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老王摸索着掏出火柴，刚要划亮，却被林浩按住了手。
“别着急，”林浩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稳，“这种情况下，我们反而能更好地完成最后的调试。”
“黑灯瞎火的，怎么干活？”老王一头雾水。
林浩没有回答，而是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巧的仪器。
随着他按下开关，一道幽蓝的激光线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是……”老王瞪大了眼睛。
“激光对中仪，”林浩一边调整着仪器的位置，一边解释道，“通过观察激光束的偏移，可以测量出主轴的跳动误差。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效果最好。”
老王看着那道蓝光在空气中划出完美的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林浩的手指在主轴上轻轻转动，蓝光随之跳动，但偏移量几乎微不可察。
“你子究竟是从哪学来这些邪门歪道的？”老王忍不住问道。
林浩轻笑一声：“这算什么？等过几年，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邪门'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浩迅速关闭了激光仪，车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林工！林工在吗？”是老杨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慌张。
“怎么，这么快就测出结果了？”林浩不慌不忙地问道。
“测…测不了！”老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实验室最精密的千分尺都测不出这个零件的误差在哪里！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当他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一道微弱的红光照亮了他的脸。
“这是我自制的光学测量装置，”林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精度可以达到0.0001毫米。要不要试试？”
老杨呆呆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就在这时，车间的灯突然亮了。在刺眼的白光下，所有人都看清了林浩手中那个精密得不可思议的仪器。
“这…这不可能！”老杨失声叫道，“就算是国外最先进的工厂，也没有这种技术！”
林浩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谁不可能？老杨，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限制就是你的想象力。”他指了指身后焕然一新的车床，“这台机床，只是个开始。很快，你就会看到更多'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老杨张了张嘴，却不出话来。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或许真的掌握着一些足以改变历史的秘密。
就在这时，车间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人在喊：“不好了！厂长，西边的试验车间着火了！”
林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手中的光学仪器塞进了工作服的内袋。
“走！”他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老杨，大步朝车间外冲去。老王紧随其后，脚步声在空旷的车间里回响。
夜色中，西边试验车间的火光格外刺眼。浓烟滚滚而上，将半边空染成了诡异的橘红色。四周人影晃动，喊声此起彼伏。
“消防车怎么还没来？”
“水管在哪？快拿水管来！”
“里面还有人吗？”
林浩冲到现场，一把拦住正要往里冲的工人：“等等！这是什么火？”
“是…是金属镁起火了！”一个满脸焦黑的技术员颤声道，“我们在试验新材料，不知道怎么就……”
“镁火！”林浩脸色骤变，“快撤！所有人撤出去！不能用水！”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拖着水管冲了上去。林浩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刺眼的白光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在场所有人都掀翻在地。灼热的火星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金属燃烧味。
林浩从地上爬起来，耳朵嗡嗡作响。他看到几个工裙在地上痛苦地打滚，衣服已经被烧出了大片焦黑。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扯着嗓子喊道，同时脱下外套扑在一个伤员身上。
火势越来越大，整个试验车间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林浩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普通的灭火方法对金属火灾根本无效。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转头对老王喊道：“仓库里还有没有干砂？”
“有！后院堆着一大堆！”
“去，用卡车把砂子都运过来！”林浩一边，一边撕下衣袖按在口鼻上，“老杨，你去通知保卫科，让他们疏散周围的居民。这火一时半会灭不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试验车间的墙壁开始发出不祥的咔咔声。那是金属构件在高温下变形的征兆。
“所有人后退！墙要塌了！”
话音刚落，整面墙轰然倒塌，火舌呼啸着冲而起。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林浩下意识地护住胸口——那里装着他刚才的“宝贝”。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林浩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这不是意外。
他太清楚不过，在严格的安全操作规程下，金属镁不可能无缘无故起火。更何况，偏偏选在他即将展示新技术的前夜……
林浩蹲下身，从废墟中捡起一块焦黑的金属残片，手指轻轻摩挲着表面。即便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依然能看出这块金属的切割痕迹异常工整，完全不像是实验过程中的随意切割。
“厂长！砂子运来了！”老王开着卡车疾驰而来，车斗里堆满了黄沙。
林浩收起金属片，指挥着工人们往火场倾倒干砂。刺目的白光逐渐被黄沙吞没，但浓烟依然在夜空中翻滚。
“林厂长！”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影快步走来，“我是市局特派员张明。这起火灾很可能是人为纵火，需要立即封锁现场进行调查。”
林浩转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对方腰间若隐若现的配枪。“好，我配合调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三个重伤，五个轻伤。”张明神色凝重，“最严重的是实验室的王技师，全身烧伤面积超过40%。他在昏迷前了一句话，想见您。”
林浩眉头一皱。王技师是他们实验室最资深的技术人员，平时严谨认真，不可能在操作时出这么大的纰漏。
“走，去医院。”林浩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对老杨，“你留在这里盯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医院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林浩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王技师。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林…林厂长…”王技师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我…我没能保护好…”
“别话，好好养伤。”林浩俯下身，“是谁干的？”
王技师艰难地抬起手，在床单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7…1…9…”
话还没完，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医生护士冲进病房，将林浩推了出去。
站在走廊里，林浩攥紧了拳头。
719，这个数字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们最新研发的高精度光学玻璃的配方编号，只有核心团队的几个人知道。
现在，这个配方差点和整个实验室一起，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张队长，”林浩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张明，“我要举报一个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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