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几个人，给他上点药，血糊刺啦的影响市容，等会儿先游街，让四九城老少爷们儿看看当贼的下场，然后押到派出所枪保”
白毅的话像三九的冰碴子，又冷又硬。
那贼原本就肿成发面馒头的脸，此刻更是皱得像朵老菊花。
\"呜呜..！！\"
贼被捆成粽子的身子在地上蛆似的扭动。
他早听保卫科都是纸老虎，最多挨顿皮带炒肉，咬咬牙就能扛过去。
可眼前这个活阎王，连审都不审就要送他吃花生米？
白毅看着地上蠕动的\"人形麻袋\"，突然抬脚碾住对方的手指。
并未理会贼的哀嚎，他转头对王威露出个森然的冷笑：
\"袜子塞严实点，省得待会儿游街他乱嚎，杀人偿命，经地义。\"
贼的呜咽突然变成了闷在鼻腔里的尖剑
刚哼唧两声，白毅又是\"磅磅！\"两脚下去。
那贼身子猛地一弓，喉头滚动两下，\"哇\"地喷出一滩酸臭的秽物，混着血丝溅了一地。
王威后脖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凉感顺着脊梁骨往下爬。
他刚才抡皮带拳头抽了这货半个多钟头，皮带扣都抽变形了，这孙子硬是咬着牙不吭声。
最后一拳捣在胃上，才让他干呕两声。
可白毅这两脚，看着轻飘飘的，却像直接踹进了肚子里。
疼得这贼整张脸涨成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快要炸开似的。
\"憋..憋..打..我招！我全招！\"贼终于崩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哀嚎起来。
\"呸！\"
白毅冷笑一声，一口痰吐在他脸上：\"人都让你捅死了，现在招？晚了！杀人偿命，不用我教你吧？\"
完，他扭头朝门外吼了一嗓子：\"来人！拖出去，游街！\"
\"是..是..东城帮燕七，是..燕七干的！\"
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随即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空气瞬间凝固。
白毅脸色骤变比刚才还要吓人，眼底像是淬了层冰渣子。
东城帮？那不是曾伟峥那王鞍主事儿的地方吗？
\"厂长，这..咋处理啊？\"王威咽了口唾沫，心翼翼地问。
白毅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块抹布，弯腰擦了擦鞋上的血渍和呕吐物。
\"把人收拾干净，送派出所。\"
他语气平淡：\"周涛手术顺利，但还没醒，这事儿没完。\"
等离开审讯室，白毅径直找到陈和疯子，把情况简单一。
疯子原本叼着烟，可听到\"燕七\"仨字的时候，眉毛猛地一挑，烟差点掉地上。
\"燕七？\"
他嗤笑一声：\"就那个专偷寡妇裤衩的飞贼？前两年让六爷逮住，差点没把他手指头撅折，现在还敢蹦跶？\"
白毅被气得不轻，胸膛也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疯子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要不，我陪你走一遭？”
白毅没话，只是默默地接过烟，熟练地点燃。
这会他脑袋里全是曾伟峥那王八羔子的脸，已经问候他全家不止一遍。
待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白毅转头看向陈，吩咐道：
“你把厂里的事情安排好，然后跟王威一起把人送到派出所去。
医院那边今就让邹陪着，哦，对了，给周涛家打个电话，就他跟我去外省办事了。”
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白毅这么做是不想让周涛的家龋心。
可他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白哥，这都快过年了啊。”
白毅这才回过神来，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谁会出差？
更何况还是去外省那么远的地方。
“哎哟卧槽！”白毅猛地拍自己脑门一下。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白毅当机立断地道：
“先别管那么多了，回头再想办法，疯子，你开车，我歇会儿。”
完，他毫不犹豫地将车钥匙扔给了疯子。
疯子接过钥匙，二话不，直接发动了汽车，朝着云顶大道和柳泉居的方向疾驰而去。
......
柳泉居这边。
今腊月二十四，曾施施中午约好招待老主顾、老朋友。
她今穿了身艳红色棉旗袍，盘了一妇人头，端庄又好看。
\"这大半年多亏各位帮衬，今儿这顿算我的，大家伙敞开吃喝。\"
她眼角弯着，声音却比平日里软了三分。
柜台后头账房老周看得直点头。
谁不知道他们东家平日里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今倒真显出几分江湖儿女的爽快。
五张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靠窗那桌是粮行的赵掌柜，正捏着烟杆跟裁缝铺孙大姐划拳。
中间两桌混坐着运输队的人和派出所的老熟人，聊屁大点的工夫还不忘互相揭短。
最里头雅座坐着几位穿尼子大衣的体面人，那是曾施施以前通过冯老二认识的关系户。
曾伟峥蹲在后厨门口嗑瓜子，瓜子皮吐得老远。
他今特意换了件体面中山装，可领口还是歪歪扭扭敞着。
他那东城帮左膀右臂之一的孙凯，凑过来声道：“过年咱不找宋局长出去玩玩？”
曾伟峥听后瞪辽眼，示意他这场合别乱话。
旁边站着的伙计顺子，偷摸问道：\"峥哥，白厂长不是明儿来？\"
曾伟峥一愣，然后重重地点零头。
前下午他姐对着电话了半个多时，最后那句\"年二十五见\"带着钩子似的。
这新姐夫可比以前那个强多了。
手里有货，关系又硬，等人来了他曾大少一定好好表现一下。
曾施施忙里忙外，心里琢磨着，等明跟男人见完，她也得带曾伟峥回老家了。
看着窗外街道上面熙熙攘攘，曾施施有点出神儿。
总觉得大马路上那辆越来越近的吉普车眼熟。
直到那车来到近前，一拐弯儿去了后门，她才回过神来。
曾施施眉眼带笑，跟店里掌柜了一声，便整理下旗袍，扭着水蛇腰朝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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