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知罪,求太子殿下宽恕。”
贺茹垂眸,膝盖应声砸在地上,房间内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郁,熏得令人窒息。
她手上确实沾着很多条人命,但没有一条是真正属于她的罪名。
包括现在他站在制高点审判的这条。
“贺茹,你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享受着太子妃的地位和尊荣,都不过是因为你那条命格。”太子缓步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跪在脚边的贺茹,冰冷的目光收起眼底的恨意,“既然吃了这么多条人命,也该发挥点价值了。”
指尖掐的掌心生疼,贺茹头耷拉的更低,“太子殿下教训的是,臣女明白了。”
太子垂眸打量着贺茹,良久,才施舍般的开口,“回去吧。”
贺茹如蒙大赦般的谢恩起身,抬脚挪动着有点发麻僵硬的膝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场戏终于结束了。
太子被她这般乖巧顺从的模样取悦,突然道:“你上次拜托本太子的事有消息了,徐盈去定阳的真实目的是去见广宁大师。”
贺茹神色微僵,突然想起徐盈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真正的身世”。
时间也对得上,若是因为见过广宁大师,也就是当年她和徐盈被换另有隐情。
“大师还在定阳?”贺茹问。
若是能见到广宁大师,自然也就清楚让徐盈突然转变态度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太子回答,“他那人架子大,谁也摸不透他的行踪,就连父皇拿他也没办法。”
广宁大师道行高,民间威望又高,听闻凡是被他指点过的人,命运都会发生翻覆地的变化,皇上曾想请他出山当国师,被拒绝了。
这件事后,广宁大师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也更加神秘。
最近一次露面,就是给李清欢做法事,见了徐盈。
贺茹抿抿唇,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谢太子殿下。”
夜深人静,鼻间仿佛还萦绕着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堵在心头难受,贺茹烦躁的辗转反侧,那一幕幕又悄无声息的侵满脑海。
“我不欠你的!”声音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试图击碎那些画面,“我不欠你们任何人!”
越要不在意,反倒越清晰。
“我们茹儿生来就是要做皇后的,注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从,祖母就这般告诫她。
一直以来,她对这话并没多大概念,直到八岁那年的宫宴上,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茹儿以后嫁给祁儿做媳妇怎么样?”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虽然当时还不明白当皇后意味着什么,但却知道嫁给太子做媳妇可以当皇后。
后来他们订了婚约,只需等两冉年龄后成婚。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等待一过了及笄他们的婚事就能彻底确定下来时,太子突然醉醺醺地掐着她的脖子,嘴里着让她害死了他的阿凝,要取消两饶婚约让她为他的阿凝偿命。
当时她一头雾水,但很快就知道了,阿凝是太子当时心头最珍爱的女子,甚至太子不惜与皇后闹翻也要将那女子纳入东宫为妃。
当时的太子尚还稚嫩,根本不是皇后的对手。
阿凝死了,而她却成了害死阿凝的罪魁祸首。
也就在那晚,她才知道祖母为什么能信誓旦旦的出那话,因为她的凤命。
阿凝要占她的位置,要挡她的路,皇后是为她动的手,所以她才是害死阿凝的罪魁祸首。
尤其阿凝死时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让太子对她的恨意抵达顶峰,像是与皇后赌气,又像是故意向她撒气,将两饶婚事拖了下去。
太子恨她,因为她的凤命杀了他心爱的女子和尚未出世的孩子,太子又不愿取消婚约,因为她的凤命可以让他坐上那么梦寐以求的位置。
欲望和恨意汇聚成复杂的态度,这门婚约掺杂着无数的野心和算计,但却不包含她的。
就像她明明是受害者,而所有人都高高在上的批判她,她抢占的是别饶是东西。
明明是因为她的凤命,早就与太子订下婚约,怎么就变成她抢占阿凝的太子妃之位?!
太子对阿凝和孩子的爱和愧疚,全部转化为对她的厌恶和痛恨,总是喜欢看她在他深情中沦陷,然后被他肆意羞辱,羞辱后还要跪在他脚边下贱的求爱。
被心爱之人羞辱确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但她对太子的感情还未发展出如此浓烈的爱意。
几次羞辱后,那点感情早已消失殆尽,不过他喜欢这样的戏码,她也愿意陪他演。
一方面心中莫名有种反客为主地捉弄感,另一方面太子的地位与权势能为她带来想要的东西,尤其是徐盈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乡野村姑来危及她的地位。
若不是她背后还有贺家,若不是她的凤命,她早就被他给折磨死了。
所以凡是危及到她的,只会有一个下场,阿凝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时,她才明白,皇后之位意味的是权势,嫁给太子不过是拿到权力的途径而已。
他们利用她,而她亦对他们有所图,都在各取所需。
可现在他们无法给她所需要的,还要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仿若施舍般羞辱她,编织着张虚伪的网还要求她无怨无悔地奉献出所有,心甘情愿地成为他们手中注定丢弃的棋子。
可惜看清这张网的时候太迟了,她已经深陷其中,一旦试图跳出这张网,结局只能是鱼死网破。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颗棋子代替她的位置,稳定住她这张网所牵动的各方势力,成功脱身。
不能为她所用的,于她而言就没有任何价值。
就如现在的太子妃之位,除了在徐盈面前耀武扬威得到那点短暂的快感,一无是处!
她一遍遍向徐盈炫耀,也不过拿捏着徐盈对她的嫉妒,定会破坏。
徐盈会怎样破坏,她竟隐隐有点期待。
徐盈,也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
贺茹回神,色早已泛起鱼肚白,她起身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身体,只觉浑身舒爽。
洗漱后去寿喜堂请安,路上正巧看到门前依依惜别的夫妻,嘴角的笑意噙着几分冷意,抬脚又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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