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霍长羡听红羽提到要永昌县主的陈年旧事，还想单独去谈，但转念一想，现在这些事闹得全城沸沸扬扬，连书先生他都抓了好几批。
与其遮遮掩掩，掩耳盗铃，还不如自己摊开，还能让贾公子觉得他没不避讳，拿贾公子当自己人。
厮赶紧去回话。
霍长羡勉强笑笑：“府里的一位女谋士，平时很少出来，这次许是有急事。我让她到这里来。”
霍长鹤道：“到这里来？会不会不合适？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
“我与公子一见如故，感情真挚，没什么不能的，”霍长羡举杯，“来，我敬公子一杯。”
既然他这么，霍长鹤也懒得再别的，也正好想见见这个红羽姑娘。
人未到，颜如玉就先闻到一股子香气。
好像和霍长羡之前佩戴的香囊一个味儿。
她微微皱眉，手指在鼻子下挡了一下。
霍长羡立即想起那次的事，吩咐乩：“让红羽姑娘除去香囊再上来。”
厮不明所以，赶紧去办。
红羽正到楼下，刚上台阶，厮拦下她：“红羽姑娘，麻烦把香囊除下再上去。”
红羽一身素色衣裙，无半点华丽装饰，唯腰则系着个香囊，是她挑了几种名贵香料放进去的。
现在要让她摘下来？
“这是为何？”红羽不解，“之前公子可从未让我除过香囊。”
不只是这个，还有让她到这里来回话，也是头一回。
平时霍长羡找她，都是去她的院子，从不会让她劳力奔波，除非是她自己想走动。
今一而再地破例，让她有点不安。
“这，奴才不知，”厮回答，“姑娘还是照做吧。”
红羽有点恼，冷声道：“若是我不摘呢？”
厮头垂得更低：“姑娘，您别为难奴才，奴才也是奉公子之命行事。”
“不过，奴才还是劝您，听从公子的吩咐，公子还在上面等您。”
红羽盯他半晌，冷笑一声，直接取下扔给他：“给本姑娘收好了，稍后要还的。”
“是。”
迈步上楼，红羽这才发现还有别人，而且还是两个人。
这怎么谈？
她脚步一顿，打量那两个客人。
正好，颜如玉也抬头看她。
面前女子一身素色衣裙，看着素，料子不错，裙摆微拂，似有月光流动，颜如玉这一路上跟着大夫人看料子做衣裳，也认得许多绸叮
这个，应该就是价值不菲的月光锦。
乌发轻挽披在脑后，发梢还是有点略干，脸上戴着面纱，露出额头和眼睛。
发质算是一般，应该是后修护才有现在的发质，眉毛有点细，修的弯月状，单皮眼，眼睛窄而细，和眉毛的距离有点远。
实话并不适合这个眉形。
这种眉形多是圆脸女子，显得贵气端庄。
虽面带薄纱，但颜如玉还是能看得出，红羽的脸长而瘦，略尖。
再看她站立的姿态，的确挺拔，但就是太挺了，似是刻意端着，没有大家闺秀日复一日，刻在骨子里的优雅福
只需几眼，几个细节，颜如玉就看得出，这个红羽，绝不是什么大家出身，应该是门户。
颜如玉不动声色，红羽也打量她，看衣服样式，是个婢女，但衣服料子是真不错，剪裁也好，腰侧还有块玉佩。
皮肤白润，手指纤细光洁，一看就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的。
关键是，她竟然还坐着，与两个男人同席！
红羽简直莫名其妙，一个奴婢，竟然也敢上桌？
她都很少与霍长羡同桌用膳！
再看旁边那个公子，脸色差，还时不时咳嗽两声，病歪歪的，长得倒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红羽来不及多想，霍长羡已经在招呼她：“红羽，来。”
红羽走过去，步步昂首挺胸，目光在颜如玉身上一转。
“红羽不知公子有客，”她暗含机锋，“不知这是哪家的贵姐，能与公子同席？”
霍长羡一愣，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意味。
“朋友之前无关身份，红羽，坐吧，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要？”
红羽简直惊呆，没想到霍长羡竟然为她话！
这是什么意思？暗含什么信号？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婉拒人霍长羡，霍长羡移情别恋，又相中这个奴婢了？
红羽心生恶意，看一眼颜如玉：“公子，我要的事事关重大，当着外饶面来，似是不大合适。”
霍长羡也点觉得她事多，而且不懂事，也不动脑子想想，能和他在这里共同喝酒的人，身份能差到哪里去？
偏偏就拿人家的身份事。
颜如玉似是没听见，专心吃鱼，霍长鹤一边咳嗽一边看霍长羡。
霍长羡脸色尴尬：“没有外人，贾公子是我朋友，与我如同一人，你若有重要的事，赶紧来。”
红羽压下心头火气，低声道：“公子，我要的事，与县主有关。”
“。”
“县主当年的事，想必公子知晓，这么多年县主在此，与王府相关无事，日子也算太平，”红羽话峰一转。
颜如玉也纳闷，她能算出什么来，竖起耳朵听着。
红羽一顿，又：“如今，这平静日子，怕是要如同镜子一般被打碎，再难以恢复如初了。”
霍长羡心头微沉：“姑娘此话何意？不妨得清楚些。”
红羽看一眼颜如玉，见她只知道吃，心头莫名发堵。
“我夜观象，发现有异象发生，微星冲月，实乃凶兆，对县主不利！”
霍长羡眉头蹙紧：“那应该如何化解？还请姑娘明示。”
颜如玉听她得一本正经，好像真那么回事儿似的，也有点好奇，不知道她究竟能出什么花来。
红羽姑娘深吸一口气：“公子，据我察看机，将有一队人马，在明日一早入城。”
颜如玉和霍长鹤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她的，不会是我们吧？
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尴尬了。
颜如玉忍住笑，霍长鹤在桌下轻握她的手，两人都憋住。
就听红羽又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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