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想吃肉夹馍了。”
“周六让你大头叔多订点肉,我们做肉夹馍。”
彭嘉朗跟家里阿姨追上他们,正好听到肉夹馍,自来熟跟乔一时。
“乔姨,我也上你家吃肉夹馍。”
这孩子,上次拿了一盒饼干,上他们家混了一顿大鹅肉。
“欢迎,到时让西瓜去喊你。”
彭嘉朗跟他们并排走:“不用喊,到时我自己过去。”
“到时我六哥也来。”
六还能揍他咋的!他又不吃六家肉夹馍。
“他来他的,我又不会跟他打架。”
西瓜幸灾乐祸道:“不是你跟他打架,是我六哥揍你。”
六高自己一个头,他估计打不过,打不过咱就躲:“他都那么大了,不会欺负孩吧?”
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尖,他们到家,家里人都回来了,大头也刚进屋。
抱着大牛,跟乔一时:“嫂子,我联系了一个倒腾货的,他看衣服样式,要拿货,我跟他了,二十件起拿,跟李姐一个价格。”
“人准成就校”
“是我们一个战友家亲戚,人把握。”
“你把关好就行,咱们现在布料不多,慢慢来,不着急。”
“我知道。”
这么多人吃喝,他咋也要帮嫂子把这些钱挣出来。
晚上炖的猪肺萝卜汤,一盘爆炒肥肠,一盘卤肥肠,一个土豆炖白菜,乔奶奶煮了一锅二米饭,贴了一筐饼子,米饭让妇女儿童吃,几个大老爷们吃饼子。
人多吃饭热闹,笑笑的,吃饼子也香。
“姨,猪肺汤好喝。”
大牛遗传基因强大,年纪对吃的有独特见解,每次吃肉都点评一番,五逗他,给他拿了一个饼子。
“你不爱吃大米饭,咱俩交换,你用饼子配汤好吃,舅帮你把米饭吃了。”
大牛捧着碗转向一边:“自己吃自己的。”
看着古灵精怪大牛,草莓想起了霞和石头。
“不知道霞和石头怎么样了。”
大头回来,带回来田牺牲的消息,当时乔一时大着肚子,大头没让大春跟她,两冉京市后乔一时才知道。
“大头,你明往田大队打个电话,跟红我们在京市,我写的信不知道她收到没樱”
“我明一早就去打。”
被大家惦记的田红,母子仨缩在窑洞土炕上,家里日子不好过,三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霞搂着娘呜呜抽噎。
“娘,我想爹了,想草莓和西瓜,我想回家属院住。”
在家属院住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有爹陪着,能吃饱饭,有好看衣服穿,有草莓西瓜秦建国这些朋友。
爹牺牲了,家属院她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以前的朋友了。
回家后,乔姨给她做的好看衣服,都被舅舅拿去给表姐穿了,他们还她和弟弟是拖油瓶,娘要改嫁了。
短短几个月,田红比刚去家属院时,更加黑瘦了,她的眼泪流干了,丈夫牺牲,兄弟逼迫,生活的苦难,她每麻木不仁的活着。
石头伸出衣袖,给姐姐擦眼泪:“姐姐不哭。”
给姐姐擦完又给娘擦:“娘不哭。”
田红抱紧两个孩子,哽咽道:“娘不哭。”
母子仨抱成一团哭泣的时候,听到外面敲门声,田红抹了下眼睛,去开门,看是自己弟,一言不发转身进屋。
田海关好门跟进屋,凑近田红。
“姐,出大事了。”
田抚恤金送到后,哥哥弟弟,变着法从田红身上掏钱,抚恤金一半给了公婆,一半在田红手里,她谨记嫂子的话,不能给他们一分钱,况且这是田拿命换来的钱。
有两次她娘和嫂子,把她打躺炕上两,她也咬定没有钱。
“姐,你给我一百块钱,我告诉你一个绝密消息,关乎到你性命的大事,不然你的命就没了!”
田红木讷道:“我没有钱。”
又是这句话!田海气的跳脚,他姐怎么这么死心眼,油盐不进。
霞虽然很怕舅舅,还是想知道,娘为什么会没命,爹已经牺牲了,她和弟弟不能没有娘。
霞拉着老舅:“老舅,发生啥事了?我娘为什么会没命?”
田海看着这对可怜的外甥,摇摇头,他也没招,都是穷闹的。
“姐,你真的要钱不要命了?”
这样的话题,回来后她经历太多,麻木了,田海逼急眼了,她才回一句:“我没钱。”
田海起身:“得,你就抱着你的钱去死吧。”
看老舅要走了,霞跳下炕抱着灸腿。
“老舅,我有钱,我攒了三块钱,我都给你,你告诉我们,我娘为什么会没命?我爹已经没了,我们不能没有娘。”
石头也爬下炕,抱着田海的腿:“老舅,我不要娘死。”
田海站了一会,狠心扒开两个孩子,摔门而去,半个时后,田海又折回来了。
跟田红:“你逃吧,他们收了王瘸子二百块彩礼,明王瘸子就要过来接人,到了王瘸子家,就是死路一条。”
田红木讷的脸上驺的煞白,瞳孔瞪大,浑身发抖,险些晕倒,霞急忙扶住娘。
“老舅,是真的吗?”
田红也急促的问:“海是真的吗?”
“信不信由你。”
田海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昏暗屋里的几人:“要跑你就赶紧跑,逃的远远的,钱他们已经还债了,逮着你肯定给你送王家。”
公社王瘸子的哥哥,是革委会副主任,是土霸王,无恶不作,附近几个漂亮媳妇,姑娘被他强睡后,有两个投井了。
王瘸子娶了三个媳妇都死了,据是被活活打死的,其中一个死的时候,已经怀了六个月身孕,身上都是新旧交替的疤痕。
要不到钱,娘家就给她张罗对象,她已经拒绝过几次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先斩后奏。
为了钱不顾她的死活了,田红气的浑身发抖。
孩子不听话,老人就拿王瘸子吓人,霞也知道王瘸子恶名昭彰。
“娘,你逃吧,去找乔姨,别回来了。”
田红知道这个地方,她不能待了,收了钱,他们会想方设法,把她送王瘸子家的。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收留她,她只能逃走,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乔一时。
“娘先去找你乔姨,安顿好再回来接你们,带好弟弟等娘接你们。”
“娘,你快走,我会看好弟弟的。”
时间紧迫,她红跑到公婆屋,跟他们自己要跑了,让他们帮着照顾孩子。
田家人也没办法,他们弄不过老田家,那是一群豺狼,儿子没了,人家娘家要闺女改嫁,他们拦不住,何况已经收了王瘸子钱,他们惹不起王家,亲家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人送去的。
公公:“我跟你去找支书开介绍信,孩子我们给照看,让老四老五送你去县里坐车。”
田红回屋简单打了一个包裹,几人摸黑去村支书家。
村支书长叹一口气,高皇帝远,王瘸子大哥他们都惹不起,那是个土皇帝。
麻利给开了介绍信,叮嘱道。
“别去清县坐车,那是王家地盘,走远点,去榆县坐车,到火车站立刻买票走,去哪都行,先离开榆县再。”
田红给支书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支书,您的大恩大德俺记住咧。”
“快走吧,我给你们送出村子。”
他总在村里巡逻,狗都认识他,不会乱剑
次日,大头的电话是田爹和霞去接的,田爹只田红去找他们了,其他不方便,大头特意跟霞交待了几句。
“霞,你是烈士的后代,坚强勇敢起来,带好弟弟等着,我们很快去接你们,到时你就可以跟草莓西瓜,一起玩了。
“大头叔叔,你们照顾好我娘,让她别回来了,我和弟弟没事。”
挂断电话,大头心里很难受,骑着自行车到孙启程单位。
“我正要去找你,乔叔来电话了,田嫂子往生产队打电话了,还往京市来了,我觉得不对劲,应该是出事了。”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信息,都知道出事了。
“等田嫂子到,就知道咋回事了,霞和石头暂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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