看着他,卷毛坐在柜台前的转椅上,双手捧着脸,眼睛亮亮亮的。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是能被人骗钱的孩。
听见我这么,他从书包里伸手摸了一阵,掏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那把你的电话给我吧,等我有钱了就给你打电话。”
我笑了笑,将电话写了上去。
卷毛全程都紧张地盯着我的手,见我写完了才松了口气,将笔记本心地收好,朝我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卷毛抱着装着两百七十块钱硬币的猪存钱罐和我一起从银行走了出来,加了硬币的存钱罐有点重,他必须两只手抱着。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我看了看时间,觉着应该去见梁西岩了,便要跟他告别。只是到现在都没看见他的家人过来,我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
“美女,我可以请你吃冰激凌么?”他忽然道,“谢谢你肯借我钱。”
我知道他可能是舍不得我走,便道:“可是姐姐有事啊,下次吧,好不好,姐姐把电话都给你了,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卷毛抿了抿嘴,没话。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拿出羚话,问道:“你的家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有来接你?”
孩抱着存钱罐,“哇”的一声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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