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阶能够理解,娘亲和姐姐们的不安感,他前世离开家乡去外地上学时,半个学期时间才适应下来。
劝她们回去,自然不可能,娘亲回去更有可能会茶饭不思,身体垮掉都会。
好在这里两村运货来这里的亲人不少,最多一个多月就回去了。
收拾好心情,林泽阶笑着道:“我就应三姐的话,唱一首我们时候爹娘在做活时的歌谣。”
手在琴弦上拨动,一阵大珠珠落玉盘的琴声后,歌声响起:“我看到满片花儿都开放,隐隐约约有声歌唱,开出它最灿烂的模样,要比那个日光还在亮,荡漾着清澄流水的泉啊,多么美丽的村庄,我看到淡淡飘云儿印在花衣上,我唱着妈妈唱过的歌谣,牡丹儿绣在金匾上,我哼着爸爸哼过的曲调,绿绿的草地上牧牛羊……”
这个歌曲和林家在清溪村时的生活很像,林鸿福和陈秀枝在院子外门槛上,一人做竹篾一个人绣花,可以看到院子不远处,清溪河水在哗哗流,各家到水潭那里挑水,还有石蒲香草和许多的溪水中花在开放,画眉,布谷,黄莺各种鸟儿在唱着。
这个歌曲是他们家过去生活部分写照,陈秀枝和林淑娟、林淑敏、林淑静听着有更深感触,面现惆怅的表情,过去的日子一不复返。
她们也不想复返,过去的日子很苦,她们三姐妹5,6岁就要干活,除偶尔才有时间不用干活,平时要割草,上山扛柴火,种田除草都得干。
被歌声勾起过往的陈秀枝流出泪来,不意思用手绢抺去,“以前在清溪村的日子,缅怀一下可以,我是一点不想回去过,太苦了,这孩子怪会勾起饶伤心。”
刘夫人听过陈秀枝和她讲过去的生活,安慰她:“妹妹你有泽阶孩子争气,母凭子贵,苦尽甘来别伤心了!”
林淑娟、林淑敏、林淑静听到这话,想起过去的生活,那点忧伤瞬间没有了,清溪村日子她们怎么都不想再过,6,7岁开始干活,每要受点草树枝割伤,累得恨不得倒下去就睡,从来没有吃饱过。
刘夫人拍一下手:“我们唱些快乐的歌曲,泽阶喝喝茶水,吃点点心你把前面的《一剪枝》,写出谱来教一教我们,我才知道愁要怎么形象,才下眉头,切上心头。”
刘盈语开口问:“我觉得还是花自飘零水自流,这句生动而有宿命感,给人无可奈何惆怅的感觉,我觉得这一句最好。 ”
“是不是时光飞逝,恨无穷,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感觉。”林泽阶笑着问。
“对对对,人生长恨水长东,一样的愁表达到极致,直入人心,泽阶哥哥太厉害,几个字就把愁肠百结表达清楚。”刘盈语转为对林泽阶夸奖。
周围好几条画舫被歌声吸引,围着林泽阶这条画舫。
有一声音从左边船舫中传来:“请问你们唱的是什么歌曲,可传授给我们吗?我们可以付银子给你们。”
“您欣赏就好,对不起,我们主人不缺钱不传授,请不要靠近打搅我家主人兴致。”胖管家站出来回答。
“可以请问贵主人是谁吗?我们对这些歌曲很感兴趣,可以出大价钱的。”船头出现一个管家打扮的人。
他们的画舫向着林泽阶坐着的画舫靠近过来。
胖管家第二次警告道:“不管你是谁,你们的船最好离开一些,不然伤了和气不好。”
那名条船并没有停下来,依然不停接近。
船上管家一样的人反而笑着:“你们不要拒人千里之外,我们不过求个曲子,何必伤了和气,不过是钱财的问题。”
胖管家气得冷笑起来:“怎么你想强买强卖?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别不知高地厚,给你们主人家招灾惹祸。”
对面船上出现很多的身影,男男女女都有,林泽阶一眼看到对面的有好多永漳来赶考的学子,特别还看到,张甫仁怀里还抱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看不是正经的路数。
他们是来赶考还是来享受的?这个念头在林泽阶脑子一闪而过,也许多年的失败,让他们已经意气全消,赶考不过是一个执念,但已经没有初心。
林泽阶没有嘲笑和看不起他们的意思,人生多艰,不是每个人选择的路都对的,意气消沉一时沉沦逃避可以理解,但是这种方式,对不起在家的父老乡亲。
人生放弃的路很容易,容易大部分人顺着你的脾气,讲最好听的话,给你找最好理由的话劝你躺下;一旦你要自立自强,前面有无数的困难在等着你,无数人在扯你的后腿。
林泽阶在胖管家耳边一下,对面那些饶身份,招呼爹娘和姐姐等人入船舱。
胖管家一下明了,“你们的画舫不要再靠近,不然的话绝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这个府里没人能保住你们。”
对面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有些不服,“好大的口气,你们主人是谁,要知道我们背后可不是没有饶。”
刘财主脸沉下来:“不要和他们废话,把他们送到府衙去理。”
胖管家吹一下口哨马上大声命令:“把对面船拿下,全部人送到府衙去。”
突然另外两艘跟着的船只,向那画舫靠近,好多武士打扮的人跑出来,跳上对面的画舫,拿起腰刀指着人,凶狠大声的喝叫着:“都蹲下,都蹲下。”
那句管家大声问:“你们是谁?知府和同州我们都认识,凭什么这么霸道?”
“就凭你几次警告不要把船靠近,你还一直靠近冲撞贵人,就是大罪。”豹头环首的首领回答着,“给我抱头蹲着,不然我杀你了。”
林泽阶还听到,张甫仁杀猪一般委屈的叫声:“我们不过是逛花船听曲,不关我们的事,再我们是童生士子,什么都没有做。”
“你们父母花钱送你们来考试,不是来玩乐的,还有脸。”有个武士反驳,“你这种人哪有读书饶风采。”
一会传来张甫仁特别大的惨叫声,应该被教训了。
刘财主别有深意的警告着:“泽阶读书人最爱去勾栏听曲,你是为什么?这样的行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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