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她跟老巫婆打架时，莫名其妙闪过的场景之一吗？
当时她正在被赐婚，但身侧之人不是他。
看来他是在做梦，做梦都梦到跟她成亲，想想也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她轻声回答，“雾音愿意。”
这个声音不是她，雾音？是谁？
他扭过头去，见是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刚才看到的苏绾音不复存在。
他立刻站起来，“我不愿意，我要的不是她。”
“哦？”，高台上的人好像很惊讶，“那你要谁？”
“自然是我心悦之人。”
“你心悦的人是谁？”，这人循循诱导着他，让他出答案。
这是一场梦，在梦里他都羞于承认他喜欢她的话，以后怎么亲口告诉她？
于是他大大方方回答了他心里的名字。
名字出口的瞬间，一切景象都消失了。周围安静极了，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没樱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终是破劫了，本尊很欣慰。现在，你可以拿回你的东西了。”
“铮——”
一杆长枪从而降，落在他前方不远处。
银色的长枪微微颤抖着，随着他的靠近抖得越来越厉害，好像在兴奋着一般。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上杆，将它拿了起来。
“呼——”
一阵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发丝，他下意识闭眼。
等他睁开眼，已经在一个云雾飘渺的地方，这次不是假的，所有东西都是有实体的。
在幻境的葬礼中，出现过的诸神，全部都在他眼前。
两旁银色盔甲的士兵们整齐地单膝跪地，为首的是年轻版的叶老。
他们高声呼喊，“恭迎帝君回归。”
“……”，帝君？
众人见他还没想起来，把目光转向一个正在吃零嘴的姑娘。
姑娘两颊鼓鼓，像仓鼠般，肥嘟嘟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不好意思，忘了嗷。”
完打开一个布袋子，掏了半，拿出一个球，“我丢！”
球“砰”一下砸到他的脑袋，融了进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记忆。
他是上古战神，名祁夜。统领着界所有的兵将。战争相关的一切，都在他的统治之下。
人界和平，渐渐地人们也就不供奉他这个战神了，久而久之他的力量逐渐削弱。
但是这不能接受，他是战神，没有战就没有他。追求武力是对的，没有武就不强大，不强大就任人宰割。
为什么人界不再追求战争，不追求武？
他作为上古神，从三界分离之时他就诞生了。他的存在对界至关重要，若是他性情崩坏，会给界带来缺口。
元始尊下凡云游已久，为了他的事特意回来。
元始尊。
“你虽为战神，但世间的力量，不仅仅只有武力。创造你的时候，本尊想着，若是一心为战，你将很强大。如今看来，恐怕是本尊错了。你空有武力，这是外在的强大，但内心却并非如此，没有战争，你便是一具空壳。”
“你去吧，去体会不同的力量。”
他问，“如何体会？”
尊不答。
他苦思冥想许久，问了很多神，最终决定，他应该要成亲。
所谓内里的力量，就是情感，他没有情感，所以他要创造情福
尊笑而不语，直接要给他赐婚。
他挑啊挑啊，挑了一个他看的顺眼的神，询问了对方的意见，然后请求了赐婚。
尊答应了，他却没有感到喜悦。
大婚如期进行，他看着身侧的女子，一点都没有要迎娶她的快乐。
但是下一秒响起的战争号角，却叫他热血沸腾。
他直接冲下了战场，大开杀戒。
但他的力量远不如前，死了很多同伴。
若是以前，他可以轻松战斗，哪里会死这么多神，简直笑掉大牙。
他跟棺中女子告了别，打算重新求一个赐婚。
这次尊拒绝了他。
“你下凡吧。去人界学习，慢慢成长。”
他去了。
掌管记忆的忆池仙子收走了他的记忆，他跳入了轮回。
第一世，他是一只猪。
短短半年他就被宰了，成为流水席上的美味佳肴。
这一世，他学会了痛苦。
第二世，他是一株无人问津的草。
不能话，不能互动，前来赏花的人也不会注意到他这株草。
秋季一来，他就枯死了。
这一世，他学会了孤独。
第三世，他是一只流浪狗。第四世，是一条鱼。
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他终于是人了。
但他还在不停死去，不停轮回。
诸神问尊，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已经过了三百年了。
尊，“他还差最后一门。”
恰好到了雾音的轮回之日，二人撞在了一起。
尊掐指一算，满意地点点头，“若是他可破此劫，那就可以回来了。”
回忆结束。
墨瑾瑄单膝跪地，他的视野里慢慢出现一角白袍。
周围的诸神也一一下跪，“恭迎尊。”
老头子和蔼地笑了笑，让众人起身，然后摸了摸墨瑾瑄的头。
“你可明白，本尊当初为何让你下凡？”
“明白了。尊是要我体会七情六欲，充盈内心。以此告诉我，强大不只有战争和武力可以体现。内心的强大，也是一种强大。”
“不错。如今你可以坦然接受没有战争，没有人供奉你。你的力量虽减了，却不会因此崩坏你的本身，你依然是强大的战神。”
尊高胸将他拉起来，“看来三百多年前的婚礼，有朝一日可以继续了？”
他笑笑，“或许是重办。”
这次不是雾音跟祁夜，而是苏绾音跟墨瑾瑄。
他的最后一门是情爱。
轮回了三百多年之久，五世为人，他都没爱上谁。
最后爱上了曾经有过前世婚约的人。
他想，跟婚约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的本身太吸引他。
对比前面每一世的他来，她都太鲜活了。
尊看他淡笑的模样，觉得有情绪的战神比以前可爱多了，但还是叮嘱道。
“她尚未觉醒，你不可跟她任何前世的事情，也不要参与她跟司徒佳乐的战争。”
尊手指掐了掐，又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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