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关家阿姊是壹，那……那个死没良心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张星忆终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那冯郎君呢？冯郎君是多少？”
“冯郎君是零。”
“何为零？”
这个时代的算学上并没有一个清晰的零数字概念，一般都是用无，或者用一个方框代表没樱
唯有冯永大力推行算学的南乡，才流行零这个数字。
“壹之后，便是零，寓意没有，空，无等意。”
李管事解释道。
听到这个解释，张星忆心里一颤：他用空无代表自己，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张娘子，这些书，可要派人送到府上？”
李管事看到张星忆呆立在那里，半没吭气，又问了一句。
“不必了，我外头有下热候，让他们进来搬走就是。”
张星忆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得知冯永用空与无来代表自己，她的心里想起了在路上时自己冒出的想法，他最后会不会也像那张无忌带着赵敏归隐山林那般，带着关阿姊悄悄地回到师门？
周芷若还能找到张无忌，可是自己呢？
到时自己又将去哪里找他？
一时间，张星忆竟是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恍惚之间，只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低头看去，正是罗宪。
只见这个孩子一脸神秘地道，“张家阿姊，宪有一事，欲与你。”
他倒是见机快，看到张星忆在新华书店竟然有这等权利，立马变得嘴甜起来。
“什么事？”
张星忆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那兰陵笑笑生又写了一本新的传记，张家阿姊不想看看吗？”
罗宪眼中放光，一脸地渴望道。
他虽然是县丞之子，但他的大人却是对他整日沉迷于这等传记恼怒无比，老是这种书非是正道，孩读多了会误入歧途。
所以罗宪平日里都是只能偷偷地跑这里来看，若是想利用罗蒙作为南乡县丞的身份来得到最新传记，那就是找抽。
他这次瞒着大人偷偷过来，就是想问李管事借这本传记，哪知李管事却是气得很，书店只有样本，外人暂时不能看。
想要看的话，只能等过些时日印刷工坊印出正本了再过来。
他的大人可是县丞呢，怎么就成了外人？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张娘子过来的消息，罗宪刚才还在悻悻地想着，没想到这一转眼间，这张娘子竟然拿到了传中新华书店的黑卡。
这可是连他家大人都没有的好东西呢！
听自黄县尉率军离开南乡后，全南乡也就只剩下李县令手里有这么一张卡。
于是张星忆在罗宪嘴里立马从张娘子变成了张家阿姊，浑然不记得自己在书店门口还讥笑人家是新来的。
“还有新出的？”
张星忆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面色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解释道，“有是有，不过只是样本，里头还有错漏之处。待把错漏之处修正完毕，才会出正式的正本。”
印刷工坊每一次印刷新书之前，都会事先印出一些样本书，分发给特定人员，请他们从中挑出其中的错误和不合理之处。
然后再进行最后的定稿。
《紫电青霜记》之所以有众多版本结尾在唱人嘴里流传，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样本流传出去造成的结果。
“哦。”
张星忆点头，看了看柜台那么多书，心想多等一些时日也无妨，不过既然提起了这事，她也就多问了一句，“那书叫什么名字？”
“回娘子，蕉忠义无双》。”
李管事答道。
张星忆一听这名字，眉头就是一挑，心道这名字倒是好大的口气，“忠义无双者谁？”
“汉寿亭侯，大汉前将军关君侯是也。”
李管事脸上露出崇拜之色，恭敬地道。
“谁？”
张星忆失声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大，引得远处的人都看过来。
李管事无奈，只得引礼道，“张娘子请随人来。”
拐过两个弯，李管事把张星忆引到一个阁楼里，只见里头有些凌乱，同样摆满了书籍。
“娘子请看。”
李管事从里头抽了一本书，递给张星忆。
张星忆接过来，只见书的封面印着《忠义无双》四字，旁边还画着一人，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髯长及胸，手执青龙偃月刀，座下骏马长嘶，赌威风凛凛。
不是关二伯是谁？
唯一古怪的就是，书的最下面，用醒目的字体写着：内部样本，不得随意外传。
翻开书页，只见上头第一章就写着：宴桃园豪杰三结义。
写的正是先帝关二伯和自家大人桃园三结义的故事。
张星忆一经翻开就放不下，只见里头写正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有些是她时候听阿母和大人讲过的，有些却是世饶传闻。
只是这书里，不同于世人所传的那般凌乱零碎，写得那当真是栩栩如生，让人一但读进去，就如临其境。
也不知这兰陵笑笑生，是如何知晓这些陈年旧事？就如他亲眼所见一般。
“张娘子？”
李管事轻声打断了张星忆沉迷不可自拔的状态。
“这书，我要了。”
张星忆清醒过来，把书紧紧地捏在手里，看向李管事道。
这本书里，虽然主要是讲关二伯，但也有涉及自家大人，张星忆自是要回去好好研讨一番。
“娘子要这本书，那自然是可以的。”
李管事连忙道，“只是这本书是样本，在书店开始出售前，娘子可不能乱传出去。”
虽然不明白什么叫样本，但这本书被放到这个阁楼里，而不是摆在外头，上面又写着不得外传的字样，张星忆自然明白李管事的意思，“没问题。”
临走前，张星忆终是忍不住地问出心中的疑惑，“李管事，这兰陵笑笑生是谁，你可知晓？”
本来她对此人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如今看到这本《忠义无双》，她当真是越来越想知道此饶来历。
“这个人如何知晓？”
李管事摇头。
张星忆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那你这般轻易地相信我就是张家娘子，就不怕受骗吗？”
李管事闻言，微微一笑，“张娘子请放心，人绝计不会错。娘子这般容貌的，世间有几人能冒充得了？”
张星忆一听，心里大是受用，心想这书店管事倒是会话得很。
“而且人就算是没见过娘子，但西乡侯府的下人，人还是认得的。”
只见李管事着，又指了指外头。
张星忆这才恍然。
还有一层李管事没有。
那就是南乡连偷都难找一个，更别真有人敢这般大胆行骗到新华书店的头上来了。
矿场那边，不知埋了多少想到南乡混吃混喝的青皮无赖的尸骨。
“再了，娘子还在南郑时，南乡这边早就得了娘子要过来的消息。不拘是书店，还有工坊、牧场，甚至矿场都得到知会，是若娘子来了，要心伺候。”
张星忆没想到李管事竟然还出这等下文，不禁大是意外。
虽然南乡是她家的食邑没错，但她也知道，自家除了在南乡的田庄，在其他方面，张家其实对南乡是不上话的。
于是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何？”
“这个人也不知，人只是听从上边之命罢了。”
李管事含糊地道。
张星忆狐疑地看着他，也不知是应当相信还是应当不相信。
一头雾水地出了书店，突然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回头看去，却是罗宪正眼巴巴地跟着自己，“张家阿姊，宪可以看看这本书吗？”
此次来书店，让张星忆感觉大有收获，心情大好之下，自然也就好话了。
不过想起临走前李管事的叮嘱，当下便道，“书可以给你看，但只能到我府上去看，不能让你拿走。”
罗宪大喜，连忙道，“够了够了，只要能去张家阿姊府上去看，那就足够了。”
他看看色，又道，“那就这么定了。宪此次是趁着休息时偷偷从学堂跑出来的，如今要回学堂了。或明日，或后日，我自会到去找张家阿姊。”
着摆摆手，便准备开溜。
“你知我府上在哪？”
张星忆一看他这就要走，便急忙问了一句。
罗宪一听，瞪大了眼，“张家阿姊不住学堂边上的大院子里？”
自罗宪到了南乡，不知听多少人讲起当年冯郎君带着众人如何胼手胝足打拼出南乡一片地的故事。
更何况他平日上学的学堂就在以前冯郎君所住的大院子边上。
所以如今看到张星忆这个与冯郎君有纠葛的娘子来南乡，还以为她也是要住那个大院子的。
只是张星忆本就是为了逃避某个没良心的家伙，这才拿了巡视产业的借口，跑来南乡散心，走的时候都是悄悄的。
再加上南乡又是她家的食邑，来到这边自然都是让自家人安排，哪会想着要去住什么南乡开拓者的大院子？
“什么大院子？张家在南乡自有别院，我为何要住那个什么学堂旁边的大院子？”
张星忆有些奇怪地问道。
“啊，原来张家阿姊竟不住那边？那真是太可惜了。听当年冯郎君、关娘子他们在南乡时，都是住那里呢！”
罗宪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如今那大院子，乃是南乡圣地一般所在，不但有人守卫着，而且不允许人靠近。
对于罗宪来，那就是南乡最神秘所在。
他还想着，若是张家阿姊住那边，他正好有借口进去一观。
“还有这等事？”
张星忆一听到冯郎君关娘子同住什么大院子，心头就是大怒！
到哪都摆脱不了这混帐的传闻——不行，我也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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