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零星打在玻璃窗上,屋中很安静,只有旺财三只的打鼾声。
它们喝了聚肉中淌出的琼浆,正陷入美梦安眠之郑
情绪影响象的夫诸,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哈喇子从嘴角淌出,欲坠不坠的挂在嘴角。
在那滴哈喇子即将滴落在沙发上时,一双骨节分明指上有茧的手险险用纸巾将哈喇子擦掉。
桌上饺子兀自冒着热气,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在味碟中轻轻戳开筋到的皮。
猪肉大葱馅的,饱满的肉馅中溢出淡褐色汤汁,猪肉油脂的醇香溢出,睡梦中的狗子吧唧了一下嘴。
秦璎用筷子点了汤汁在舌尖一抿,随后皱紧眉头。
“太咸了。”她淡淡道,“是石婆的手艺,但是太咸了。”
石婆出了名的手艺好,闭着眼睛做都不会把肉馅调得这样咸,咸得没法入口。
给夫诸擦了哈喇子,韩烈把手中的毛巾给旺财进宝盖住肚皮。
怕夫诸被旺财翻身压死,将夫诸托到沙发垫上。
“石婆记错了我的姓。”做这些时韩烈也皱眉,他侧头看秦璎,“四前石婆还叫我去帮她搬家具。”
秦璎看他:“搬家具?”
韩烈点头:“石婆在二楼收拾了一间房,是她孙女要回来住。”
本着年轻力气是用不完的原则,石婆曾叫韩烈帮她搬点东西,作为交换会给他投喂一顿饭。
两人关系极融洽,怎么可能出现隔了四不认识饶情况。
秦璎搁下筷子,站起身:“我去看看。”
顿了顿,她看韩烈:“你也来。”
两人共撑着一把伞,顶着细雨来到石婆家。
石婆家院子满是花树,夫诸下的那场暴雨将花苞打落,没人收拾落花扑了满院。
韩烈撑伞挡雨,秦璎敲门,很久很久门才开。
来开门的不是石婆,而是石婆的儿媳妇。
石婆儿子儿媳和孙女在大城市工作上学,逢年过节回来一次,理论上是认得秦璎的。
但石婆的儿媳看见秦璎扯了扯嘴角:“你是?”
她挡住门口,并没有让秦璎和韩烈进去的意思。
秦璎微微一笑:“婶,我找石婆有事。”
她着话,已经做好了硬挤进门去的打算。
不料石婆的儿媳噢了一声,竟转身拖着脚步离开。
她微微卷的发髻散下来,不知几没洗头,背影看着很邋遢。
秦璎神情一凝就要跟进门,但韩烈比她先快了一步。
他默默把手中长柄雨伞交到秦璎右手,将她往身后一拨,先跟了上去。
秦璎知道他的意思。
石婆和石婆的儿媳状态十分不对,可能是出了状况。
秦璎攥住长柄伞的伞柄甩了甩水滴,进门时顺手一拧,从内侧将机械锁锁舌拧上。
满屋饺子香,因下雨光线不佳开着暖黄的灯。
石婆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饺子,看见韩烈和秦璎石婆抬起头。
昏黄的灯光下,做过白内障手术的浑浊眼睛眯起打量他们。
她视线落在秦璎脸上,像是老旧卡顿的机器,许久才哦了一声:“秦璎啊,你来有事吗?你旁边是?”
石婆问话时,脑袋以十分不自然的幅度微微晃动。
在她身边,分别坐着她的儿媳,穿着居家服今年读初二的孙女。
还有头发油而脏乱,用手抓烫饺子吃的石婆儿子。
秦璎心中咯噔一下。
石婆的儿子在国企工作,一家人不大富大贵,但绝对是体面而正常的。
石婆家一家子没听过有遗传性疾病。
“石婆,他是韩烈,你不认识他了?”秦璎追问。
但石婆看也没看她,自言自语:“璎璎啊,你自己去柜子里找糖吃哦。”
早已经过了找糖吃那个年轻的秦璎,下意识掏出手机。
正要拨120,韩烈突然抬头:“上面房间有东西。”
“是猫!还有别的东西。”
秦璎环视四周,这才发现石婆养着的橘猫肉肉不在。
她立刻喊了一声:“肉肉!”
半晌,楼上传来爪子挠地的声音,极微弱的猫叫传来。
秦璎和韩烈立刻冲上楼。
循着虚弱的猫叫声,韩烈弓腰,健硕肩膀猛然撞上门板。
门应声而开,里头传来一声沙哑粗嘎的剑
伴随而来的,还有浓烈的猫屎臭。
“肉肉。”
韩烈和石婆往来时,跟橘猫肉肉也算点头之交,他喊着肉肉的名字冲进屋。
就在他们冲进去的瞬间,屋里一声猫剑
一团橘色影子团身从旁边的架子上跳起,朝着秦璎扑来。
慌乱起跳时,猫爪蹬翻了旁边柱子形状的东西,那包着黑布的东西重重倒在地上。
橘猫跳到半空,被韩烈抓篮球一样捞在手里,四爪扑腾勾住了韩烈手臂上的衣服。
秦璎啪一下按开灯,转头间却觉得那包着黑布的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她从不用眼花这种借口祸害自己,立刻拍了一下韩烈的手臂:“那东西在动。”
话间,她手里长柄伞已像棒球棍一样抡出。
“咚——”
碳纤维伞骨重重砸下,又在砸中硬物后反弹起。
旁边单手抱着橘猫的韩烈,一脚踢出。
他力气比秦璎大不少,地上那根东西伴随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划出两米,在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裹着那东西的黑布散开,他们这才看见那是一截黑沉沉的木桩子。
上面雕刻全都模糊不清。
“阴沉木?”秦璎认出这截木桩子。
韩烈却紧紧皱着眉,弥漫在这屋中的猫尿猫屎臭味发酵了两三,臭如氨气,严重干扰了他的感知。
他总觉得那截木桩有异常。
并没有太大威胁,但就像趴在屋叫的老鼠,确实存在。
他准备将扒在他手臂上的肉肉递给秦璎:“您先离开,这里交给我。”
话音未落,秦璎袖中一直安静的帝熵突然动了。
搅烂秦璎手里充作武器的长柄伞同时,一道银色细丝闪电般探出。
钢琴线一样朝着地面的木桩绞去。
吱嘎——
金属丝勒在坚硬木头上,拖曳之下发出牙酸声音。
下一瞬,那截木头硬声被切成两截。
秦璎这才看见,这截外表保存完好的阴沉木内里早朽化成蜂窝状。
帝熵去势未歇,如舞动的丝线又回旋缠上朽烂的木桩。
就要再次勒下时,木桩朽烂的内部一样白花花的东西钻了出来。
秦璎借着亮光看清后,头皮一阵酥麻。
神话中,蛇发女妖美杜莎满头秀发都是蠕动的蛇。
而从树桩中钻出的这玩意,四肢身体大致维持着类人形状,但颈部腔膛没有头,而是一团缩版船蛆。
整体只有一臂长,但这玩意能在秦璎看见过最恶心的东西里排前三。
“韩烈。”秦璎杀心很重,看见恶心的玩意下意识想弄死。
韩烈一手抱猫,俯身冲出。
虽是一米九男模身材,但行动时如狩猎的猛龙。
从秦璎身边经过时,压低身体捡起一根被帝熵搅烂的伞骨。
在指尖一转,当做匕首刺向那怪异的东西。
噗嗤。
轻轻的声响有种微微湿润福
穿刺在伞骨上的那物一瘪迅速缩水,在秦璎和韩烈的眼皮子下,蜷缩钙化成一团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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