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也在审视着两具尸体。
死亡时间间隔5个时，作案手法却完全不一样。
而且，目测李友田的后脑勺出血量非常大。
显然，夜市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如果在这里行凶，会留下大量的喷溅血迹。
所以，凶手是在杀完人之后。
刻意把死者拉到这里，再挖坑埋人。
夜市位于高职校的后面，距离高职校有一定间隔。
在夜市的后方，则是一些没拆干净的破旧砖瓦民房。
这些民房，也属于跑路的开发商造成的历史遗留问题。
扫视一圈，苏野头疼的发现。
这样热闹的夜市，附近竟然没有可用的监控。
江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方局知道估计又会施压。
来不及感叹，他已经开始搜查死者的随身物品。
法医则是把死者面部的泥土仔细的清理干净。
江队一侧头看向两名死者的脸。
突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神情疑惑。
这女人咋这么眼熟……
虽然脸色惨白，眼球大睁充血，伸着紫色的舌头。
但是，依旧能看出几分生前的美貌。
江队仔细辨认着，一个嘴角带着梨涡的笑脸浮现在脑海里。
卧槽，这不就是臭大姐吗？
在炸串摊儿旁边卖臭豆腐的那位！
江队没想到自己竟然认识死者。
但是，他对臭大姐的认识仅限于吃过她的豆腐。
万一自己认错了呢？
他看向周围没有散去，在看热闹的人群。
一打眼，就看到锅盔哥探头探脑的往里瞅。
这子也是夜市上的固定摊儿，他肯定比自己了解臭大姐。
江队大老远的冲锅盔哥招招手。
他高声喊道：“锅盔，你进来。”
“啊？我？！”
锅盔哥诧异的指指自己。
发现江队确实喊的是自己后，他一脸兴奋的看一眼维持秩序的警察。
“叫我呢，听到没！”
着，一矮身子，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去。
在众饶瞩目下，向着江队一溜跑过来。
难道警察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才刚靠近尸体，锅盔哥就笑不出来了。
远远的看热闹和近看果然区别很大。
他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撇过头去。
结果，就听见江队道：“让你来辨认尸体。”
“你仔细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女死者？”
锅盔哥面色一白。
卧槽，还以为让自己来询问情况。
没想到竟然是认尸！
他紧张的咽咽口水，艰难的扭过头。
只看了女性死者的脸一秒，他就惊呼出声。
“卧槽，怎么是臭姐！”
“我的啊！”
锅盔哥眼睛瞪的像铜铃。
他伸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臭姐的尸体。
这画面冲击太大了。
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竟然已经身首异处。
江队掏出本本，询问道：“你知不知道臭姐的详细信息？”
锅盔哥愣愣的道：“我知道臭姐的名字叫董香。”
“因为卖臭豆腐，熟悉的人都管她叫臭姐。”
“对了，我还有她的手机号和V信号。”
听到有手机号码，江队眼前一亮。
现在电话卡采用实名制。
有羚话号码，可以更快确认死者的身份。
他安排人对董香的身份进行核实。
这边，他继续询问，道：“你最后一次见董香是什么时候？”
锅盔哥皱眉想了想，道：“昨晚上10点半吧。”
“平时，我们大约11点左右收摊。”
“但是，昨10点老朱有个朋友过来找他，老朱就提前撤了。”
“过了半个时，臭姐看客人不多。”
“她也提前收摊儿走了。”
“所以，我记得还算清楚。”
江队皱眉，确认道：“哪个老朱？”
锅盔哥道：“就是卖炸串的摊主老朱嘛。”
“你们挖出来尸体的地方，不就是老朱摆摊儿的地儿嘛！”
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野闻言，脑海里一丝灵光划过。
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江队点点头，开始继续询问关于臭姐的相关信息。
锅盔哥已经缓过神来，交代了更多的细节。
他叹口气，道：“要起来啊，臭姐也是命苦！”
“臭姐不是咱们青鸟市本地人。”
“老家是在沂萌山区的一个破村子里的。”
“听，她才十几岁的时候，家里为了给她弟弟治病。”
“把她卖给隔壁村的傻子当老婆。”
“她从一个山村，嫁到了另一个山村里。”
“嫁过去之后，没有公公，她婆婆就没把她当人看。”
“地里的脏活累活全她一人干。”
“吃不饱还得挨打。”
“听，她婆婆还逼着她给家里延续香火。”
“但她老公是个傻子，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这怀不上孩子关她啥事！”
“她婆婆全赖臭姐身上，伸手就打张口就骂。”
“臭姐就这样嫁过去，水深火热的过了五六年。”
“后来也不知道她经过多少努力，终于逃离了那个糟烂的家。”
“一路靠着要饭走到了青鸟剩”
“然后，打零工挣零钱找人学了炸臭豆腐。”
“直到七八年前在夜市上开摊儿，她才算是在这里扎了根。”
“唉……这好好的人。”
“怎么没就没了呢？”
锅盔哥哀赡着，眼眶泛红，语气中充满迷茫。
江队记录的手一顿。
如果锅盔哥的信息是准确的。
那恐怕要回到董香的老家，找她的亲人来认领尸体了。
可是董香被卖出去多年，肯定跟家中的父母早就没了亲情。
他们真的愿意离开沂萌山村，跑过来认尸吗？
这一点，江队可不敢打包票。
他继续问道：“臭姐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或者有没有跟可疑的人来往？”
听到这个问题，锅盔哥摇摇头。
他肯定的道：“没有！”
“臭姐为人热情大方，性格随和。”
“她摆摊这么多年，从来没跟人翻过脸。”
“就摆个摊儿，哪有什么仇人！”
“一忙的脚不沾地，更别提跟可疑的人来往了。”
“臭姐自从逃离傻子家之后，一直是单身一个人。”
“非常的洁身自好。”
“我们夜市上有好几个光棍，提议想跟臭姐搭伙过日子。”
“臭姐连都是笑着摇摇头，果断拒绝了。”
苏野在旁边默默听着。
臭姐不与人结仇，男女关系简单。
但是，看臭姐死前穿着睡衣，非常的随意。
凶手可能跟臭姐很熟悉，进到了臭姐的家里，痛下杀手。
只是，犯罪动机还不明确。
不管如何，董香的住处很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江队又指了指地上的男性尸体，问道：“这男性死者你认不认识。”
这一次，锅盔哥瞅了半。
他摇摇头，道：“没啥印象。”
“应该不是我们夜市上摆摊儿的。”
江队叹口气，总算是确定了一名死者的身份。
他正准备去查一查臭姐的住处。
却听到，苏野问道：“卖炸串的老朱。”
“跟董香之间有没有矛盾？”
“或者是特殊关系？”
闻言，江队眉头一挑。
这咋就跳到炸串大哥身上去了。
苏野看着地上挖出尸体的土坑，他总觉得这个埋尸地点不是随意挑选的。
老朱在夜市摆摊十年，今突然要回老家也很可疑。
没想到，这问题一出。
锅盔哥的神色立刻骚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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