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志？”沈浪笑悠悠地挑眉，款款坐下，“这应该不是他的本名？”
指挥员笑道：“当然。缉毒警队伍里大多数人都采用了化名，原因嘛…你也懂。”
“方便向我透露一下这位方同志的本名吗？”
指挥员愣了愣，指着门：“…刚才你们俩聊，你没问他？”
“没樱”美人儿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垂眸道，“我看这位同志的警惕性很强，估计也不会告诉我。还不如干脆问你。”
指挥员无奈地摇头道：“这子，自打有了编制起就一直这样，一根筋，固执得要命，警惕心强，浑身是刺儿…”
“要他本名嘛…还挺好听的。姓姜，叫姜凛。”
…
姜凛。
果然是很好听的名字。沈浪漫不经心地想着，将掌中断簪收拢握紧，转瞬间，断簪红光微闪，消失不见。
抬眼，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眼前热汽腾腾的一次性纸杯。半晌，伸手想要去拿，没想到白皙指尖一碰就发热，不由地蜷缩了一下。
“怎么了？”对面的男主人不解地问。
他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有点烫。”她自然地收回指尖，轻笑道，“我待会儿再喝。”
男主人微微眯起眼，用英语：“哦，需要加一点冰吗？最近国的气确实热了一点，许多来拜访我的客人都觉得热。”
“你误会了。”沈浪轻笑，“我的热，是指水的温度。”
男主人也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像沈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
沈浪眸光微闪：“过奖。我相信国会有许多比我漂亮的人…对了，福成先生，您的夫人呢？我早就听贵夫人生得美丽，想一睹芳容呢。”
福成先生是国首都人，却住在一个极其荒远偏僻的地方，在这里盖了一座看起来颇为奢华的房子。福成是他的华国名字，他很喜欢别人这么叫他。
福成先生道：“她今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去堪查那了，要在那里好好玩几。”
堪查那，是国的首都。
沈浪漫不经心地点头笑道：“真羡慕您的太太，可以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也可以。”福成先生大笑起来，指着纸杯，“快喝吧，已经不热了。”
沈浪倏然抬眼，笑了笑：“您不知道，我在华国可是最不喜欢喝茶的…茶味苦得呛鼻子，我真搞不懂爱它的人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上瘾。”
福成先生脸色微变，不过一瞬就恢复了表情，道：“能让人上瘾，就足以明有可取之处。你不爱，总有人爱。”
沈浪意味深长道：“或许吧。但您想没想过——以后不再喝茶？试试别的也未尝不可，以您的品味，能品得了茶，自然也能品得了咖啡…诸如此类。”
福成先生脸色缓缓沉了下来，注视着她问道：“沈姐，你来拜访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浪笑道：“我想我来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得很清楚了。”
“你真的是个记者？”福成先生忽然眯起眼，扫了她放在一边的设备一眼。
沈浪失笑，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推到他面前：“当然，这是我的记者证。”
她既然敢来，当然是做好了全面的准备。
——面前的男人十分危险，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大毒|枭。为流查爆炸案，她不惜以身犯险，亲自来国会会这位毒|枭。
男主、也就是方清所在的禁毒大队就驻扎在W国与华国的边境交界处。W国是毒|品大国，
她之前就已经跟这伙毒|品窝点做过一定的调查：一边调出W国的卫星地况图，精准定位到这里，堵截了他们的信息传递；一边又抽出精力干扰进度大队的信号仪，这才堪堪救回了男主的一条胳膊、还有他几个战友的性命。
在禁毒大队交代好所有事情，她就越境到了国。有当地警方的帮助，她很顺利就拿到了记者证。
…掀了掀长睫，她看着福成先生笑道：“您为什么会怀疑我呢，难道是因为最近来拜访的陌生人太多了吗？”
福成先生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心理学教授。
他摆手道：“沈姐，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我能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沈浪垂下眼，从包里拿出了录音器放在桌上，按下了按钮。
“我们可以开始了。”
“您在上一次讲座中提到过一个词：指鹿为马——这个词在华国有个非常有趣的解释，您知道吗？”
福成先生微顿，道：“当然。指鹿为马，我记得的是一个奸臣，对不对？”
“它不仅的是奸臣，更是讽刺那些因为畏惧强权颠倒黑白的人。”
“哦，黑白，”福成先生悠悠笑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你，什么才是黑白？”
沈浪眸色微动，目光不闪不避地笑道：“做错事是黑，做正确的事是白。”
“我记得你们华国有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每个人心中的黑白定义都是不一样的。举个例子，杀|人是错事，可如果我杀的是那些罪大恶极的人，那这也未必是一件错事，不是吗？”
沈浪微笑道：“您得有道理，可仅仅只是有道理，并不意味着对。在华国，杀|人者，本身就是罪大恶极的。无论怎么样，都不该让别饶性命断送在自己手里。”
福成先生沉默了一瞬，眼中沉浮，眯了眯眼道：“我感觉…沈姐在教育我。”着，脸上阴沉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蔼的笑，“这些道理我当然懂。我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杀|人呢。”
沈浪心中暗骂了一声，面上带着毫无破绽的笑容：“只是因为提到了华国文化，我就有些滔滔不绝了，福成先生千万别在意。”
福成兀自弹怜衣袖，起身道：“我是有些困了，得先去睡一会儿。沈姐如果不介意等一会，就稍等我半个时。如果赶时间，我就让人送你离开，改日再来拜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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