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安守在门口，没有皇上的命令，连风都别想挤进去！
曹安的干儿子心翼翼的凑上前来，因为紧张，他开口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顺畅，“李公公，贵妃娘娘差人来问，皇上何时过去用膳？”
林贵妃与曹安关系较好，今日皇上也过，晚上的时候会去她那用膳。
只不过，被绊住了脚。
李福安虽然看不惯曹安的这个干儿子，要能力没能力，长得也气吧啦，上不了台面。但林贵妃他可不想得罪，那个母老虎，也就曹安伺候得了。
“等着吧，皇上想去的时候，自然会去。”
话虽如此，但等到曹安的干儿子恭顺的站在旁边时，他还是屁颠屁颠的跑进去通报了。
方才敢拦着曹安，那是因为大家都是奴才，就算是耽误了什么，也不妨事。
但林贵妃可是主子，而且还是不好伺候的主子，李福安可不敢得罪！
李福安进去的时候，皇帝还在发脾气。旁边跪了一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也忐忑，但是却不敢不开口，只能够委婉的明来意，然后便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再多半个字。
沉默是无声的威压，李福安的汗从额头上滴落在地，但是身子却不敢妄动半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辈子那么漫长，他才听到皇上沉闷的声音，“告诉她，不必等朕，晚些时候，朕自会过去。”
林贵妃背后的势力也不容觑，皇帝哪怕在气头上，也不会太让她难堪。
用膳是赶不上了，今夜便歇在她那吧。
李福安得了回应之后，便麻溜的滚出去了，一步也不敢多留。
而等到他出去后，曹安那便宜干儿子就迎了上来。李福安整了整衣服，这才开口道：“回去等着吧，皇上忙完了，自会过来。”
林贵妃在后宫飞扬跋扈，但是仗着有皇上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
也就一个曹安，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如今连这个笨拙的干儿子，也能够替她传话了，不知道这林贵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挑提呢，她又能看得上曹安。
她不挑呢，除了曹安，又从未有过别人能在她身边服侍那么久。
李福安心头不愉，曹安真是走了狗屎运，今晚林贵妃那边一去，皇上就又想得起他这个人了。
不过，这次他办事不利，怕是再也回不到之前的荣宠了……
宫里头的人都跟人精似的，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迫不及待的冒了出来，打探消息。
果然，不过一夜的时间，昨还被李福安烂在外面的曹安，就又出现在了御书房。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被拦了。
“李公公，承让了。”
曹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这宫里不乏落井下石之人，但是李福安同他争斗已久，总有一，他要将对方彻底踩在泥里，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无妨，曹公公客气。”李福安皮笑肉不笑，他可不会被曹安吓到。
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又怎样？
不过是曾经。
但是他现在背后站着的，可是太后！
“奴才参见皇上，奴才办事不利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赐罪！”曹安一进去，就直接跪下请罪。
他了解皇上，这件事情虽然因为皇上下旨才终止，但终究是他没能及时将人找到，所以这份罪他认的不冤。
本来要发火的皇帝，气发到一半，又被堵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坏了朕的大事！”
皇帝摔了折子，一看到曹安，就想起昨被秦相带着几位大人逼迫的场景。那情景，就像是当年太后还在的时候，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了跟没当一样——
永远都无法随心所欲！
曹安不敢狡辩，只能够将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
“奴才差一点就要抓到人了，但是秦相的孙女突然站出来捣乱，妨碍奴才办案，这才没能成功。”
秦相？
又是秦相！
曹安一半留一半，在昨知道了秦相孙女的身份之后，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皇上，奴才正想回来跟你禀报这件事，却接到命令，是闻大人已经被放出来了。奴才愚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若皇上心中有气，就全部对着奴才发泄吧！”
曹安的头埋得低低的，虔诚无比，“只盼皇上不要气坏了身子，怎么责罚奴才都行！”
要不曹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呢！
至少，这帝王的心思，他是狠狠拿捏了！
若是他在那里据理力争，为自己狡辩，那么不管有多深的情谊，对于皇上来，他都是在借机要挟。
但是，他主动认罪，甚至无怨无悔的做出牺牲，那么对于皇帝而言，他就是忠诚！
忠诚的人，在这宫里，可极为难得啊……
“罢了，你先起来吧。”皇帝面露疲惫，昨日到今日，他就没能睡过一个好觉。便是半夜，都是那群老头子叽里呱啦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曹安心翼翼的站起来，打量着皇帝的神色，试探的问道：“皇上，这秦相的孙女，从未对外公开。可昨日为了阻止奴才，却将秦相都给搬了出来，不知这里面，是否有别的内情？”
祸水东引，这一招，屡试不爽。
皇帝昨日才被秦相带头斥责了一顿，如今又听到曹安这般，自然就开始多想了。
“秦相昨日，民间积怨已久，那些读书饶怒气，更是压都压不住。大理寺那边没有查到闻知参与舞弊的证据，反而之前为了让他认罪，严刑拷打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为了息事宁人，维持住朝廷在民间的声望，秦相联合其他几位重臣，向他提议，释放闻知。
他自然不愿意，但秦相等人据理力争，反正就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闻知参与了春闱舞弊。反而种种迹象都表明，做这件事的，令有其人。
“皇上，闻大人是好官，若被冤枉，会令百姓心寒。春闱舞弊这等大事，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只有抓住了真正的舞弊之人，才能够让下信服。”
秦相的言外之意，皇帝听懂了。
闻知不可以顶罪，他自身太过干净——
所以，要不换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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