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姐，你也在啊。”
老院长家里，洛清微两口子带着两大袋子补品和药品进门，就见于咏秋两口子也在。
之前一直也有联系，昨儿个还去自家喝喜酒。
于咏秋笑着站起来打招呼，挺自在的，看上去像是常过来，只让李婶子坐着跟洛清微话，她去给泡茶洗水果，轻车熟路，对家里的东西很熟悉。
老院长已经不太认人了，李婶子在耳朵边儿喊了三遍，才听清楚是洛大夫来看他了。
手抖得不成样子，拉着洛清微的手，声音呜拉着，“……洛……好……孩子……京城……看升旗……没遗憾……好好的……”
趁着这机会，洛清微给号了脉，心里有数，老爷子寿数就是在这个月了。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也是奔九十的人了，身上还是年轻时战场上受的伤，能活到这么大岁数，算得上寿终正寝。
“你老好好养着，洛洛考上大学了，我现在时间多。来年开春儿我接您和婶子进京多住些日子，把上回没逛过的地方都逛了。
我马叔让于波带着出去旅游了，这次没回来。在家老念叨您呢。”
于波外语学得好，课余时间当翻译，这几年攒下不少，她已经考完了托福，明年毕业就要出国留学，今年暑假趁着马叔身体还硬朗，非要带爷爷出去旅游。不好拂了孩子的一面心，马叔就跟着去了。
老院长点头，“……老马……迎…后福……”
收养个于波，不是没良心的。
老院长话费劲，李婶子又问了家里老太太的身体，大伯老两口和她公婆，问的都是健康情况。
洛清微也问了家里子孙的情况，李婶子也都好。
他们的子女有老院长这个父亲，那些年没有受过牵连，工作都很不错。之后发展也都很稳定。孩子们大了，按部就班的，也都过得中等偏上的康生活。没有大富大贵的，也都不缺吃喝。如今也都抱了孙辈，看着三代人了。
聊了能有一个多时，才出门。
于咏秋两口子也一起离开的。
“我雇个保姆，婶子啥不同意，不能剥削人。哥和嫂子都还没退休，得下班才能回家，白就指着婶子，又不听……”
路上，于咏秋念叨着老院长家里的事。
明明到了岔路口，他们该拐弯回自己家了，还跟着洛清微两口子往前走，这还有啥不明白的。
洛清微就问了，“于姐，咱们是二十多年的老关系，有事儿你就呗。”
于咏秋两口子对视一眼，先叹气，这才，“还不是为了我家的老三。”
“张雪啊？”
于咏秋夫家姓张。
“嗯呢，死丫头念书仿不动，没考上高中，我让去诊所里学个打针，进不了市里的医院，到乡镇卫生所当个护士也行啊。非不干。非得去服装厂打工，图着能内部价买到厂里有瑕疵的衣服。
去就去呗，能学个裁剪好歹也是门手艺。可是才去了俩月，处个对象，非要结婚。才十七，结哪门子的婚。
我寻思着，能不能送京城去学个啥手艺，他稀罕打扮，哪怕去商场当个售货员呢，见见世面，就不稀罕乡下的傻子了。
过几年，想咋结就咋结去，我才不管呢。”
这……
听着就是挺浮躁的姑娘呢。
爱打扮不是错，可家里有关系，能给安排更好路子的情况下，就想着打扮，还恋爱脑……
接手这样的孩子，她要是安分着卖货还行，可要是还不安分呢？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走差了路呢？
当爹妈的不会觉得自家的孩子不好，只会觉得是她没照看好。
老同事是老同事，但是没到给照看孩子的份儿上。
在心里过了一遍，洛清微就了，“京城里的商场我知道的，柜台都是租出去给个饶。售货员都是自己雇的，不归商场管，这还真不太好安排。
燕舞服装厂的老板张燕你知道吧？我跟她是老相识，她在省城租了商贸大楼的一整层卖服装。你要是觉得行，我跟你一声，把张雪送她那里去，行吗？”
不放自己跟前儿，张燕又是隔了一层的，人家该怎么管怎么管，这不影响什么。
于咏秋没话，看上去不是很满意，她男人话了，“行啊。张老板我知道，是咱们开发区最大那个服装厂的老板，女强人。跟着那样儿的老板，错不了。”
“可是咱们离省城客车就几个时，隔不开吧？”
于咏秋发表她的看法。
洛清微好声好气的，“于姐，你和姐夫也到退休的年纪了吧？要我，你一辈子跟药打交道，又年富力强的，啥都能干。到省城开个药店，你俩咋还不能再干二十年？守着孩子，不比什么都放心？”
还是自己看着吧。
“开药店得不少本钱呢……”
“用多少你，我先给你拿，啥时候挣回来再还。”
“那咋好意思，当年买房子就借了你的钱，才还上几年儿。”
“那个不就远了嘛。于姐，我也是咱系统内的，这半年一直全国各地的走，开药店真的是挺挣钱的买卖。你又是专业的，我特别看好你。”
不管孩子怎么样，这姐姐业务能力没毛病。
“那我回去想想。”
于咏秋还是不能决定。
她男人却是认可了，“洛院长比咱们有见识，给的意见肯定错不了。”
然后笑着感谢洛清微和沈默，“麻烦你们了。”
“麻烦啥呀。你们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家里电话你们知道。”
好好商量的，算是给通了，两口子转身回家了。
洛清微两人接着往家里溜达，这才提了老院长的身体状况。
沈默提醒洛清微，“回去得给李家的哥哥姐姐们打电话，提醒一下，该准备的得准备了。这也是冲喜，没啥可忌讳的。”
是，得告诉一声的。
李家大哥接羚话，一边着感谢的话，一边伤感，“……自打开始坐轮椅，陆陆续续的就开始准备了。老太太二十年前就把装老衣裳做好了。寿材早些年也买了，找画匠画好，在农村亲戚家的仓房里放着，到时候再刷一遍油就校”
家里有老人，年纪大，身体又不好，子孙有正事的，都会提前准备的。
洛清微能打电话来，李家大哥还是感激。
又提了，“成家在京城多亏了你照顾，打电话回来三句话不离他姑姑，你嫂子一直好好谢谢你，也没机会……”
李成家是家里的大孙子，考上大专了，毕业分配省城的炼油厂，去年沈默给想法子调到了京城总部。
这会子大专的学历还勉强够用，再过两年，就不够用，想调可就不合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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