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你别跟着我了，你怎么还跟着！”一身劲装的少年，此时满脸不悦的看着老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
别人家的师父都是传授完了就离开的，哪像自家的师父，老是跟在自己的身后，搞得身边的师兄师弟都自己是还没断奶的娃娃，真是让人生气！
白雪委屈的撇撇嘴，抱着手中的包袱，低了头不话。
看着白雪如此姿态，白苍有些头痛：“干嘛不话！”
白雪更加觉得委屈了，那张明媚的笑脸都失了颜色：“你不是嫌我吵么？”
白苍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徒弟有让步的迹象，白雪孩子的性子又马上就见晴了：“马上就要出师了，我给你准备了新衣裳，你试试？”似乎是顾忌着之前白苍的不悦，白雪问的很是心。
但是她满脸兴奋的样子好像要出师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一样。
白苍看了一眼包袱中露出来的衣服顿时嫌弃的皱了眉：“你做的衣服太丑了，穿着这么丑的衣服我怎么名扬下？”
白雪眼中的黯然一闪而逝，气鼓鼓的瞪了白苍一眼，掏出了一种红艳艳的糖葫芦一把就塞进了白苍的嘴里。
白苍的舌头下意识的一舔，满嘴的甜味儿让他眯了眼，却在下一个瞬间马上就把糖葫芦吐了出来：“唔……呸，都跟你了我不吃糖葫芦了！”
白雪怔怔的看着被白苍吐到地上的糖葫芦，一贯爱笑的模样也没有了，那双总是盛着满满的笑意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尴尬的气氛在两饶之间环绕，白苍有些不知所措的捏了捏一角，数次开口都不出话，任由白雪敛着一眸子的受伤，僵立在原地。
白苍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开口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师兄的呼唤。
白苍如释重负的散了口气，匆匆的对白雪了一声，朝着师兄跑去。
······
忆毕，白苍有些好笑的抚上自己的眉心，却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白苍师兄？”身后忽然传来的疑惑的叫声让白苍迅速的处理了自己的泪痕，转头看去，是一个有些眼熟却不认识的师妹。
看着白苍转过脸来，站在门口的女子才确定了是白苍。
白苍陌生的有些茫然的样子，让来人轻轻一笑：“白苍师兄约莫不认得我，我叫白语，是在师兄出门之后才进门的，师父常年云游，所以我总是来找白雪师叔玩耍。”
白苍了然的颔首，确实，自己曾经回门派的时候听师父提起过，总有一个女孩子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陪伴她。
那时的白苍对这个白语也是挺感激的，因为自己不在的时候有她陪着师父，也算是弥补自己不能常侍师父左右的遗憾了。
白语提着一个篮子走进来，手脚麻利的生火，加水，准备重新煮一些糖浆，看着白苍在一旁看着，自然也不好冷落他，也就在旁边陪着话。
“起来，师叔最喜欢做的就是糖葫芦了，她一直，是白苍师兄时候最爱吃的呢！为此，师叔还是特意去学做的呢！”
“学做？”白苍眸光一闪，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白语好奇的看了白苍一眼，手下的活计却没有停下来：“对啊！师叔，那时候你虽然爱吃糖葫芦但是却不喜欢里面有果耗，结果等她学会做没有果耗糖葫芦之后，你好像就不爱吃了。”
白苍的脸色有些白，脑中闪过的是被自己打在地上的那支糖葫芦，自己错过的，是师父亲手做的？
白语本就不是个爱话的，看着默声不语的白苍，也不知错了什么，自然就停了话头，不再继续了。
半晌过后，白苍有些沙哑的嗓音在厨房里回绕：“她后来还做吗？”
白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还做啊！每个月一次吧，除了分给刚刚进门的弟子，每个月都会送到山下，给镇子上的孩子一些呢！”
“那你？”
白语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也没有停歇，声音却是有些拉低了：“好的每个月一次呢！”
女子背着光，升起火后带出的红色伏在白语的身上带出融融的暖意，白语不自觉的吸吸鼻子：“师叔不在了，我还在呢！”
白苍沉默了很久，久到白语都以为他不会话了。
“我和你去吧！”
“······好”
白苍和白语出门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了，两人一人领了一大篮子已经做好的糖葫芦匆匆往山下赶。
看着白语急的出了一头汗的模样，白苍皱眉，上前两步，一声“得罪”后扶着白语的腰，脚尖一，运起轻功向着山下而去。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清风，白语恍惚的仰头看了一身身侧的男子，清俊的半个侧脸忽然让白语的心跳慢了一拍。
察觉自己心思的白语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投注在手上的篮子里。
有了白苍的助力，两人很快就到了镇子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白苍有些不适的皱眉，而白语却好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行动灵活了许多不，连话都愿意多几句了。
跟着白语左拐右走，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就进了一家宅院，白苍才堪堪进了门，就看见一大群的孩子围着白语，笑闹着讨要篮子里的糖葫芦。
白语笑的一脸温柔，那张并不是很出众的脸，这时候看来都温柔缱绻了几分，整个人好像都打上了一层柔光，看得白苍一怔，真像。
最后，满院子的孩子都一人分了两根，坐在院子里，吃的极是开心。
满院子的甜香味似乎也勾起了白苍的嗅觉，让他口水的分泌速度都快了几分。
“给！”侧面伸过来一只手，纤纤玉骨，一点都看不出，这双手还能做出满院子的糖葫芦，让这些孩子吃的无比的香甜。
白苍这一想就让白语举着糖葫芦的手举了好一会儿。
白语尴尬的以为白苍拒绝了自己，正待收回来的时候，身边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对着白苍嚷嚷开了：“大哥哥你怎么不接啊！可好吃了，都没有果核呢！”
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此时也凑了上来，也是对着白苍笑的甜美的：“大哥哥你不要的话，能不能给我啊？”
白苍看了这两个家伙一眼，伸手接过了白语手上的糖葫芦一本正经的道：“糖葫芦吃多了牙会疼的，还是大哥哥帮你们吃吧！”
着就咬下了整个一颗，瞬间，山楂果的酸和糖衣的甜在口腔里四汇交融，味道好的让人留恋不已。
刚才所要糖葫芦的女孩儿看着被大哥哥咬了一大口的糖葫芦，顿时也不想要了，转而去问白语：“白语姐姐，白雪姑姑怎么没来啊？”
难得看到白苍有如此孩子气一面的白语还在一旁偷笑，丫头突如其来的一问把她给问住了。
“对啊对啊！”刚才那个虎头虎脑的子着也凑了上来：“我一吃就吃出来了，这些都是白语姐姐做的，白雪姑姑呢？她怎么没来啊？”
白语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自觉的抬头看，拼命地把一瞬间涌出来的泪给逼回去。
师叔······
白苍看着白语涌泪的模样顿时心就软了，一把抱起地上的子慢慢的走远：“白雪姑姑回家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了。”
等到白苍再次看到白语时候，白语一双水眸红彤彤的像兔子，提醒自己回山的时辰。
两人携手离去，离开的时候，被白苍抱过一次的子搂着白苍的脖子不愿意撒手，直到白苍承诺以后一定来看他们才从孩子堆里抽身。
回山门时，路过一家茶馆，白语忽然停了步子在门前驻足良久，白苍好奇的望过去，发现只是一间普通的茶楼，一个书人，满室的听客，不时有叫好声从中传出。
从那时起，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直到回到山门，两人都再没有开口话。
直到两人分别时，白苍转身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了白语的问话，也不知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我曾经无数次怀疑你是不是白雪师叔一手带大的，怎么会如此凉薄？”
白苍没有回身，只是驻足在原地，他知道，白语一定接下来还有话。
“那间茶楼我和师叔去了无数次，只为听一听你的故事。”
“是不是很可笑啊？自己徒弟的事情，师父还要通过外人之口来了解。”
“好几次，我和师叔都会遇见不少声称是认识你的人，是你的朋友，甚至不久之前，你们还在一起把酒言欢。”
“你有那么多的时间拜访那些所谓的朋友，怎么没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师叔？”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你？”
“她寄给你的书信，你回了几封？”
“她给你寄的冬衣，你穿过几件？”
话音至此，白语已经开始哽咽：“你还知不知道她是你师父？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见不到你，她有多遗憾？”
白苍闭眼，两行清泪不自觉的滑落，怀中的那方血帕忽然间变得滚烫，仿佛是烫穿了白苍的胸口，只觉得冷风不断的往里灌着，直到胸口的的温度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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