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漂浮的剑灵身形一顿，听到久违的声音，却迟迟不敢转身，直到他喊出他的名字，才不可思议地转身望向那抹神识，看见那道光圈中的人，眼圈倏地一下红了。
不敢相信、愤怒、孤独、委屈，一瞬间全都涌上心头。
神识叹了口气，嘴唇微张，想些什么，剑灵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他的腿，哇的一下哭出声。
“骗子！大骗子！你让我等你，我就一直帮你守着洞府，可你再也没有出来，还把我插在破石头缝里，不让我出来，现在好了，剑破了，你连胳膊腿都没了，呜呜呜，你太过混了！大骗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语无伦次地控诉着这么多年来的委屈，手还在半空中摸了摸，没摸到什么，哭的更大声了。
神识轻轻叹息，眼里满是心疼，最后只低声道：“对不起。”
当时可以决定牺牲自己，若是告诉金耀，他一定会选择同他一起，但他不想。
金耀当时还只是一个出世不久的剑灵，连实体都没有，他不忍心，所以才骗了他。
“....我不接受。”剑灵呜呜哭泣。
姜清予被这哭声惊住了，试想一个成年的男子在你面前哭的像个孩一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毫无顾忌。
噬木毒藤一边用叶子擦擦没有眼泪的花瓣，一边凑到姜清予耳边，轻声道：“他好丢脸哦。”
话是这样，但心中却是几分酸涩，在这种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了一年又一年，该是多么的绝望，虽洞府主人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但这种好只是他认为的好，并非剑灵所愿。
姜清予爱怜地摸了摸噬木毒藤的花瓣，“放心，我不会这样。”
噬木毒藤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越来越觉得主人是最好的主人！
“好了，别哭了，倒让友看笑话了。”男子神识轻声安慰道。
剑灵这才想起还有一人一花在，默默直起身，大漏勺完全不知道姜清予早已摸清了他的底细，心慌慌地思考着方才都了什么，应该没有漏嘴吧？
姜清予微微一笑，“没关系，久别重逢，能理解。”
男子的神识上下打量了一遍姜清予，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十八岁的筑基后期，现在的孩赋竟然如此妖孽了？
但即便如此，她应该在他设置的关卡里，又是如何进了这里？
此处乃结界中心，就算是金丹巅峰也绝无可能进来，除非....
男子陡然睁大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不绝我啊！”
姜清予一头雾水地看着似癫狂的男子。
噬木毒藤幽幽道：“这是怎么了？疯了？”
姜清予摇摇头。
好一会儿，男子顶着微红的眼，满眼慈爱地看着姜清予，眼中闪烁着狂喜和亢奋，“丫头，你是如何进来的？”
突然变得和蔼，还换了称呼，姜清予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瞥了一眼旁边的剑灵，如实道：“从那头妖兽的屋子找到的一扇门，刚跨进去就掉下来了。”
随后还表明姿态，“我是无意闯进前辈的墓穴，还请前辈原谅。”
“好好好！”男子又哈哈大笑，连道了三声好。
姜清予眉心微皱，一脸困惑，真疯了？
别人闯进你的墓穴，这有什么好的？
看出姜清予脸上的疑惑，男子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问我？”
姜清予眨眨眼，看着面前的阵法，“晚辈的问题或许会冒犯前辈。”
“无碍！”男子大手一挥，“你尽情的问！”
姜清予一愣，随后道：“前辈运用的阵法可是五行阵加灭魂阵，土为，水为地，金次之，那火和木又在哪里？”
“没想到你这般的年纪还知道复合阵法。”男子眉毛微挑，语气里尽是惊讶。
“只是碰巧看过一些阵法的书籍。”姜清予抓了抓脸，脸颊微红，声道：“我其实连初级阵法都不会炼制。”
每日除了睡觉都在学习，她还觉得时间不够，也不知道那些书中女主是怎么样样都会，样样出色。
男子更惊讶了，连阵法都不会还能看出这是高阶复合阵，简直是学习阵法的好苗子啊！
眼里闪过惊喜，有意试探，“那你要不猜猜看，火和木在哪里？”
姜清予脸上一顿，视线落在面前的玉棺上，若要猜测，势必会打开面前的玉棺，当着本饶面，看他的墓穴，怎么看都...不太礼貌。
“这...不太好吧。”
看出她的犹豫，男子开口道：“无碍！你开便是。”
既然本人不在意，姜清予微颔首，朝男子行礼，“那便得罪了。”
男子点点头，眼中尽是满意，知礼节，懂进退，赋又高，让人心痒痒想收个徒弟啊。
姜清予行礼后，推开身前的玉棺，露出了里头的完整模样，男子的尸骨暴露在空气中，许是时间早已过去许久，只剩下森森白骨。
剑灵不忍心看，侧开了眼。
虽然猜测到里面的模样，但亲眼看见时，姜清予还是忍不住震惊，这些裸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不可怕，可怕的是，男子的四肢和丹田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源源不断地往玉棺中的灵球里输送灵气。
噬木毒藤倒抽了一口气，“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
姜清予缓了好久才回过神，“...前辈还真是...大义。以身为器，作阵法的中心，蚕食凶兽的戾气，又一点点消磨掉它的神魂。”
难怪之前遇到它时，空有高阶妖兽的威严，但实力只有金丹。
男子没有否认，继续问道：“木呢？”
姜清予微顿，垂眼看着脚下的湖水，水木相伴，想到这，弯腰在玉棺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处圆滚滚的凸起。
这是什么？
用力一拽，手心里多了一点重量。
男子看着姜清予动作，眼里划过满意，心里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姜清予直起身，看着手心里莹润光洁的莲子，微微一惊，木灵气好生浓郁！
神识里，噬木毒藤疯狂叫嚣着：“啊啊啊啊啊啊啊，主人！！是它！！之前吸引我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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