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媚儿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他话中意思，神情表现得比之前朱允反应过来自己被打时还要不可置信。
“表哥你是，这是我打的？”
不等朱允开口，她立马义正言辞的反驳，
“不可能！人家最喜欢表哥了。从时候第一次见到表哥开始，我就想着长大后能嫁给表哥当你的新娘子了，哪里会舍得打你？”
辩解之际，文媚儿还不忘顺便表个白。
心头火气再次消散不少，朱允凉凉瞥了她一眼，“哼！那照你这么，还能是朕自己打的？”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
文媚儿这下总算不再狡辩，她双手交叉，两根大拇指无意识绕着圈圈，期期艾艾的抬头去看他，
“那…难道真是媚儿打的？哎呀，就算真是我打的，人家肯定也不是故意的，表哥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舍得怪我的是不是……”
到最后，她扯着他的袖子摇啊摇，“表哥~，你是君子，又是子，就不要跟我这女子一般计较了吧？”
他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亏你还知道朕是子！”
来也怪，她以前也不是没扯着他袖子撒过娇，从前他只觉得她这样矫揉造作，如今居然觉着有几分可爱？
珠帘外适时响起顺子的声音，
“皇上，太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用膳。”
朱允头也不回道: “你亲自去母后那一趟，就朕还有折子要批，今日便不过去了，改日再去向她老人家请安。”
罢，他又没好气的瞥了文媚儿一眼。
他脸上的巴掌印如此明显，让母后看见了怕是瞒不过去，到时即便母后再宠爱文媚儿，怕是也少不得要将人教训一顿。
挨了打还得帮肇事者兜底，他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真是倒反罡！
顺子不着痕迹抬眼扫过内殿，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垂了垂头，
“是，奴才这就去。”
他刚才去库房取药膏，不知道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皇上最后一句话他是听见聊，心情似乎不太好。
如果陈林能知道顺子的心声，大概就会忍不住一句:知足吧兄弟！你是没听到刚才皇上发怒的动静，那才是真的吓人呢。
阿玉很快拿着药膏进来，是由文媚儿接过去的。
原本朱允是打算让人给她上药的，这下俩若了个个，变成了她给他上药。
将人摁着坐在桌边，文媚儿亲自给人上了药，还心凑近吹了吹，因着角度原因，她方才的中衣又是随便套的，松散没有任何遮挡，朱允几乎是正对着那对雪白可爱的红眼大白兔。
大白兔明显受过欺负，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瞧着可怜又可欺。
昨晚的一幕幕又在心头涌现……
文媚儿面露关切，“表哥，不疼了吧？”
“咳……”
他别过头，握拳清咳一声，“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先穿好衣服去用午膳吧。”
真是的，他又不是什么色授魂与的昏君，怎么现在一看到文媚儿，脑子里就总有些带颜色的想法。
自认不是昏君的朱允，快速转身出了内殿。
阿琪阿玉进来，服侍着文媚儿换好衣服洗漱净面，不过妆容和头发文媚儿没让她们仔细梳，只让人随便用一根簪子挽了起来，等吃完饭再仔细整理，不然等打扮完饭还不都凉透了。
不得不，被灵泉水加持过的文媚儿的这张脸，是真的很能打！浓妆淡抹总相宜，若昨日精心打扮过的她像一朵人间富贵花，那如今未施粉黛的她就是皎皎上月。
朱允看呆了一瞬，自然也就没注意到他身旁的顺子也跟着走了下神。
文媚儿走到朱允身边，先是俯身在他左脸亲了一下，然后才挨着人坐好。
周围阿琪阿玉和顺子等人见状，齐齐又把头埋低几分。
朱允也被她这大胆的举动惊了一下，下意识训斥道:
“胡闹，真是、真是愈发不像样了！”
她之前与他亲近，好歹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如今还有几个宫人在，当真是……大胆！
他心里翻来覆去，最后也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她。
等形容完，他自己都要气笑了。
她是第一大胆的吗？
掌掴他身边的大太监，当着他面摔东西，拿他龙袍擦眼泪，使唤自己伺候她沐浴洗澡，甚至早上还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单拎出来不大胆？
不细数没发现，一细数，朱允才发现他对文媚儿的容忍度好像的确是挺高的。
尤其让朱允不想承认的是，在刚刚她靠近亲他的一瞬间，他非但不反感，心底反而还有几分……愉悦？
文媚儿好似没听到他虚张声势的话，自顾吃得开心，偶尔吃到某个好吃的，还不忘给朱允也夹一筷子介绍他尝尝。
朱允被弄得没了脾气。
吃饱喝足梳完妆，文媚儿也没回自己宫殿，朱允在外殿批折子，她就在内殿让阿琪阿玉用凤仙花给她染丹蔻。
等上色的时间，手上被叶子包着，什么也不能干，文媚儿有点无聊，
“阿琪阿玉，你们去外面拿本游记杂书过来，然后读给本宫听。”
阿琪阿玉对视一眼，不好意思的声开口: “娘娘您忘了，奴婢等…不认字。”
她们就是家里吃不上饭了才会被卖进宫里来的，饭都吃不饱，哪里谈得上读书识字呢？自家娘娘也不是个爱侍弄笔墨的文静性子，就更不可能闲暇时教她们了。
文媚儿想了想，还真是。
“那你们去叫顺子过来吧，他是表哥身边侍候笔墨的大太监，肯定识字。”
“这……”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有些迟疑。
皇上身边的人，能任凭娘娘使唤吗？尤其还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文媚儿不以为然，“哎呀，叫你们去就去，改日等本宫得空了，就教教你们认字，省得哪连个睡前故事都读不明白。”
她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耐，但阿琪阿玉却听得很欢喜。
能识字，谁也不想当睁眼瞎不是？
最后还是胆大的阿玉先开口，“是，奴婢这就去。”
见阿玉出来拿书，朱允还有些诧异。
就文媚儿那性格，能看得进去书？
心里这么想，自然就这么问了出来。
阿玉一五一十回答: “娘娘在染丹蔻，手上不方便动作，闲得无聊要听话本，但奴婢等不识字，所以、所以娘娘……”
她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眼朱允和他身边伺候磨墨的顺子，一咬牙，闭着眼道:
“娘娘顺公公肯定认字，叫顺公公进去读给她听。”
顺子垂眸，俊秀白皙的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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