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五跟在后面进了屋子，他已经来过这里好几回，可以熟门熟路，马上朝隔着一层帘布的里屋大声喊道：“老板呢，快出来做生意啦。”
迟迟无人应答。
于五正想去里屋看看，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吵什么吵，老板不在！”
游泽循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头乱发的老头窝在墙角，脸颊通红，满身酒气，手里拎着一坛子酒，大概一大早就喝高了。
于五愣了愣，凑近过去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躲在这里喝酒？”
老头睁眼一看，呵呵笑道：“你这乞丐想干嘛，偷东西吗，你等我站起来，这就抓你去见官。”
于五摇了摇头，跟醉汉没什么好聊的，还是赶紧去叫老板出来做生意。
等于五掀开帘布闯进里屋，老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醉眼朦胧，却转头望向游泽，淡淡道：“有朋自远方来，兄弟，请落座吧。”
游泽注意到于五一进里屋，气息就完全消失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关了起来。
这醉醺醺老头突然会人话了，肯定另有法。
他乖乖落座，接着问道：“老人家难道就是这炼丹坊的主人？”
仙人百变，于五肉眼凡胎，怎么可能看破老头的伪装。
谁知老头轻轻摇晃脑袋，笑着回道：“哈哈哈，你猜错了，炼丹坊的老板确实不在这里，我就是来这个僻静地方喝酒的书人，兄弟瞧着眼生，大概没去过千灯楼听过我。”
“我是初来乍到，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游泽很是客气。
老头摆摆手：“一介书人，名字不值一提。”
那游泽只能把老头当作书人。
这会儿老板不在屋里，有个书老头聊聊也不错。
书老头也是自来熟，刚打完招呼，冷不丁地道：“兄弟今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怎么这书老头讲起话来，倒像是在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
什么血光之灾，听着吓人，游泽这不是好好的嘛。
“老人家得不错，我今是碰到了不少麻烦，只不过全都躲过去了，我运气一直不错，总能逢凶化吉。”
游泽直接一句话堵死书老头想要坑蒙拐骗的心思。
真要顺着书老头的话茬往下聊，指不定待会儿就从兜里掏出一张趋吉避凶符，三百灵石友情价，包你遇难成祥。
书老头还在装傻充愣，起话来更是毫无忌讳：“今还没过去，兄弟这话似乎得太早了。”
那要这么，游泽就坐在这里不挪窝了，等到明一亮，要是无事发生，到时候再看看这书老头还有什么话，除非这书老头其实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血光之灾就在这间屋子里应验。
书老头酒劲未退，话锋一转，又聊起别的事情。
“兄弟这初来乍到就招惹到了城中的两大势力，这个运气应该也是独一份，没谁了。”
“什么意思？”游泽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背山起楼、烧琴煮鹤、清泉濯足、对花啜茶，这样大煞风景的事情，兄弟可曾有所耳闻？”
书老头话中的山楼和琴鹤，好像有点耳熟。
游泽想起来，这不就是先前遇见的那两拨血光之灾，高家的山楼公子，自称姓赵的琴鹤公子，全都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视人命为草芥的豪门望族。
书老头接着道：“城北，也就是这附近的高家，有一位山楼公子，喜欢豢养各种奇人异士，为了钱财愿意舍命追随他的门客也数不胜数，兄弟应该见识过了吧，感觉如何？”
游泽闻言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书老头微微一笑道：“书缺然要长着千里眼和顺风耳，也只有知晓下大事，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才有用武之地。”
原来如此。
书老头什么就是什么吧。
总之肯定是长了好几双可以窥探城中暗流的眼睛。
“老人家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想必也知道那个什么山楼公子根本奈何不了我，虽然已经结下梁子，但是只要我心警惕一些，或者干脆不进入高家的地盘，麻烦应该也不会自己找上门。”
书老头知道的事情比游泽多多了，却故意藏下可能存在的危险，笑道：“兄弟，我只是问一句感觉如何，可没你一定栽在山楼公子手上。”
心驶得万年船，游泽心中足够重视就行，用不着为了面子死撑着自己谁都不怕，爽朗一笑道：“老人家不是了，山楼公子门客无数，单单一个墨门神机孟月生就不好对付，我以后还是躲着点走吧。”
“兄弟不争不抢，绝对能长命百岁。”书老头嘴里也有好话。
“承您吉言。”
书老头摆摆手，继续道：“山楼公子还算好应付的，毕竟有钱有势，手下的门客相当忠心，但那只是对高家对山楼公子忠心，人多了，鱼龙混杂，谁都不服谁，有人还可能心怀鬼胎，真要联起手来，肯定也不是铁板一块，很容易就会被人找出破绽。”
这个信息十分重要，游泽记下了。
万一山楼公子真要打算不死不休，游泽知道越多信息，越有机会险中求胜。
聊到这里，游泽的脑袋里面忽然蹦出一个疑问：“话回来，那些乞丐和我只不过是经过高家的地盘，山楼公子就当街杀人，城里没人管吗？”
“管？谁管得住山楼公子，兄弟刚来龙启吧，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在这座城里，平民百姓老老实实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活动，或许能安居乐业，偶尔运气不好，冲撞了豪门望族，那死了也是活该，顶多赔你几十两银子。”
书老头这么一，游泽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龙启王朝的情况。
街上人来人往，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豪门望族的势力盘根错节，一不心就会被卷进漩涡，即使想抱大腿，也得抱得清楚抱得明白。
那些乞丐可以在光化日之下拦路抢劫，还整招摇过市，给人一种称霸一方的错觉，很适合像于五这样出身贫寒，年纪太，又不能分辨是非善恶的人加入进去。
欺负欺负那些手无寸铁的外乡人，去胆怕事的沿街商户收收租，在街上找人碰瓷骗钱，日子过得也挺舒坦，但是一遇见真正的大人物，那伙乞丐就如同陶瓷般，一碰就碎，最后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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