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绮公司正月初八开工，第一车间的六十名本地机工全部到岗，而第二车间的外地机工只来了三个人，罗孟尝夫妻，还有孙浩然，孙浩然的老婆没来，在老家待产。
以往春季是做服装的淡季，尤其是春城，各家服装企业普遍订单少，外省机工大部分不愿来，有的在家休息，有的去南方做夏装。
李岩给第二车间其他外省机工打羚话，问到底还来不来？得到的回复都是看看情况再决定。
无论外省机工是否来春城，对李岩来无所谓，毕竟他还负责分公司，分公司那边有五十名机工，日常事务也很繁多。
第一车间的梅主任原来手下有一百名机工，后来被王经理带领的外省机工攻城掠地，连连败退，最后只剩下六十名。
年后，眼看着第二车间还剩三个人，梅主任偷笑，认为反攻的时机成熟，打算招兵买马占领第二车间的地盘。
正月初九上午，公司开会，老板张占豪老当益壮，新染的头发，红光满面，声音洪亮:“新的一年开始，我们公司已经形成四条腿走路，老杨在俄罗斯负责外贸，郑副总和吴副总负责边贸的客户，胖聪负责内贸的线下客户，叶青负责内贸的线上客户，前途光明，形势一片大好！”
管理人员的年假时差还没倒过来，个个浑浑噩噩，哈欠连。
“谁还有事？没事散会！”老板拍了拍桌子。
梅主任举手:“张总，第二车间只来了三个机工，嘻嘻，我想再找些人，把空位填满。”
“李岩，其余的外省机工还来吗？”老板问。
“我挨个打过电话，他们都看看今年的订单情况。”李岩答道。
“那就是不来了呗！”梅主任插话:“张总，年后正是招工的好机会，我明就贴出招聘启示。”
“先不要着急招工，公司也需要看看订单的多少再做决定，郑副总、吴副总、叶青、胖聪，你们都催催客户，赶紧下单。散会！”老板挥挥手。
管理人员陆续走出会议室，李岩来到二楼库房，胖聪也紧跟了上来。
“李哥，梅婆子想要霸占第二车间的地盘，您看出来了吗？”
“梅主任愿意占就占，我不怕，没事可以在库房帮帮忙。”李岩搬把椅子坐下。
“嘿嘿，典型的富即安，您得跟梅婆子干呀！不能让她得逞，现在谁手下人多，谁就有话语权！”胖聪怂恿道。
“我就凭手下三个机工，怎么跟梅主任六十个机工干，打得过人家吗？”
“李哥，我略施计，就可以让梅婆子的人马全部倒戈投降，为您所用！”胖聪神秘的一笑。
“你省省心吧，还略施计，第一车间的机工要全部归我，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人。”李岩拿了一袋扣子开始帮郑雪莉数数。
“李哥，您不相信是吧？我马上开始行动，您就瞧好吧！”胖聪哼着曲凑到欢欢面前:“老婆，中午想吃啥？我给你买去！”
“还没结婚呢！别总是老婆老婆的叫，别人看到了不好。”欢欢拧着眉，瞪辽胖聪。
“咱有证怕啥？况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生物学上的老婆了。”胖聪一本正经的。
欢欢被逗笑了，笑得满脸通红:“也只有你能整出这缺德词语，滚出去！”
“好嘞！谨遵老婆大人教诲。”胖聪挺着将军肚，迈着四方步走出库房。
李岩和郑雪莉也不敢笑。
“过年的时候，你和大伟也没找我玩去？”李岩问。
“大伟在汽车修理店看两门，然后又去我家待了三，他们假期短。”郑雪莉道。
“这个大伟，有了老婆，一都不在家待！”
“李岩哥，我和大伟还没结婚呢！”郑雪莉脸红着笑笑。
“哦！对，注意措辞。”李岩站起身，想去裁剪车间看看。
哪知，裁剪车间的赵龙和宋超急匆匆的走进来:“李哥，这订单也太零碎了，这款五件，那款十件，裁剪太麻烦！”
“这是胖聪负责的订单。”李岩看到合同主管栏写着胖聪。
曹操曹操到，胖聪挺着将军肚又溜达回来。
“胖聪，你怎么搞的？订单如此零碎。”李岩皱着眉头问。
“这就是我略施计的第一步，当前公司没有其他订单，就是我负责的客户订了一些货，不着急慢慢做，我把大单打碎成单，梅婆子的第一车间不是流水作业吗？我让他流不成！嘿嘿。”胖聪坏笑。
“哎呀！你这样做误伤友军，裁剪车间的赵龙和宋超是自己人，零碎单，他们也没法干！”李岩着急的。
“好办，我把大单给他们，裁剪的时候按大单裁，裁好了藏起来，逐步按单入库房，三楼机工从库房领活，看到的是零碎活儿。”胖聪用手拈着下巴，嘴角上扬。
“你适可而止，弄两次就算了，一直这样下去，公司查出来，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岩严肃的。
“李哥，我是为了你呀！”
“我不需要这样！”
“好吧，实话，我也是为了自己出气，年前，梅主任老公吴副总派人去我爸的卤肉店捣乱，被迫赔偿两千块钱，简直是敲诈，我一定要他们难看！”胖聪气愤不已。
两时间过去，零碎单的效果显现，第一车间的机工怨声载道。
胖聪开始进行第二步计划:策反。
中午，吃完饭，胖聪来到机工男宿舍，挨个发烟:“哥几个，抽我的，嘿！上铺的那个兄弟，接着！”
“嚯！自从当上业务经理，烟的档次明显提高啊！”其中一个叫孙朋的机工看着包装道。
“嘿嘿，我花钱大手大脚，你们挣得也不少啊？每个月一万多。”胖聪拿打火机给孙朋点烟。
“别闹了，哪有那么多，就现在这种零碎单，一个月连三千都挣不到。流水作业根本流不开，款式相同的缝纫线颜色不同，缝纫线颜色相同的款式又不相同，折腾一做不了几件。”孙朋嘟囔完，摇摇头，深吸一口烟:“没办法。”
“我听第二车间的孙浩然现在每都能挣五百，你俩都姓孙，为啥差距那么大呢？”胖聪明知故问。
“这种单挺适合做整件的，单对第二车间没有影响。”孙朋无奈的道。
“你会做整件吗？听你在流水线上是主力。”
“当然会做整件，我在纤绮公司待了四五年，对流水线的每道工序都很熟悉！”孙朋一脸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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