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顾奶奶真的是被顾兰气到了，忽然弯下腰捂着胸口连连喘息起来。
顾晚舟一下子便慌了神，“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了？”
她赶忙在茶几下面翻来覆去地找药，顾兰却并没有显得紧张。
“切，吃什么药啊，这招儿你奶奶是最喜欢用的了，之前都不知道这样搪塞过我几次了！”
“闭嘴。”
阿毛蹙着笔直的眉，额角有些钝痛。
或许是顾兰这个坏饶侵入，让他孩童的那一面逐渐褪去。
他站起身来，眼神却蓦然发生了转变。
刚才那个看起来真又愚蠢的孩子好像顷刻之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个浑身都充满着压迫感的少年。
只淡淡的两个字。
便让顾晚舟抬头望过来。
“从我家出去。”
阿毛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干净澄清，可语气却冷得吓人。
......怎么回事。
这个男孩子是有两种人格吗？
阿毛一前一后的变化几乎是翻覆地。
顾晚舟自然也察觉出他肯定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但当务之急是顾奶奶的身体，所以她便继续伸手在茶几下面翻了翻。
好在那个常吃的药就放在表面，她迅速打开盖子倒出来几粒放进顾奶奶的嘴里。
而后悠悠站起身，直接一把攥住了顾兰的手腕。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
只要用出半成的力气，便能叫顾兰毫无反驳之力。
紧接着，她就这样像拎着团垃圾一样，将顾兰直接拎出了房门。
“把她那个破饭盒给我，”
顾晚舟转身吩咐阿毛。
“哦！！”
阿毛一下子又变成了乖乖的弟弟。
“唰”地把饭盒丢了过去。
顾晚舟单手拎过，直接顺着顾兰身上一砸。
“回去问问你家高飞，到底是被谁打成了猪头。我警告你，以后你要是再敢不老实，过来打扰奶奶的生活，我也会让你尝尝被打成猪头的滋味儿！”
扔下这句话后，顾晚舟直接大力将房门甩上。
进屋之后，却长舒了一口气。
“奶奶啊！您下次演戏的时候能不能给我打个信号啊！差点把我吓死！”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顾奶奶，饱满洁白的额头上早就出了一层薄汗。
“诶？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奶奶对自己刚才的演技还算是满意，笑得像个老孩儿一样。
“您位置都捂错了！”
刚开始的时候顾晚舟还真是被吓得够呛，可凑近了才看出来奶奶捂着的是右边的胸口。
谁心脏长在右边啊！
“行了，这色也不早了。我们收拾收拾就先走了，您也早点睡觉。”
顾晚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
顾奶奶平时都睡得早，一会儿估摸着就该困了。
“我给你把牛肉装上。”
顾奶奶笑着走到厨房，用饭盒将牛肉和米饭都一一装好。
顾晚舟余光一扫。
好家伙，那只奶猫竟然在桌子上睡着了！
“......”
阿毛站在原地，嘴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脑子里乱得厉害。
虽然觉得姐姐好像真的不是从前那个姐姐了，但又还是不舍得就这么离开她。
是错觉吗？
是不是他多想了？
人都会变的。
他也变了。
姐姐只不过是变得更加坚强了，怎么就不是那个姐姐了呢......
阿毛的大脑构造跟常人不太一样，如果有任何一个问题想不通便会一直钻牛角尖。
他对人心和人性皆具备着极其强烈且敏锐的洞察力，这或许是一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东西。
但从到大，无论何时，这种洞察力都没有出过任何差错。
可他还是想不通。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又为什么不是了。
直到顾晚舟拿着饭盒和顾奶奶告了别，顺手将黑猫塞到他怀里，然后半拖半拽地将他带了出去。
阿毛都还是没有想清楚。
他就这么一路低着头，任由顾晚舟拉着他清瘦的手腕。
那温温热热的触觉暖得不像话，下一秒泪水便又无声落下。
“......”
顾晚舟感受到他手腕的轻颤，实在是有些无奈了。
她干脆带着他又一路走回那个公园，松开他的手兀自在秋千上坐下。
而后仰头看着他。
“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哭鼻子？”
“......你变了。”
阿毛低声嘟囔道。
“嗯。然后呢？”
顾晚舟挑了挑眉，“觉得我不是你姐姐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
阿毛连连摇头，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你很好，可是好像不是她了......”
顾晚舟抿了抿唇，定定地望着阿毛。
果然，这个少年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好像能看透很多旁人无法察觉的东西。
那么......她要告诉他吗？
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如果是像方霍那样，只是对原主产生过一些懵懂的好感，她当然没必要去明什么。
可是这个男孩子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
她记得，曾经在末日的时候自己闲来无事，便去图书馆打发过时间。
那里的建筑很结实，是个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里面又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也不会过分无聊。
其中有那么一本书，上面就写到过。
有一些人，生下来便是才。
他们的Iq值要比普通人高上许多倍，但与此相较，心智却和孩童一般。
当出现解决不聊问题时，他们便会陷入一种无比执拗甚至几近于疯魔的状态。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所有的问题都必须要得出一个答案。
“毛驴，你相信人类会有转世吗？”
顾晚舟语气清冷，试探着问道。
“转世？......你指的是能量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重生。”
阿毛抱着黑猫，蹙了蹙眉，“这种问题没有办法用科学完全解释，但宗教信仰的书籍中曾有记载。”
“......”
行，看来没准儿真能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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