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为错估了陛下的决心,算是栽了个大跟头。
陛下限他三日之内上交十万石粮,还打算彻查他弟弟崔善行挪用赈灾粮的过错。”
至于别的担子...李斯文话语顿了顿,想起那主考官的差事,忍不住苦笑连连:
“陛下确实给咱加了差事,命某全权负责试院选址,还有科举制度的细化。”
听这话,侯杰心里先是一喜。
这一听就知道是动脑子的苦差事,但众所周知,他侯二爷阴险狡诈,能扛能打,就是没长半点脑子。
别管李斯文信不信,反正等他有苦同担,就一口咬死不通政事,请二郎另寻高明!
担心表现得太明显,会让李斯文心生警惕,侯杰当即就是眼睛一瞪,装作怒不可遏的模样。
“玛德,这狗皇帝!又把二郎你当驴使!
不行,某跟你一起去给试院选址,还有科举细化防作弊的事,某也帮你盯着,省得某些世家再搞鬼!”
李斯文诧异得瞄了他一眼,当初从山里找回药王,刚回家被秦怀道堵在房里办公,他就已经明白——
论起打架斗殴,这几位兄弟一个赛一个的兴奋,生怕出声晚了不带上自己。
可要到政事公务,这群孬货却是个顶个的滑头,偷奸耍滑,溜须拍马,就是不干正事。
不然...他也不会独享大半公务,剩下半几人平分,结果还比自己晚上几步。
心里寻思半晌,差不多就明白了侯杰的打算,这是想以退为进,好让自己心软放过他。
李斯文冷笑一声,文哥都要被肩上担子压死了,怎么能忍你们去快活,要死一起死吧!
故作感动的与侯杰四目相对,最后卯足力气拍打他的肩膀:
“此事先不急,我得回汤峪找孔颖达参谋一二。
重开科举承袭隋制,漏洞太多,新制度还是要请他帮忙斧正的,不然九月大前绝对定不下来。”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走马观花。
此时大概辰时一刻,街上大大的商贩已经摆满了摊子。
人声鼎发胡饼焦香、茶汤热气混在一起,十足人间烟火气。
侯杰跟在李斯文身边,眼睛却没闲着。
一会儿瞟瞟街边摊,一会儿瞅瞅绸缎庄新挂出的蜀锦。
手指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玉带,盘算怎么把试院选址的差事推出去。
方才他拍着胸脯要帮忙盯着,不过是故作姿态。
若真要让他塌下心来,憋在房子里看图纸、算尺寸,还不如让他去跟顶上大黄打一架来得痛快。
“二郎,你这殿试考院,选在城东宣平、升平两坊咋样?”
侯杰心里打着鬼主意,没话找话,故意往人多热闹的方向上凑:
“那边离东市不过几条街,离着芙蓉园也不远,进京的考生们住店方便,平日也有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若是李斯文心动,派他来实地考察。
那他就随便找个由头溜出去喝两杯,顺道找几个闲到发慌的倒霉蛋掰扯掰扯,差事也就落在了别人头上。
李斯文却没接他的话茬,只是似笑非笑的瞥着他。
“去年腊月让你来城东考察,方便以后安置流民,结果你回来就跟某‘城东尽是烂泥地,走三步陷一脚’。
怎么今就成令试的好去处?”
侯杰脸色不太自然,饶头干笑着转移话题,心里暗暗叫苦——
光顾着推卸任务,偏偏忘了二郎记性贼好的问题!
“那可能是某记错了,起来,陛下打算怎么惩处长孙涣那货?”
侯杰略显慌张的东瞅西瞅,直到瞥见京兆尹府,这才猛然想起,转移话题的最好借口。
“还能怎么办,人家可是陛下的亲外甥,还能杀了泄愤不成?”
李斯文顺着话头随口回了一句,心里也没觉得不公平。
尽管在外人眼里,朝廷属于绝对的高大上,但等到了一定层级就会发现,有饶地方就少不了人情世故。
这还是长孙涣买凶行刺朝廷勋公。
但凡死在昨夜的是个无权无势的门户,或者一家平头百姓,在偌大的长安城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某当然知道长孙涣死不了。”
侯杰朝他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他们趁早报官,给长孙涣安上了个杀人未遂的罪名,这才一切从重处罚。
若是消息泄露出去,或是行动得再晚点。
长孙家和京兆尹一合计,就会大事化,事化了,将昨夜的杀人放火成是口角冲突。
主打一个谁也不往死里得罪。
“某是想,长孙涣的下场如何,眼瞅着南下没几了,某可不想再看见那晦气东西。”
“原来是这事儿,你早啊!”
李斯文同样以白眼回敬,摊手道:
“看在长孙阴人称病,已经‘时日无多’的份上,会宽限长孙涣几,最迟重阳节前后,他就会充军陇右。”
“重阳节前后,和咱们前后脚,还特么是充军陇右?
这不和咱们之前闹事,被罚到城外农庄闭门思过一个意思么!”
侯杰撇着嘴叫嚷,心里快速盘算着,可即便心里仍有怨气,但也不知该找谁发泄。
在场人都清楚,他侯二爷昨夜命悬一线,差点就挂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就好好的站在这里,空口无凭的,谁也不能保证此事真假。
所以哪怕责罚判得再重,长孙涣也不可能一命抵一命。
而今这个结果,也差不多是长孙家能容忍的极限了。
“差不多?差多了,你以为文哥的算无遗漏是白吹的!”
见侯杰依旧愤愤不平,李斯文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安抚道:
“听陛下的意思,北境与东突厥摩擦不断,战事将近。
长孙涣掐在这关头去陇右,要么立功赎罪,要么就在战场上断送命。
反正有阿耶看着,长孙涣这几年别想好过,更别想再回来捞功。”
着,李斯文看了眼侯杰,见他听得认真,索性借着这个机会,把心里谋划大致明白,省的将来再多费口舌。
“其次,你再想想最近几年,大唐的动作会有多大。
南讨嶲州,北伐高丽,东征倭国...未来几十年都不可能再有的机遇,长孙涣一个不剩的全部错过了。
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因为坠马一事,陛下心里觉得亏欠,已经开始帮着高明培养班底。
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就是东征南讨连番战的主力军。
一步慢步步慢。
等长孙涣功成圆满的那,咱们几个里发展最次的那人,最少也是个县侯爵。
到那时,他不过一介白身,和咱们早不是一个层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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