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元城的茶楼酒肆间,暗潮汹涌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
郑贤智坐在“沁芳楼”二楼临窗的位置,看着楼下修士行色匆匆,耳边尽是压低声音的议论。
“游家那老东西撑不了多久了吧?听昨儿个又吐了好几口黑血。”邻桌几个修士挤在角落,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王家和赵家早就盯着游家的灵田了,只要老家伙一咽气,怕是立刻就要动手。”
“可不是嘛!”另一个人嗤笑一声,“柳家、孙家也不是省油的灯,都在等着分一杯羹呢。
前儿个柳家三长老还在坊市放话,游家要是护不住产业,就别怪旁人不客气。”
郑贤智端起茶盏轻抿,表面上是在品茗,实则神识外放,不漏过任何一句关键话语。
他很快便摸清了局势:河元城五家紫府势力中,王家底蕴最深,豢养着数位紫府修士;
赵家擅长机关术,其布下的杀阵连紫府修士都不敢轻易招惹;
柳家以丹道闻名,把持着城中大半药材生意;
孙家则与鸿城的世家暗通款曲,行事最为隐秘。
这四家平日里与游家维持着表面和平,私下里却动作不断。
游家老祖病重的消息传出后,他们更是蠢蠢欲动。
城中坊市的灵石兑换比例突然波动,游家名下的产业接连遭遇“意外”——灵矿塌方、商铺失火,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郑贤智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样的局面,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若能在游家风雨飘摇之际展现价值,不仅能顺利进入游家,为之后潜入赢家核心城池铺路。
但首先,他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出现,成为游家不得不抓住的“救命稻草”。
……
郑贤智在河元城附近寻找了一圈,利用灵浩对煞气的感应,还真让他找到一座古墓,当然只是一座普通的墓穴而已,见到墓穴郑贤智瞬间来了主意。
……
在一个夜里找到一伙地痞流氓,让他们散出在城北发现一座古墓,里面有延寿灵物。
三日后,河元城的大街巷炸开了锅。一名衣衫褴褛的散修在坊市口高呼:“城北山脉深处有万年古墓!里面上古灵药,可延年益寿!”
此人被守卫带走前,还死死攥着半片泛着莹白光泽的叶子——正是郑贤智身上一株四阶灵药的残片。
消息如野火般烧到青云峰时,游家议事厅内已吵得不可开交。三长老猛地拍碎茶盏,震得满桌玉简簌簌作响:“定是那四家设下的圈套!想引我们入山围剿,届时瓜分产业便名正言顺!”
他脖颈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瞪着主张探寻的年轻族人。
“可太上长老前日刚试过新得的续命丹,根本无效!”一名青年修士红着眼眶站起,腰间家徽随颤抖的身躯轻晃。
“再等下去,老祖撑不过半年!”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寂静,唯有烛火在众人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二长老抚着山羊胡沉吟:“派人暗中查探倒也可校若真有灵药......”话未完,族老席位传来冷笑。
拄着龙头拐杖的老者颤巍巍起身:“查?等你们查完,黄花菜都凉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上一把!”
三长老猛地站起身,袖中滑落的玉简摔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诸位难道忘了上个月城西商铺的那场大火?
柳家的人分明就在现场!如今突然冒出什么古墓,分明是引我们入瓮的陷阱!”
他指向主位上供奉的游家先祖牌位,“若贸然派人前去,死伤惨重不,游家千年基业恐毁于一旦!”
“三长老莫要危言耸听!”五长老霍然起身,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发出嗡鸣,“如今老祖命悬一线,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有一丝希望,也值得一试!
难道要看着老祖魂归地,我们却束手无策?”他转向二长老,眼中满是急切,“二哥,你最通药理,那枚四阶灵药的残片虽被守卫收缴,但以你的见识,难道看不出其中端倪?”
二长老面色凝重,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发颤:“残片确有古墓的气息,只是......”
他话音未落,大长老一直闭目养神的双眼突然睁开,精光乍现:“都别吵了!此事不可莽撞。先派十名筑基修士组成暗探队,乔装改扮后潜入山脉,若真有古墓,再从长计议。”
“大长老这是怯战!”一名年轻的执事突然站出,涨红着脸喊道,“等到暗探回来,老祖怕是连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依我看,不如集结族中精锐,直接杀进山脉!谁敢阻拦,便是与我游家为敌!”
此言一出,厅内顿时哗然,支持与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沸水般炸开。
三长老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尖直指那名执事:“乳臭未干的子!你想让游家子弟白白送死吗?”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道虚弱却威严的声音从后堂传来:“都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游家老祖在两名弟子搀扶下缓缓现身,苍白如纸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寿命自有定,不必去找,都散了吧。”
议事厅内众人僵在原地,年轻执事涨红着脸还欲争辩,却被三长老一个凌厉的眼神逼得后退半步。
游家老祖挥了挥枯槁的手,两名弟子立刻搀扶着他往内室走去,衣袍扫过地面的声响在死寂的厅内格外清晰。
待老祖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族人们才如梦初醒般交头接耳。
三长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其余长老也陆续散场,唯有几个年轻修士仍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主位露出不甘之色。
游家老祖的寝宫内,烛火昏黄。游蓉攥着裙摆急匆匆赶来,发间玉簪随着步伐轻晃,还未进门便急声唤道:“爷爷!那古墓的消息……”
她看着榻上祖父凹陷的面颊和青灰的唇色,突然红了眼眶。
游家老祖艰难地转了转头,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蓉丫头,莫要犯傻。”
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绵长的喘息,“若真有能延年益寿的灵药,怎会平白无故现世?这分明是……”
咳嗽声突然打断话语,他颤抖着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点点暗红。
游蓉慌忙上前扶住祖父,从袖中掏出帕子擦拭血迹,喉间哽咽:“可您的病情……”
“生死有命。”老祖枯瘦的手覆上孙女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游蓉浑身一颤,“你以为爷爷不想赌?
但一旦派人入山,王家、柳家那些豺狼定会趁机撕咬。游家千年根基,不能毁在我这将死之人手里。”
窗外夜风掠过,吹得纱帐簌簌作响。游蓉咬着唇将头埋入祖父肩头,泪水浸透了老去薄的衣料。
她忽然想起幼时祖父带她在灵田奔跑的场景,那时的老人腰杆挺直,笑声震得满山灵雀惊飞,哪像如今这般孱弱。
“去歇息吧。”老祖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愈发微弱,游蓉离开爷爷的房间,站在廊下,夜风把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想起爷爷咳血时颤抖的手,又想起议事厅里那些长老们争吵的嘴脸,心里一横,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翻出压箱底的软甲,又把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符篆、丹药一股脑塞进储物袋。
二灵根在族里算不上顶尖资质,但在游家是顶尖的存在,她也是筑基八层修士,平日里跟着长老们历练,也积攒了不少实战经验。
虽紫府修士才能算真正的高手,可她等不起那十年——爷爷怕是连半年都撑不住了。
第二还没亮,游蓉就偷偷溜出了游家祖宅。她特意绕开族里的眼线,混在出城探草的队伍里出了城。
城北山脉的入口处,她望着漫山遍野的雾气犯起了嘀咕。传闻这里有不少厉害的妖兽,更别还不知道那古墓里藏着什么危险。
可一想到爷爷病弱的模样,她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块感应灵气的玉牌。玉牌上微弱的光芒,正指着山脉深处。
“拼了。”她低声给自己打气,握紧腰间的长剑,一头扎进了密林里。
游蓉踏入密林的身影刚消失在转角,郑贤智便从暗处的树影中现出身形。
他望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早在游蓉偷偷出家族时,他就跟随了。
“时机到了。”郑贤智喃喃自语,周身灵力微微震颤,化作一道青影追了上去。
他刻意放慢速度,远远追在游蓉身后,目光却警惕地扫过林间。
果不其然,行至半山腰时,三波修士的气息若隐若现——王家的玄色劲装、柳家的丹炉纹佩,还有孙家那暗藏机关的袖甲,皆是河元城四大家族的标志。
游蓉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她贴着岩壁藏身,望着远处陆续出现的修士队伍,心跳骤然加快。
这些人大多蒙着面,但腰间若隐若现的家族徽记,还有他们刻意压低却难掩的交谈声,都暴露了身份。
“没想到孙家那老匹夫也来了......”一名蒙面修士的嗤笑随风飘来,“不过是个筑基丫头,待会儿先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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