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空之中乌云密布。
紧接着大雨滂沱。
市区排水系统不太好的地方，马路已经没过膝盖。
更不遑论郊外怒浪滔的山洪。
这场大雨持续了半个夜晚，早上停了一会儿，又一口气下到了傍晚。
空的云团似是被橡皮擦擦出来了一个空白处。
之后被雨洗过的空蔚蓝明媚。
“刀片儿，你快几把点，就特么你屁事多！懒驴上磨屎尿多！”
几个青年肩上挂着绳子，为首的一个戴耳环的黄毛仔回过头怒斥了一声。
后面一个穿着大裤衩边跑边提裤子的青年追了上来，“晨儿哥，非得干这事儿？要不咱进厂吧！拧螺丝也比干这个的强啊！”
黄毛一巴掌抽了上去，“拧螺丝？你妈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拧螺丝一个月那几个逼子儿有啥用，你对象她妈一张嘴三十六万彩礼，你拧螺丝拧到你对象绝经了都娶不到她！”
刀片儿吸了吸鼻子，“还是有点怕啊晨儿哥，洪水还没过去，咱们现在下去捞尸，危险系数太大了。”
黄毛再度一巴掌抽了上去，“别特马影响士气，等危险系数低了，这活儿能轮到咱们吗？咱们现在是抢那帮老捞尸队的活儿，这是为了打开知名度，任何团队发家致富，你都得有一个卖点，咱们团队的卖点就是胆大效率高，只要给钱，什么难度系数的活儿都接！
你想想，咱们第一单就碰到一个大雇主，人家那位陈老板了，只要是把人捞上来，给咱们八十万，咱们四个人，每个冉手二十万！你都能娶半个你对象了！”
刀片儿系好裤腰带，“晨儿哥，我怎么觉得那个陈老板不像是个好人呢，他和他老婆吵架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捞的对象是他仇人！你再想想，他老婆还抱着个孩子，谁家好人捞尸还带个孩子啊！”
“你他妈的！”黄毛想都不想又是一巴掌，“我警告你，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咱们只负责拿钱办事，人家具体是做什么的咱们不要过问。”
刀片儿把肩膀上的绳子抻了抻，想要点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黄毛拿出手机，“要打捞的人长什么样子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走！那边的桥洞下面杂七杂澳东西比较多，尸体冲不过去，咱们先去那边找！”
黄毛带头上了船。
这会儿水还是很浑浊的。
到了桥跟前，黄毛率先扣了个眼罩，随后又换了身装备，背上氧气罐儿，腰上绑了个绳子，坐在船边。
“我先下去打探打探情况，只要我一扽绳子你们就拉我上来！懂了吗？”
“懂了！”
黄毛一脑袋扎了进去。
几分钟之后，感受到绳子另外一头有人扽，几个人连忙拽绳子，不多时就将黄毛给拽了上来。
黄毛趴在船边上，“妈的，能见度有点低，但是好在这个地方的水位并不是很高，还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晨儿哥，确定要打捞的人在这里？”
“那个陈老板的。”
刀片儿道，“晨儿哥，我了你不要骂，那个陈老板怎么确定人就在这里？我听他老婆骂他的时候，了他的名字，好像叫什么陈秋生，咱们这个城市并不是很大啊，我问过我一个富二代同学，他没听过这号人。”
黄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听口音就能听出来，人家是外地来的，而且人家既然指定了这里，那就肯定没问题，更何况咱也收了人家的十万定金，不能把咱们自己的招牌砸了！板子，你穿一套潜水服，咱俩一起下去！我从这边开始搜，你从那边开始搜！”
完话，黄毛一个翻身重新潜水。
刀片儿愁眉苦脸的蹲在船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绳子。
下面找尸体的两个人来回折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尸体。
“晨儿哥，要不要给那个陈老板打个电话问一下？”
黄毛抹了一拔脸上的水，“手机！”
刀片儿站了起来，去黄毛兜里找手机的时候，目光忽然看向了一个方向。
“草！晨儿哥，你看那边！”
顺着刀片儿指着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岸边一堆上游冲下来的垃圾杂物之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
“过去看看！”
几人连忙开船过去。
到了跟前，扒拉了一下垃圾，果真露出来了一个人影。
“真有个人！”
黄毛游了上去，把人翻过来一看。
“还真是那个陈老板让我们找的尸体，找半没找到，还专门跑到水面中间去找的，结果这狗几把尸体在这个地方！”
几人上了岸，也把人拖上了岸。
“给陈老板打个电话！就找到了！”
“等一下晨儿哥，好像还有心跳！”刀片儿忽然抬起头惊讶道。
黄毛蹲了下来检查了一下，“牛啊，这都没死。”
电话很快打通，“陈老板，人找到了，还没死。”
“原地别动，就来！”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陈秋生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
到了跟前，陈秋生蹲下来仔细一检查，当即眼睛冒着光。
使劲拍了拍王悍的面孔，“草泥马的，你狗日的也有这一！”
着话，陈秋生起身再度朝着王悍狠狠踹了几脚。
捞尸的几人看到这一幕之后都是愣了一下，刀片儿想要话，被黄毛一个眼神这才闭了嘴。
“陈老板，尸体给你捞上来了，尾款是不是...”
陈秋生冲着黄毛笑了笑。
“尾款是吧，找我老婆要，我老婆会给你们！”
黄毛又看向了后面过来的冯心怡，哈着腰笑道，“姐，尾款。”
冯心怡没有理会，先是径直到了尸体旁边，检查之后，发现真的是王悍，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
眼神有些复杂。
之前还是举手投足整个世界都抖三抖的人物，此刻却变成了这副凄惨模样。
陈秋生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这一。
对着王悍又是两拳，感觉不解气，起身接着就是一阵踹。
冯心怡狠狠的推了一把。
“陈秋生，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陈秋生回过头，眼中冒着凶光。
“你这个时候装什么大好人！你知道老子等这一等了多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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