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穆二少爷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稀罕你留在这吗？”
林氏讥讽一笑。
穆白被她得脸皮子一红，他硬着头皮：“你不是你想要个闺女？你就你要不要吧。”
空气静默了一瞬。
“我要一起出去。”
“你跟着出去做什么？”
“怕你把我儿子卖了。”
穆白：“……我像是缺银子的人？”
林氏不话。
“行行行！”
穆白应完便开门出去。
“你去哪儿？”林氏站起身来。
“西厢房。”
林氏收紧了手，将坐垫上的软布揉得皱巴巴的。
“不是要给我一个闺女？你去西厢房做什么？”
穆白脚步一顿，“去沐浴不行啊？怎么，林家的大姐，要伺候本少爷沐浴？”
穆白转身，那双黑白分明的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氏。
林氏心定了定，她抬眸看他，朱唇轻勾，“是吗，色也不早了，夫君可要快些。”
房间回归静谧。
房门“吱吖”一声打开，林妈妈走进来，“二少奶奶，二少爷他……”
“林妈，准备准备，他今晚宿在我房里。”
林妈喜形于色，“是！”
林氏阖上眼眸。
当年的事，她不后悔。
-
以往穆白都是骑着大马来的庄子，今日因着家眷，坐了马车。
去庄子的路不平整，马车摇摇晃晃的。
穆少鸿和穆少燕脸惨白。
“娘～燕儿晕。”
穆少鸿没话，但那张惨白的脸也在告诉林氏他晕得慌。
若是平时，林氏早就将两个儿子搂怀里哄着了。
今日她只是摸摸两饶脑袋，安慰道：“忍忍就好，快到地方了。”
穆少燕噘着嘴，不满地道：“娘，我们要去哪儿啊？呆在府里不好吗？”
“燕儿！”穆少鸿呵斥着穆少燕。
他偷偷看一眼穆白，心想：如果待在府里，就见不到爹爹了。爹爹好不容易带他们出来一趟，他们要乖乖的，不能惹爹爹生气。
林氏终究心软，将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轻声宽慰着。
“鸿儿、燕儿，不许娇气！”
穆白当起严父来，像模像样的。
穆少鸿和穆少燕立马挺直腰板，不敢赖在林氏的怀里。
林氏瞥了一眼穆白，穆白的脸色，比昨晚更冷了。
林氏抿紧唇，不发一言。
“等会儿到了庄子，不能耍少爷脾气，知道了没有？”
穆少鸿和穆少燕板着肉嘟嘟的脸，齐声道：“知道了。”
马车直接驶到红薯地，穆白刚下马车，就看见姜棉和顾偃宁跟老庄头着话。
“骁哥、嫂子，这么早就来看红薯了？”
顾偃宁和姜棉回头，“你也来得早啊。这几位是？”
“贱内林氏，犬子少鸿、少燕，昨日不是提起他们了？特意让他们过来露露脸。”
穆白摇着折扇，“鸿儿燕儿，怎么还不喊人？”
“叔叔婶婶好。”
“呆瓜，喊伯伯伯娘。”穆白的折扇敲着两饶脑袋，将人敲得脖子一缩。
穆少鸿和穆少燕改了口。
顾偃宁和姜棉都点了头。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严父，看两个孩子怕你怕的。”
穆白摸摸鼻子。
他不严行吗？照着他娘和林氏对他俩的宠溺劲，他不压着点，府都可以被他们拆了。
“大宝他们呢？”
“听今日摘果子，去凑热闹了。”
穆白点头，“老庄头，带这俩子去找大宝他们，别在这儿碍事儿。”
老庄头应下了。
“你要跟着去还是留在这里？”穆白问林氏。
林氏挂着礼貌的微笑，“留在这陪夫君，头一次看你这么看重一样东西，我要留下来瞧瞧。”
穆白不在意地：“随你。”
“嫂子，不是今日要沤肥？现在去吗？”
姜棉往林氏的方向看了看，林氏回她一个简单的礼。
“穆白，沤肥吩咐下去就行了，你确定要带你家夫人一起去？”
林氏今日穿的是水蓝色的秋衫，颜色从上到下由浅入深，蚕丝做成的轻纱一层比一层薄，赌是一副温婉之色，洁净得不染一丝尘埃。
这样的美人，不知道穆白舍不舍得，反正姜棉是舍不得带她去育肥的。
穆白咧嘴，“夫人，沤肥味儿重，要不你去陪着鸿儿和燕儿？”
“顾嫂子和夫君笑了，我哪有这么矜贵？沤肥又不是什么污秽的事我见不得，这是农家大事，没有肥便没有粮，若是嫌弃，岂不是连饭菜都不必吃了？”
林氏声音柔和清亮，与昨晚的娇软妩媚完全挂不上勾。
穆白耳根通红，忙收回自己看着林氏的视线。
他清了清嗓子，“嫂子，既然她想去，就带这去呗，又不用她动手。”
姜棉来回看着二人，暧昧一笑，“哦，行啊。”
沤肥的坑子有东西两个，姜棉去的是东边的坑子，里面的肥上一次已经施完了。
红薯到了生长旺季，肥料氮磷钾的配比也要更改，姜棉盯着人将准备好的牛粪、猪粪、鸡粪还有树叶放进去。
盖上盖子的那一刻，众人齐吁一口气。
真的太臭了。
穆白见林氏憋红了脸，坏心眼地摇着折扇，将残余的臭味扇到林氏面上。
“夫人脸怎么这么红？晒太阳久了，热的吧？为夫给你扇扇。”
林氏：……
林氏玉白的手搭在穆白的手腕上，她柔柔一笑，“不劳夫君挂心。”
顾偃宁看得眼都直了，他转头看向姜棉。
咦？棉棉的脸也有些红，他要不要帮忙扇风？
姜棉一把捂住顾偃宁的眼，“你别瞎学！”
顾偃宁拉下姜棉的手，“好。”
“棉棉，你真的不热吗？”
“不热，扇风会臭，你别学穆白那二愣子。”姜棉低声。
穆白猛地收回手，仿佛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他狠狠地瞪了林氏一眼，林氏低头，根本就不在意穆白的怒视。
红薯都培育得很健壮，有的已经开始揽薯了。
姜棉让看红薯的人不要浇那么多的水。也要适当剪枝，防止藤蔓疯长，分掉主枝的养分，影响产量。
穆白管过果林，知道红薯剪枝就像是果树剪枝一样，都是为了果子的质量和产量。
林氏倒没看出来这片地有什么特别的，绿油油的一片，连朵花都没有，怎么结果子？
不过她没有不懂就问的习惯，自觉地跟在几人身后，任由泥巴沾满她的珍珠绣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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