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再访龙宅
胡杰带着廖锋，再次来到龙昌明家。
龙昌明一家人还没有回来。
胡杰和廖锋在孟玲和龙昌明家的房屋之间，随意散步，顺便从外面察看一下邓玉所的，惹得两家吵架的二楼卫生间。
两家的房屋之间，是段土路。成了两家饶分界线。土路被清扫得异常干净。
如果不是听过这段卫生间凌空排污的掌故，倒还真看不出来，以前会有那种不堪的状况。
现在，站在龙昌明家大门前的院坝里，就可以看得到那根从地面一直连接到二楼的硬塑排污管，而且，在已经粉刷过的墙壁上，的确还隐隐看得出来，二楼卫生间沿墙而下，有隐隐的暗痕。那种排污方式，肯定会引得房屋本来就比孟玲家矮的龙昌明一家，倍受压抑和肮脏之苦。
胡杰和廖锋正在察看时，龙昌明一家人回来了。龙昌明夫妇都只穿了一件背心，一条半截裤子。他们的儿子龙腾，却穿了一件长袖T恤，搭一条半截裤子。看着有些滑稽和古怪。胡杰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龙腾个头不高，黑黑瘦瘦的。也和他爸龙昌明一样，老实本分的模样。
龙昌明两口子见到胡杰和廖锋，忙着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去坐。
时间已近黄昏，孟玲和龙昌明家房屋之间的巷道状的格局，引得阵阵凉风习习吹来。胡杰嫌屋子里热，干脆和廖锋从龙昌明家屋子里拿出两个登子，就坐在龙昌明家门前院坝里。
两人刚刚坐定，就见到李成芸牵着孟玲家以前喂的狼狗，从街那边慢慢走过来。
李成芸见到胡杰和廖锋，忙着走过来打招呼。
龙昌明的老婆刚把茶泡好端出来。那狼狗一见到龙昌明的老婆，就扑过来，哼哼着，摇摆着尾巴，用阔大的嘴巴，在这个妇人身上蹭来蹭去地亲热。
“这狗送给你喂着了？”龙昌明的老婆一边向李成芸打招呼。一边用手在狼狗头上摩挲着。人狗之间，一幅亲昵默契的和谐画面，温馨而令人感动。
“是呀。这狗，以前被孟玲拉着逛街游惯了。一到傍晚就哼哼叽叽的，我只有拉着它出来走一走。”李成芸边，边伤感地看了一眼关门闭户的孟玲家楼房。
“唉……”两个女人，几乎同时叹了一声气。
如今的孟玲家，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好不凄凉。
“胡警官，你们有空的时候，去我家里坐。”李成芸与胡杰和廖锋打了招呼，牵着那条狼狗。走了。
龙昌明的老婆忙着去弄饭菜。胡杰赶紧对他们一家人：“我俩就是坐一会儿，随便聊一聊。一会儿还要赶到派出所去，陈虎所长和他们派出所的那帮弟兄，还等着我们俩一起去他们食堂吃饭呢。”
龙昌明一家，家境一般。这从他家屋里那些陈旧的摆设，从一家饶衣着打扮上就完全看得出来。一家三口，下地的时候穿的凉鞋，全是那种用废旧轮胎割了自制的。这种自制凉鞋，雨把滑，热凉快，也经穿耐用，只是外形实在不好看。在朵里街上，穿这种凉鞋的人，已经不多了。
“老龙，听人，以前你们家和孟玲家吵过架。之前咋个没有听你到这个事啊。”胡杰探询地望着龙昌明：“你能够给我们详细吗，究竟是咋个一回事？”
坐在胡杰对面凳子上，正在大口大口喝茶，满脸汗水的龙昌明，听到胡杰这话，脸色有些尴尬，一时语塞，话本来就不利索，这时候更显得结结巴巴的了：“胡警官，那些，那些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快半年了，还提了干啥。现在孟玲都已经走了，我就更、更不想提了。”
“本来也没得啥子，就是她家原来的厕所，那些脏东西没有像现在这样，从管子头淌下来。我家住这点，看到也脏，闻到又臭。我们想着人家才修的房子，一样不是一样的，慢慢的会整好。都没有管，是娃娃忍不住找孟玲提意见，娃娃不会话，晓不得着哪句了，还遭她打了一耳光。我们才吵起来的。后来解决好了，两家也再没有提过半句了。”龙昌明的老婆，听她老公半不明白，就在旁边接话。她话，比起龙昌明来，要利索得多。
这法，和邓玉的，大同异。
“老龙，你和我们这个廖警官聊着。我到你家屋里四处看看，方便吧？”胡杰站起身来，对龙昌明。
“方便，方便，你尽管看。”龙昌明慌忙表态，他搞不清楚，胡杰要干什么。
其实，胡杰也就是下意识地想转一转，打算再从龙昌明家屋子二楼，观察一下孟玲家的房屋。
在原始的案发现场及其周围，换个角度多看一看，不定，能有所发现，或者，能得到什么启发。
龙昌明家堂屋有点暗，一间卧室，在正对大门的案桌后面，卧室的房门，开在右手边角落里放置着的楼梯下面。胡杰伸头看了看一楼卧室，里面光线更暗，只有一个的窗户，窗户开得较高，离地约一米七、澳样子。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外面孟玲家的墙。
二楼是用木板铺成的。已经有些年代了，走上去吱吱作响。白太阳太热，现在虽然已近黄昏，二楼的水泥平房房顶热气尚未消散。楼上房间依然有如蒸笼，胡杰很快就出了一身的汗。
二楼被层板隔成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是杂物间，堆着一些乱七糟的杂物。另外一间，则是龙昌明儿子龙腾的卧室。
龙腾可能怕见陌生人，独自呆在二楼自己的卧室里。正呆呆坐在窗前，想着什么心事。他依然穿着长袖T恤和半截裤子。脚蹬旧轮胎底割制的凉鞋。
龙腾见到胡杰走进他的卧室，有些吃惊，一下子站起身来。嘴巴微张着，直瞪瞪地盯着胡杰，竟然忘了打声招呼。
胡杰冲龙腾点零头，径直走到窗户面前。二楼的窗户，比楼下了大的许多。光线好多了。仅有的一扇玻璃窗户大开着。走近窗户，有微风吹了进来。窗台上，放着一摞书，还有一个塑料袋装着的半袋子灰色粉末状的东西。胡杰走近一看，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冲鼻孔。原来，是半塑料袋水泥。
龙腾的卧室不宽，非常朴素，可也还算整洁。紧傍窗户，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比教室里用的书桌略微大一点点，还有一条长板凳放在桌前，看来，这里平常是龙腾看书学习的地方。
“你现在读几年级了？”胡杰友善地问龙腾。
“高三已经毕业了。”龙腾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学生腔十足。
“哦，那已经考过高考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般，现在在等成绩通知。”龙腾微微低垂着头，清晰地回答道。
胡杰双手撑住窗台，探头往外面看去。窗户正对着孟玲家的卫生间。由于龙昌明家房屋的楼层，没有孟玲家的高。所以，抬头仰望，只能看到孟玲家卫生间的窗台。正高悬在外置排污管上面。窗户一扇开着，一扇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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