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不敢有具体的保证，只在心里暗暗回应：“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外头雨下了好久也不见，弟在沈芜怀中已经酣睡正香，她把弟放在床上，麻烦薇顾昼先看着，自己端着碗举着箩筐冲进了雨里。
反正雨下的还怪大，也不会把院子淹了，她干脆蹲在厨房借雨洗碗。
把碗放在雨水中，让雨水先冲刷着，她回去把俩锅全洗干净才又回身到厨房口刷碗。
被大雨冲刷过的碗十分干净，感觉用洗碗机刷锅似的，沈芜自觉她这套操作有些丢人，看堂屋那边没人出来，连忙捋着袖子开刷。
雨水就是个巨大的花洒，她借着雨水把碗洗了一遍又一遍，不是她埋汰又洁癖，主要是雨水其实不算脏，尤其是直接滴下来的，她也不光用雨水去洗，端回屋内后又用干净的清水洗了好几遍才停手。
忙完厨房的活，她猛地想起灶灰里还有个山药，忙用木棍扫搂出来，拍干净外表的灰尘。
沈芜心翼翼揭掉外皮，里面正是白到发亮的山药，她有点怕这不能吃，但是只犹豫了一秒，边下嘴去尝。
一口下肚还有点糯，因为焖熟的，中间软糯到不可思议，堪比土豆子的软糯程度了，她连忙吃完全部，心里暗道：“要有毒我就快死！”。
吃完东西，她才拍拍手起身，借着雨洗干净手，重新拿上箩筐再次回到堂屋。
顾昼看妹和跟弟都睡着了，外头大雨他也无事做，于是把买来的布全都放在了自己那个侧屋的木桌子上。
布料摸着非常舒服，是他以前时候穿过的那种料子，可惜了，几乎每匹布上全都有大片大片的杂色和霉点，甚至于本布颜色几乎看不见，只有染坏的颜色在上头。
沈芜回到堂屋，借着雨水洗了麻布，又擦了遍桌子，擦到堂屋上挨着墙的窄案时候，有些疑惑：“这…看着像是放牌位的位置？”。
她这话声音很轻，还是被顾昼听到了，他愣了愣放下手出门轻声道：“之前是用来放爹的牌位的，娘走的时候要带进去就跟着放到棺材里了…”。
沈芜有些愧疚，人家才死了父母，自己这样多次提有点不是人啊！
“那？你娘的牌位呢？没有放这里吗？”她还是问了…。
沈芜心里暗骂自己的傻逼管不住嘴就是好奇，就听顾昼又给她解释：“钱只够买口薄棺材，没有余钱再做牌位了，娘嘱咐过，都不要的…”。
他着声音沉了下去，沈芜只觉得自己半夜想起来这事都会自扇两巴掌骂自己！让你多嘴！让你好奇！
她讪笑着擦了擦案桌，把麻布叠成了方块放回桌下的秤上。
沈芜连忙换了话题：“嗯…那个…反正雨这么大，要不？我给你讲讲要做的衣服？”她尴尬的表情十分明显，可她不自知，顾昼点点头示意她来左侧屋。
其实顾昼应该守孝的，可是家中太穷了，连母亲的棺材几乎都买不起，牌位没钱做，白布都没迎怎么守呢？。
母亲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不要买棺材，不要守孝，带着妹弟还有江雨活下去，不论江雨要做什么，一定要拦住她出去！
“哎！我…家里有挡雨的吗？”沈芜摸着从外头渗进来的雨滴，连忙四处寻找能挡点雨的东西，这侧屋要是淋湿了顾昼怎么睡啊！
她扒拉着床上做床垫的干草试图用这个东西挡住从房顶渗落下来的雨水，十分担心家会不会垮了。
顾昼被她急切的询问从回忆里拉出，看到她翻找的动作，止住了她的手。从加高的床下拉出了个桶放在了漏水的下方。
“没事…，以前就漏过，拿个水桶接着就斜。
沈芜愣住…
“哈？”她满脸疑惑，这孩子以前就漏？连忙询问：“漏了多久了？”。
顾昼风轻云淡：“从我时候这地方就漏”。
“啊？！”沈芜惊了！那他怎么睡觉的！
仿佛像是懂得了她脸上的表情，顾昼看着正接水的桶道：“以前爹修过，可能是今年秋雨把黄泥和的干草冲开了，没事，等晴了我去挖些泥回来再补补就斜。
听了他这话沈芜心里好了些，原来不是都到下雨都漏啊！
不对！
她指着床又转过去质问：“那以前也这么严重吗”。
沈芜抓干草的时候明显摸到床上的草是湿的！
顾昼上前摸了摸干草：“没事，才湿了一点”。
沈芜默默走过去，扒开那一片，让他看看究竟湿了多少！
顾昼看到半张床都是水痕时候愣了下，连忙安慰：“没事，这床…能住饶”他着，在沈芜严厉表情下底气都有些不足。
他以前就是这么睡的啊…
沈芜不跟他再争这个，弯着腰开始搬东西：“先把东西挪一下吧，找不漏水的地方放着”。
她把布料都堆到了门口 将一些箩筐竹背篓什么的直接放在了房间最干净的那面墙旁。
快速弄完了自己的，沈芜垂着头低声道：“我有点事，你先在这边弄，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快点挪开，淋坏了就完了”完她忙跑出侧屋，去右侧两个孩子睡得那个屋内去。
沈芜看着睡得正香的两个孩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上去把被踢开的薄布再次盖到肚肚上，才停下手坐在床边。
这间屋子据她这些日子观察应该是几个孩子父母住的，只有这张床上和她那个屋子有枕头和补丁的被子，顾昼那个屋只有高高的床架子和上头满布的稻草。
她思索着，要怎么尽快解决衣住的事情，却没发现顾昼走到了身前。
他示意她跟着自己出去，在屋里话不好。
沈芜跟着人出来，俩人站到堂屋门口，外头雨还在下，雨滴落到水里溅起不的涟漪，头顶上雨滴落在草杆子上发出噗簌簌的响声，丝毫没有减的意思。
“这雨即使下完我们也有几出不了摊，你想做什么我都能来帮忙”
沈芜转头看他，顾昼以为她要出什么话来，却听她道：“今晚不能睡你那侧屋了，睡你父母那个屋子，屋子有了潮气就会生病，你陪着俩屁孩睡”。
顾昼懵了一瞬，干巴巴开口：“我…我本来就睡那个屋子啊”。
沈芜以为他犟嘴，刚想开口他，却明白过来他的屋子是他父母的那个，连忙尴尬夸奖：“非…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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