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看到视频内容，原本跟黄鹂谈心嬉笑的笑容瞬间僵住。
右手似乎有些发麻搓了搓裤腿起身“行了，太晚了快回家吧，我也要收摊了。”
黄鹂听闻深呼口气，不顾林国栋的阻拦，拎着桌椅和啤酒搬上三轮车，全程就跟拎两个塑料袋一样。
“爷爷，别看我瘦，从干农活长大搬啤酒，力气大着呢。”
林国栋笑了笑骑上三轮车消失在街道尽头，黄鹂看着有些佝偻的背影，眼角勾起如上弯弯的月牙。
“如果以前我是为了改变命运才留在这座城市，那现在似乎多了一件让我留恋的事情...”
......
江城，公安警察家属院。
一位戴着白色孝布的女子看着原本温馨的客厅，如今两边墙壁挂着巨大的黑色挽联，中间摆着灵位。
泪眼婆娑的上前用手护着一盏白色蜡烛，微弱火苗轻轻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大嫂，你都一整水米没打牙了，这么熬不是事儿啊。”
“是啊大嫂，你就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楠考虑啊，孩子还...”
不大的客厅站满身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有的是和王邹义一起出生日死的战友，有的则是警署其他部门闻讯赶来慰问。
角落一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黑脸壮汉蜷缩在角落。
“邹义...”
“你这家伙，还等我女儿出生要认干闺女，你个混蛋咋话不算话...”
双手死死捏着警帽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帽子同白纸一样撕得粉碎。
突然一双白皙的莲藕状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黑脸叔叔，你怎么哭了？”
警察低头一看，是王邹义五岁的儿子楠，自己跟王邹义是同届警校毕业同学。
参加工作又被分在一起，可以每日形影不离，出事儿那两人下班后在外面吃完饭。
没想到离别时一句轻描淡写的明别迟到，居然就成了最后的告别，如果自己能跟他一起回家...
撕心裂肺的悔恨让他喉咙仿佛吞了石头，看着楠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楠，你爸爸...”
旁边一位女警眼角带泪俯下身，挤出笑容摸了摸楠的头发。
“楠，你爸爸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暂时...不能回来见你了，你要...”
还没等完楠从背后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上面用蜡笔画着奥特曼打怪兽的图画。
“你骗我...”
“我爸爸了，等我画完这幅画就不加班了，带我出去玩，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去哪了！”
周围一群面对歹徒也丝毫不惧的警察，如今眼睁睁看着男孩一句句追问，似乎是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突然传来一阵叮当响声，王邹义虚弱的妻子打翻了灵台前一盏供果。
双眼紧闭一头栽倒晕了过去，身边的警察连忙冲了上去。
“别围着散开点！给她点空间呼吸！”
一位警察一边一边用手掐着人中，不多时王邹义的妻子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睛。
只是身旁的警察看到这眼神满是绝望，仿佛她根本再也不想睁开...
“嫂子，你没事吧？”
还没等瞳孔聚焦彻底清醒过来，突然一个令她头皮发麻，险些再度晕过去的消息传来。
后排的那位女警低头扫视一圈“诶？楠呢？”
“刚还在这啊，一转身孩子咋不见了？！”
听到这话瘫倒在地的女子猛咬舌尖爬起，脖颈线条状肌肉纹理肉眼可见。
“楠？！”
呼喊声没有任何回应，原本在人群中的孩子不见了。
刚才那名黑脸警察怒呵一声。
“别慌！孩子步行走不远，陈虎，王亮，拿手电跟我去南门！”
“李娜，黄泽！你俩带两组人，去东门和北门！”
“是！”
......
林国栋刚骑三轮车回到区门口，突然看到在墙角蜷缩着一位男孩。
男孩穿着一件蓝色短袖，虽然只有四五岁，但五官好看的像是个女孩，妥妥一个帅哥胚子，可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却有些恐惧和不安。
林国栋见状左右看了看，这条街道靠近家属院，路边的摊位因为扰民已经被清理离开。
如今一个路人也有没有，更别孩子父母的踪影，这万一来个人贩子也太危险了。
于是下了车来到男孩面前，尽量和蔼的问道“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男孩听到昏暗的环境下有人叫他，先是被吓了一跳，白皙的胳膊死死抱着双膝。
抬起头看到林国栋慈祥的笑眼，半才支支吾吾了一句。
“我...我想找我爸爸...”
林国栋听闻也是一脑门儿问号，后续自己再怎么问，男孩要么就是叹气，要么就是低着头不话。
无奈把三轮车停到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江城110，请讲。”
“你好，我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男孩，看样子应该是跟父母走失了，我问啥他也不。”
“要不你们派人来处理一下吧，我的地址是...”
“警察同志，麻烦你快点。”
谁成想男孩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腾的站起来扒着林国栋裤腿，脚尖点地伸长了胳膊使劲蹦。
“你...你把电话给我，你不要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可再怎么跳也高不过身高一米澳林国栋腰线。
“孩子，一会警察叔叔来了，才能帮你找到爸爸妈妈，带你回家。”
男孩听闻仿佛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握起莲藕状的拳头，拼命拍打着林国栋的双腿。
“他们不让我跟爸爸在一起！他们不是好人，我自己能找爸爸！”
林国栋不明白孩子为啥对警察这么大敌意，看着他打了一会气喘吁吁，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晚风吹过一阵寒意袭来，自己又没带多余的衣服，于是蹲下身平视孩子的目光。
“孩子，爷爷家在楼上，外面冷你要不要上去等一会？”
男孩摇摇头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林国栋。
男孩的警惕让林国栋有些无奈，自己也不能强行把孩子抱回去吧，可看男孩冻的瑟瑟发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林师傅，这么晚才收摊啊。”
“咦？这孩子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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