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张岩反应过来，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恐惧。
明曦的拳头就捶了下来。
张岩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面庞变成了毒蛇的脸，充满了无比的怨毒，他感觉得到，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而那颗一直和他血肉相连的蚩尤珠，也跟着剧烈颤抖起来。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吸扯力量，蛮横地想要将蚩尤珠硬生生从他体内掏出来！
“不……我的蚩尤珠……不！！！”张岩目眦欲裂，绝望地嘶吼，身体因为剧痛和力量流失而剧烈痉挛。
在张岩绝望的目光中，蚩尤珠穿透了他的皮肉，没有带出丝毫血迹，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一点一点地，从他被拳头击中的腹部位置……挤了出来！
珠子悬浮在明曦摊开的掌心上方，微微震颤着，原本混乱的气息，此刻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乖巧和……畏惧。
张岩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和灵魂，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那颗离他而去的蚩尤珠，身体里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冰冷。
他所崇拜和依赖的蚩尤珠，他化龙的根基……就这么……被一拳捶出来了？！
张岩有点想笑。
却又笑不出来。
果然是造化弄人。
张岩在得到蚩尤珠后，曾在山里遇到一个算命人，他问算命人，他能不能化蛇为龙，算命人给他算了一卦，他只要不伤生灵，多行好事，便可有望化龙。
张岩听了，只觉得哪来的死骗子骗到他头上了。
直接把那个算命人给生吞了。
什么不伤生灵，多行好事，一听就是糊弄饶。
可现在，他是真的成不了飞龙了呢。
张岩心如死灰，连站都站不住了，眼神黯淡地趴在地上。
明曦掂拎手中温顺下来的蚩尤珠，仿佛在掂量一颗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系统扫描不出明曦口中的“规则珠”是个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它眼馋。
毕竟连宿主都觉得是个宝贝的东西，那得多珍贵啊。
感受到系统炽热的视线，明曦第一时间就把规则珠收起来了。
系统的眼神顿时变得失落起来，语气很幽怨，还有点被明曦不信任的不可置信：“我就是看看。”
只是看看而已，你就那么气。
明曦道：“你不要看了，得不到的东西，只会越看越伤心的。”
系统：……
可以想象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宿主实在太过强大，打不过她，她可能早就因为这副死样子死上无数次了。
她是知道怎么惹人发怒的。
翡翠蛇亦趋亦步地跟在明曦身边，昂仰着头，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眼神孺慕。
明曦看都没有看翡翠蛇一眼，而是默默地看向了不远处。
不远处的空间，仿佛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漾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
光影扭曲着，一个身影如同从画布上被勾勒出来，由透明虚幻的轮廓，迅速凝实，变得清晰起来。
来人穿着云母色的袍服，赤着双足，披散着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精致的面容看起来雌雄莫辨，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如渊，暗金色的瞳仁里仿佛沉淀了亘古的时光，平静无波，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
周身萦绕着一种既高贵，又带着非人疏离感的静谧气息。
原本还昂着头，试图引起明曦注意的翡翠蛇，在那身影彻底凝实的刹那，顿时一溜烟就想跑，但却被那个人抬手按住了，接着翡翠蛇便控制不住地朝那个人飞了过去。
被那个人收到了袖子里。
系统：“嘀——警告！警告！建议宿主立刻脱离位面！立刻脱离位面！！”
警报声在明曦脑海中炸响，原本因为规则珠被收走而有些幽怨的系统，突然尖声喊道。
明曦微微偏头，对脑海里系统发出的刺耳噪音有点不满：“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在害怕什么？”
系统简直要裂了：“……你不怕我怕啊！”
这特么是道啊！
现在直接被道化身逮住了。
道暗金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平静地看着明曦，声音仿佛玉石相击，清越动听，却又带着一种非饶空灵和冷漠：“还请将规则珠交予我。”
明曦立刻怒了，我的东西，你要就要，凭什么给你。
想要规则珠，怎么不早点出现自己拿呢？等它都进了我的口袋才来？
现在想让她拿出来？门都没有！
明曦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仿佛在认真思考对方的话：“什么规则珠，我没有看到呀。”
地上的张岩：……
系统：哈。
哈哈。
她当道是瞎的吗，那珠子从张岩肚子里掏出来的热气儿还没散呢。
道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两潭冻结了亿万年的寒渊，丝毫没有因为明曦这拙劣到近乎挑衅的谎言而显露出丝毫怒意。
到晾这个层次，情绪本身就是一种低效的冗余。
道静静地注视着明曦。
道的目光，穿透了皮相，看到了明曦身体里的那一团模糊的东西，以及，系统，仿佛在扫描一个异常存在的病毒。
片刻后，道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明显冷漠了几分：
“谎言。”
“规则珠，就在你身上。”
“交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空间本身。
整座山微微晃动了一下，这是力量的威压。
与此同时，整个湘西地区。
正在凤凰古城沱江边拍照的游客，手中的相机镜头猛地一晃，拍下的画面糊成了一片。
“哎？怎么回事？”有人疑惑地扶住旁边的栏杆。
苗寨里，吊脚楼的悬柱微微震颤，檐角挂着的铜铃发出急促的叮当乱响。
正在织布的老阿妈停下了手中的梭子，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安：“地龙翻身了？”
山道上，一辆行驶中的旅游大巴车身猛地一颠簸，司机赶紧握紧方向盘，乘客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刚才是地震吗？”有人惊疑不定地看向窗外，窗外景色依旧，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错觉。
“可能是吧？震感很轻微，就一下下……”
“也可能是山体滑坡的前兆？赶紧开过去吧！”
“也可能是错觉，开山路颠簸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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