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百官顿时一阵闷气加牙酸。
瞧瞧！
动不动就威胁人。
政见嘛，有点别的声音很正常，又不是不让你搞，你解释解释不就行了？
这时，孟灿站出来打圆场，“太尉，咱们也不是不支持，就是心里有些疑问，您的决定....肯定支持。”
恶夫扫视殿中，见众人凝神以待，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国土日增，人手不足，吵闹着把你们当成牛马的是你们，眼下反驳拒绝的又是你们。”
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抬眼看向王绾：“你关心的六国旧贵族乃至余孽，只要有真才实学，用之于国于民都有益处。至于打着歪心思的人——”
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凌厉，“本太尉麾下百万精兵强将，真要闹事，自然收拾得了。”
殿中不少官员原本还想多言，这话一出，登时噤声。谁都明白，恶夫手里攥着的可是能随时镇压一切的兵马。
“况且，这只是暂时缓解压力的提议罢了。”
恶夫收敛锋芒，沉声道：“除中枢部门外，其他的则以技艺优先，从贫民之中选出实干人才。”
“就好似孟灿你那的底层粮官，何必去选那豪门富户的家中子，这麦子和草都分不清，要来何用？”
孟灿被点名，面上不觉尴尬，连忙拱手：“太尉所言极是，贫寒出身之人，更懂得稼穑艰难，也更能体恤百姓，正该加以录用。”
他话音刚落，王绾与周遭官员对视一眼，毕竟如今大秦疆域扩张，各地人手短缺已是不争事实，再拖着不作改革，只会贻误时机。
“这只是第一步！”恶夫眸中寒芒一闪，“日后官吏施行分数考核制、末位淘汰制，评分过低者是为罪，当罚。而评分最低的末尾则剔除官身，当诛！”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言语。
还从未听闻过这等办法，做官还做出罪责来了？这他娘的不是闹笑话吗？
恶夫可不管他们如何想，依旧自顾自道：“如今国库充盈，也是时候进行普及教育了，念在此时关键，此政策当先紧后松。”
“待民间学子学有所成...那才叫真正的科举，必将为我大秦发掘出数不尽的人才。届时...诸位所担心的那些人，自然可以清退了。”
话音落下，殿中一片死寂。
众臣虽心中震撼，却也不得不承认，恶夫所言所行，极有魄力。
大秦今日疆域虽大，但若不及时启用人才、整治吏治，终究会惹出乱子。只不过末位淘汰、官身当诛之狠辣手段，还是让不少人心中发怵。
孟灿自是认同太尉主张，然而亦忍不住在意新政推进的具体细节，便上前一步，心问道：“太尉大人，这等分数考核制需由谁来评断？又如何防止徇私？”
恶夫淡淡道：“一来由本官及廷尉、少府等共同执掌考评；二来，各地若有贤能清正之士，亦可奏请入考核组。评分并非只凭一言之决，而是多方面量度。你们要是再怕有人舞弊，且看时间长短，终归会有迹可循。若再有人恣意妄为，任你是王侯将相，也要给我滚下去。”
他得铿锵，听得满殿人头皮发紧。要是真的全面推行，那朝堂里多少人会颤颤巍巍？
“至于教育！”恶夫目光掠过全场，“本太尉建议由国库拨出专项财物，在各地设学馆，从识字到农耕、手工技艺，均有学堂教授。”
“这些学子长成后，文能入朝，武能携兵——到时边疆急需猛将、地方急需能吏，皆可水到渠成。”
“不错！”一直沉默的韩非忽然出声，面上多了几分严肃，“但这过程不短，百姓也需时日成长。就怕摊子铺的太大，后续难以支撑啊？”
韩非此言虽有质疑，却也是想着解决问题，毕竟...下人...人人都能识文断字，可是圣人毕生夙愿。
可成者，他们必将为后世子孙，留下浓重一笔！
恶夫闻言，冷硬的神色稍稍松动，点头道：“这事无须担心，学习成本不过就是在于师资、书资。”
“届时，我会尽快完成造纸术和活字印刷，以此来缩减书籍成本，而至于教师需要资金反倒不值一提。”
“造纸？”
“活字印刷？！”
只是瞬间，众饶心思就被带跑偏了。
恶夫也懒得过多解释，“这个你们无需操心，就科举之事，行或不行？”
殿中众臣互相看了看，不少人眼神游移，却谁也不敢先开口。
恶夫已经将话到这份儿上，摆明不会再听他们扯皮。
科举之事真能行吗？
行则打破了旧有门阀垄断，引来无数寒门学子！
不行吧，又怕触怒这位手握百万兵马的太尉，到头来连官身都保不住。
良久，王绾终于站出来，轻咳一声，郑重道：“臣等自然愿试此策。开科取士，唯才是举，必能广纳下英才，使我大秦更胜往昔。”
王绾话音未落，孟灿也拱手附和：“开设学院，若能要我大秦人人识文断字，真乃功在千秋万代的大好事，太尉又有计可解决，臣自当支持。”
听闻这话，殿内其他官员也纷纷跟着出言附和。毕竟科举之利不止在于选人，更能彰显朝廷恩德，增加百姓对大秦的归心。
同时，一旦普及读书识字，统治基础将更加稳固——这是众人都能看明白的。
只不过这种“不看出身，只论才学”的新模式，难免会冲击许多饶利益，但眼下恶夫声势如虹，谁还敢横加阻挠？
至于普及教育，虽这条路不好走，但若真能靠恶夫所提之“造纸”“活字印刷”，将百姓获取知识的成本大幅下降，下读书之风兴起，长远看必是大功一件。
恶夫见众臣纷纷妥协，脸色稍霁，却仍不放松，摆了摆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待稍后细化条例，择期昭告下，让百姓皆知我朝的新政。”
他目光在殿上扫过，见各位老臣面露思量，又补了一句：“还有那分数考核制，尔等也别想糊弄过去。朝堂上下皆在监察之列，本官并非只盯着地方。你们要是谁作奸犯科，大概也不会想沦为末尾那批人。”
话至此处，哪怕以往颇有微词的大臣，也只得诺诺称是。
毕竟谁都清楚，恶夫既然敢放此狂言，就绝不会让它变成空头支票。一旦有权敢暗地里耍滑头、舞弊敛财，恐怕恶夫的屠刀便会第一时间找上门来。
不多时，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散去。
嬴政终于开口了，“既如此，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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