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杨若儿把家里能查的资料查完，进一步消化了姚聂写的发明专利书。
李丽云：“若，吃饭了！”
杨若儿把自己那碗面扒拉完，端着姚聂那碗面下楼。
姚聂对付完上午的业务，擦着汗在休息。
杨若儿把面递过来。
姚聂笑：“谢谢老师。”
杨若儿翻个白眼：“是我妈给你煮的。”
姚聂：“谢谢师母。”
杨若儿：“不许叫师母。”
姚聂：“为什么？”
杨若儿：“别扭。”
姚聂：“你是我老师，你母亲就是我师母啊。”
杨若儿：“不许叫！”
姚聂：“…………”
杨若儿晃晃手上的稿纸，道：“这东西你怎么写出来的？”
姚聂：“不然你以为我每旷课是在做什么？”
杨若儿看看姚聂的摊，这摊的摆设越来越丰富，瞧着让人眼花缭乱，透着浓浓的“专业维修”、“专业回收”气息。
杨若儿：“你……在摆摊赚钱啊。”
姚聂：“我一直在想着做汉卡的事情。”
杨若儿：“可你这专业水准……”
姚聂：“我爸是老三届，水木大学电子系毕业，不止你根正苗红，在电子计算机领域，我也根正苗红。”
杨若儿：“嗯。有家学传承，难怪。”
姚聂这份发明专利书里面涉及的技术都是这个时代的技术，并没有用到超越时代认知的技术。
所以在杨老师看来，姚聂能做出汉卡这个发明，虽然让人吃惊，但不是不能理解。
她觉得姚聂是将电子计算机技术学得非常透彻，而且眼界开阔，对于发明的创意灵感把握得非常好。
姚聂：“上课教的东西我都已经会了，对于我来，上课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我没有去上课，请老师原谅。”
杨若儿冷着脸：“这不能成为逃学旷课的理由，你回头必须给我写个检讨！”
姚聂：“谢谢老师理解！”
杨若儿：“你夜不归宿怎么解释！”
姚聂：“我是带着建军去光墟卖回收翻新的手表和收音机，我们做生意赚钱，为的是给做汉卡筹集资金……”
姚聂将他们去光墟做生意的事情了一遍。
杨若儿怀疑：“你做生意是为了造汉卡？”
姚聂：“或者，是为了筹集资金，建立我们的电子计算机企业。”
杨若儿愣了愣。
这学生好大的口气。
建立电子计算机企业？
她身为华南最强的工科学院计算机系的老师，她还没听过华夏国内有成规模的所谓“电子计算机企业”。
姚聂：“我要建立华夏的计算机产业，在目前这个时代，造汉卡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计算机芯片、硬盘等核心部件我们还造不了，只能从汉字处理系统入手……你瞪什么眼？”
杨若儿：“我只听过计算机所，没听过计算机企业。”
目前国内的企业绝大部分还是国营性质。
计算机领域多年以来更是只有研究所，没有企业。
姚聂：“那是你孤陋寡闻，京城中关村知道吗？”
杨若儿：“听过。”
姚聂：“1980年，华夏最顶尖的核聚变专家、中科院物理所研究员陈春先放弃铁饭碗，创立中关村，并建立国内第一家民营计算机经营机构。从去年开始，中关村诞生华夏第一批计算机科技企业，比如信通、四通、京海、科海，这些计算机企业的创办人全部是中科院的科研人员。再过几个月，中科院计算机研究所将成立‘中科院计算机所新技术发展公司’。”
从1983年开始，华夏陆续涌现第一批计算机企业，但这些企业的规模和影响力都不大，而且未来也走得不远。
所以南方的电子计算机从业者干脆还不知道。
未来的柳大佬眼下还是中科院计算机所的一位“磁记录技术工程师”。
几个月后，柳大佬才会带领中科院计算机所的11名科研人员在计算机所的传达室成立“中科院计算机所新技术发展公司”，即联想的前身。
王选院士目前还在北大教书，要等两年后的1986年才成立北大方正。
未来的华夏之光、民族科技产业中坚1987年才在鹏城成立，以代理和开发交换机起家。
也就是，未来四十年华夏科技产业舞台上的主角们都还没登场。
姚聂觉得，或许这辈子应该轮到他当一次主角了。
姚聂补了一句：“我要建立华南第一家计算机科技企业，也是华夏第一家有重大影响力的计算机科技企业。”
杨老师眨巴杏眼，沉吟好一会儿，道：“有梦想……是好事。”
姚聂知道杨老师不相信、或者还不太能理解他的“梦想”。
没关系，让事实去证明吧。
姚聂：“杨老师，这个汉卡的发明专利书，我希望你能当我的指导老师，你帮我交给系里面。”
杨若儿：“你这个发明专利书我看了，的确写得很好。你让我当你的指导老师，我水平有限，恐怕……”
姚聂：“杨老师太谦虚了，你是工商管理、无线电双学士，兼通管理学和电子科学，你的专业知识正是我所需要的。”
杨若儿：“你还是找系里的教授指导你吧，我资历不够。”
姚聂：“这跟资历没关系，杨老师，我了解你，你的专业知识过硬，而且你的学习能力很强，计算机产业日新月异，那些学校里面那些老学究只会在那里坐而论道，他们哪干得了科技创业这种事情。你来当我的指导老师，绝对比系里任何教授都强。”
姚聂不是瞎吹。
根据他上辈子对杨老师的了解，杨老师出身名门，基本功扎实，专业知识过硬，而且头脑聪明，学习能力强，懂管理，懂公关，还懂技术，这样的人才是不可多得的。
他搞计算机产业创业，杨老师是目前最好的合作伙伴。
更何况，杨老师背后还有庞大的资源可以利用。
杨若儿苦笑：“不是给你指导这发明专利书吗？怎么变成科技创业了？”
姚聂：“杨老师，你当我的指导老师，我们合作，我们要创立世界顶级的计算机科技公司。”
这饼画得太大。
杨老师有点懵。
姚聂：“就眼下，我得找电脑做编程，学校的电脑是NEC8801，不好用不，而且系里只有六台，要用还得打报告申请。你家有一台IBM的286电脑，我得用你家的电脑才能完成编程工作。”
杨老师：“你到底是觉得我专业知识过硬，还是贪图用我家电脑？”
姚聂：“都有吧。”
杨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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