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和鱼儿在学校的生活也开始进入正轨。
鱼儿精力旺盛，已经进入了幼儿班的足球队。
这训练赛，他接到队友传球，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
在家属院跟孩子们野惯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冲！
他像只灵活的豹子，带球左突右闪，愣是从两名防守队员中间钻了过去，抬脚就射，球应声入网。
他正兴奋地准备迎接欢呼，却发现自己那位金发碧眼的队友汤姆，正叉着腰，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传球？”汤姆用带着怪味的中文抱怨，“我刚才位置更好，举手举了半！”
石头抹了把汗，理直气壮：“我能进啊，你看，球进了。”
“足球是团队运动！”汤姆试图跟他讲道理，手比划着，“要配合，要传球！”
石头眨巴着眼，不太理解：“可是……我跑得快，我射得准，我自己就能行啊。”
在他有限的游戏经验里，谁厉害谁就上，经地义。
两个男孩在绿茵场上鸡同鸭讲。
石头年纪还，和大了两岁的孩子在一起，显然是不通道理的，还是在体育老师的教导之下，逐渐明白了团队协作。
与此同时，在美术教室里，鱼儿完成了一幅画，画面上是大片泼洒的蓝色和紫色，中间有些歪歪扭扭的黄色方块，角落里还用黑色的线团勾了几个手拉手的人，人没有五官，像一串土豆。
外籍美术老师艾琳娜女士俯身看着，眼睛越来越亮，像是发现了宝藏：“哦，亲爱的宝贝，这太迷人了，这蓝色像安静的夜晚，紫色像神秘的梦，这些线条充满了生命力！”
她指着那些黄色方块，“这些独特的几何形状，真有意思！”
鱼儿仰着肉嘟嘟的脸，用奶音认真地解释：“那是我们家的楼，要下雨了，变黑了，”
她指着大片蓝色紫色，“我和哥哥赶紧跑回家，跑得太快，风呼呼的，都把房子吹歪啦！”
艾琳娜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轻轻拍了拍手：“多么生动的故事，你把速度和气都画出来了，太棒了。”
石头的储物柜以前总是乱糟糟的，衣服团成球，袜子永远配不成对。
生活老师耐心地教他：“衣服要躺平，袜子好朋友要头碰头。”
起初他叠得歪歪扭扭，现在总算能叠出几个方方块块，虽然边角还是歪的。
鱼儿的画还是马行空，空是粉的，草是蓝的。
不过最近她的画里开始出现人儿，两个高高的大人牵着两个的孩子。
她还画了爷爷奶奶：方爷爷戴着方框眼镜，丁奶奶端着圆盘子。
虽然人物都是圆圆方方的，但那份亲昵藏都藏不住。
沈茉看着孩子们带回来的画，还有石头那叠得歪歪扭扭的衣服，心里暖暖的。
离开家的呵护，两个家伙正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却认真地学习独立。
石头在国际学校发现了个秘密。
他午餐盒里刘婶做的山楂糕，总是能吸引周围朋友的目光。
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让瑞士同学皮埃尔带来的顶级巧克力都黯然失色。
这，皮埃尔终于忍不住，用生硬的中文问：“这个，能尝一点吗？”
石头眼珠一转，想起爸爸谈生意时的样子，挺起胸脯：“可以，但你要用两颗巧克力换。”
交易愉快地达成了。
很快，英国同学伊丽莎白用她的双层文具盒换走了三块山楂糕，日本同学健太郎则贡献了一包造型奇异的橡皮。
石头郑重其事地在他的图画本背面建了个“账本”，用拼音夹杂汉字认真记录。
这课间，班主任李老师路过教室，正好撞见石头在进行交易。
他一手递出山楂糕，一手接过战利品，脸上满是严肃。
李老师忍俊不禁，蹲下身柔声：“和同学分享食物是好事，但是这样交换东西……但在学校里不太合适。”
石头眨着大眼睛，不解地问：“为什么？爸爸，这叫各取所需。”
当晚，李老师给沈茉打羚话，语气哭笑不得地明了情况。
沈茉放下电话，有些担忧地对陆青阳：“老师石头在学校搞起‘买卖’了，这会不会影响不好？”
陆青阳却笑了，眼里闪着光：“让我看看他的账本。”
接过儿子那本充满童稚记录的图画纸，陆青阳越看越觉得有趣。他摸摸石头的头：“行啊子，还知道等价交换。不过，不过在学校里，和好朋友分享才是第一位的，明白吗？”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石头依然带着山楂糕去学校，但这次他主动分给了皮埃尔和伊丽莎白。
出乎意料的是，下午皮埃尔特意多带了一盒巧克力硬塞给他：“你请我吃，我请你吃！”
……
三后，沁爽汽水推出了新活动：集齐六哥个不同图案的瓶盖，就能免费换一瓶新汽水。
瓶盖内侧印着十二生肖图案，色彩鲜艳，造型可爱。
最稀有的是金色龙纹瓶盖，一百个里才有一个。
消息一出，最先沸腾的是孩子们。
胡同里，孩子们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卖部，踮着脚问：“阿姨，有沁爽吗？”
买完汽水，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心翼翼地在裤子上擦干净，对着阳光仔细端详。
“我是马！谁有狗？我拿兔换！”
“我集齐六个了！还差一个就能换新的！”
“哇，是金龙！让我摸摸！”
供销社的老王惊讶地发现，往常最难卖的荔枝味突然走俏了，因为它的瓶盖是俏皮的猴子，孩子们都抢着要。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的孩子为了尽快集齐，央求家长成箱地买。
一位妈妈又好气又好笑地对售货员：“这孩子，为了那个龙瓶盖，非要我买一箱，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去？”
这种看似简单的活动，带来的收益确实不少的。
这让张忠文也意识到，汽水的主力军，主要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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