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木瞪大了眼睛，他紧紧捂着鼻子和嘴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浑身都在颤抖。
最起码……
“宝木？到底怎么了？”傻子的声音一下子不安了起来。
“快点，戴口罩！”宝木喘息着，话语中夹杂着几声嘶哑的空咳，“傻子哥，快点，求你了。”
也不知道口罩有没有用，但现在自己只能这么做。
沙沙……沙沙……
傻子的脚步声凌乱地响起，看来是翻找了一会儿。
“我戴上了！”傻子喊道，“宝木，我……”
“傻子哥，你能把我的口罩丢过来吗，就远远地丢过来。”
傻子拎起宝木的口罩，将那白色的玩意丢到了背对着他的宝木身旁。
“好了，傻子哥，你快出门。”宝木一边抓起口罩，一边道。
“出门？”
“去找道长吧，”宝木用哭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过来，快出去找道长。”
傻子的脚步声离开了，门吱地一声打开，宝木把口罩戴在脸上，哆嗦着，看向床边的地毯。
地毯上，有一滩红黑色的新鲜液体，同样的液体也沾在了宝木的手上和嘴巴上，现在也沾在了口罩上，那液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木香，但那不是好闻的木香，是不祥的木香。
那种气味在宝木的口腔里回荡开来，宝木觉得害怕，更觉得……熟悉。
敲门声炸裂开来的瞬间，道长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道长！快醒醒！”傻子在门外大吼。
道长和同样惊坐起来的罗九对视了一眼，“是傻子。”
“出什么事了？”罗九连忙下了床。
道长摇摇头，几乎是飞奔到门口，一把扯开防盗链，拉开门。
走廊里的声控灯明明暗暗，傻子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道长……”
“怎么了？”道长的目光凌厉起来，“先进来。”
“不……不进去了……”傻子抬起右手往前指了指，“道长，宝木出事了……”
“宝木？”
这时，又是一阵开门的咯吱声，女生房间的门开了，露出了三颗脑袋。
“出啥事了？”秦音揉着眼睛。
问灵和澜的脑袋摞在她上面，三个人都是一脸的困惑加担心。
忽然，砰地一声，两个房间中间的门猛地关上了，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傻子立马跑向那扇门，用力拍了起来，“宝木！你要干嘛？！”
众人凑了过来。
“宝木到底怎么了？”
傻子气喘吁吁地，把宝木的异常举动转述给了他们。
一阵沉默。
“怎么回事啊……”秦音把澜的外套套好，喊道，“宝木！你在里面吗？”
半晌，宝木细弱的嗓音才从门内响起。
“道长，我……我好像生病了。”
“那更要开门了，”道长也有点着急了，“宝木乖，快点开门。”
“不行啊，道长……”宝木的声音直哆嗦，“我好像……好像染上瘟疫了。”
澜看到道长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估计自己的脸上也是如此。
“你胡什么呢？！”秦音猛地喊了出来，声音都喊破了。
“宝木你别瞎想，”道长沉稳地道，“开门吧。”
道长的声音里，居然能听出几分哀求。
“道长，我不能开门……”听起来，宝木现在一定很害怕，“我怕传染你们。”
“那你现在是要干嘛？”秦音急得怒吼了出来，“让我们把你一个人放在房间里等死吗？”
这话一出，门内外的人全都不吱声了。
澜浑身的冷汗扑簌簌地往下流，她焦虑地敲敲门，急得在原地直跺脚。
道长竭力冷静下来，他扭头吩咐身边的罗九，“九，你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之后趴在门上缓声道，“宝木，你别担心，听我的，先开门。”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宝木的哭腔才慢慢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道长，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呢，”道长的语调无比温柔，“宝木，你还没发现吗？……咱们几个人之间的羁绊，早就比生命还要重要了。”
宝木轻轻的哭声一丝丝钻出门缝，钻进他们耳朵。
澜鼻子一酸，她嗡呜哼唧着敲了敲门，“宝木哥开门吧。”
“我都不怕被你传染，你怕什么？”秦音的眼睛红着，但口气还是那般蛮横，“不就是死吗……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罗九放下手机，疑惑地看了眼手机屏幕，嘟囔着，“怎么没信号啊……”
这时，门内咯噔一声，木门开启了一道细缝，紧接着是一串匆忙的跑步声，傻子一把推开门时，宝木正站在墙角，捂着口罩，瑟缩着看向他们。
“你们要离我远一点啊……”
但没人顾及他这句话，所有人都朝他扑了过去，傻子直接搂住宝木的肩膀，一边摇晃着一边道，“你个死子什么呢？……”
宝木使劲把他们推开，指了指床边那块沾染着黑红色液体的地毯。
罗九蹲下身嗅了嗅，“这是什么？”
傻子则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吐出来的……”
宝木痛苦地点零头。
秦音的眼眶里滚出了两颗巨大的眼泪，她没功夫把眼泪抹掉，只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宝木的脑袋，“居然不给我开门，你这个坏东西！……”
“你不许打宝木！”傻子推开秦音的手。
“我连你一起打！”
澜也紧紧抱着宝木的腰，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为什么会这样？”道长见到宝木的时候，心就安定下来了，他凝视着宝木的脸，问道，“你有什么感觉吗？”
宝木支支吾吾地着什么。
“什么呢？……”
“他熟悉，”傻子立刻翻译道，“气味，熟悉。”
“这个气味熟悉吗？”罗九指着地上的黑红色液体，“这也没什么气味啊。”
宝木用力摇了摇头，他指着地毯，又了什么。
傻子听清楚了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扭头道，“宝木，他在游戏里闻到过这个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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