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审问，证人作证，公开对质......证人太多，筹谋太多，地点太多......从早上一直搞到黑，都还没完。
府衙大堂内，连夜审问。
公开审问，来了很多关注案件的人，包括原先大顺的文臣武将，以及大明的文臣武将。
烛火摇曳，映照着李过、张鼐、刘芳亮、高一功等人铁青而沉重的脸。
堆积如山的证词......
涕泪交加的控诉......
战战兢兢却又清晰无比的供述......
将牛金星如何嫉妒李岩、憎恨李岩、构陷李岩，以及宋献策如何推波助澜、揣摩上意、为虎作伥的罪行，还有崔安如何为了脱罪、一心置李岩死地的残忍手段.......
甚至，连同李自成的冷酷、无情、杀伐......以及张鼐对李岩的监视。
一切的一切，彻底暴露在青白日之下。
他们精心编织的“谋反”大罪，在无数细节的冲击下，早已碎成齑粉。
事实和证据证明，李岩为了大顺、为了百姓，大公无私、不避斧钺、赴汤蹈火，最后却落得一个含恨惨死的下场。
牛金星怕了，瘫软在地，涕泪横流，身体筛糠，他的害怕，甚至让他一度忘了脚赡疼。
宋献策惧了，面色灰白，双目失神，那点强撑的傲气和狡辩，也荡然无存，他在乎的意，也不庇佑他。
他精心构筑的占卜星象、谶言预言，此刻成了最刺眼的讽刺。
李过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一拍惊堂木，声如寒铁：“牛金星、宋献策，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你们还有什么好的？”
牛金星恐惧着，竟然向李过磕起头来：“亳侯啊，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我只是建议而已，真正拿主意的，还是陛下。”
“况且，我脚已断，已成残废，求亳侯饶命呐。”
宋献策则是一言不发，口中喃喃：“意......要我亡，都是意......”
李过冷哼一声：“来人，带下去，打入死牢。待请旨陛下，定罪惩处。”
四名壮汉，立马上前，想要将牛金星和宋献策押入死牢。
“等一下！”宋献策突然抬手，大喝一声。
李过看他又有话，一挥手，四名壮汉，又退了下去。
宋献策眼睛大亮，一改褪色，站了起来：“亳侯、绵侯、太保、临朐男，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惊的秘密。”
“惊的秘密？”李过等四人大吃一惊，旁边记录的、旁听的人，也都大吃一惊。
“啪......”李过又狠狠拍下惊堂木。
“打住，我再次纠正两位一下，亳侯、绵侯、太保、临朐男这是前朝的封号。”
“现我等已经归顺了大明朝，再喊这些封号，我等不会认。谁要再喊，那就罪加一等。”
宋献策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要我，大顺朝的东西，都是腐朽，都是腌臜，都是糟粕，都是残暴，都是有违人伦、有违理.......自然都要统统抛弃。”
这一句话，得李过、刘芳亮等人，又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这恶毒的挖苦讽刺大顺，要在以前，早被他们一刀宰了。
此时，却是无比正确的话。
可这些话，还是犹如一根根钢针，狠狠插入对大顺有深厚感情的李过、高一功、张鼐心上。
李过抬起头，恶狠狠瞪着宋献策：“有话就，有屁就放。老子可没有时间，陪你闲话。”
宋献策冷笑一声：“哈哈.....其实，不瞒诸位，我宋献策，早就投降了大明，抛弃了大顺。”
“啊......”李过四人大惊！在堂众人大惊！就连跪地求饶绝望的牛金星，也惊讶万分。
宋献策继续道：“我宋献策何许人也，上知文、下知地理，通鬼神之言，岂看不出大顺的罪恶？”
“所以，我宋献策亲自躬身入局，构陷李岩，祸乱朝纲，搞乱庙堂，这一切的一切，就是要让大顺早点亡。”
“只有早点灭亡大顺，早点结束这战乱，才能还百姓安宁、还下太平......”
“这......也是道家一直追求的梦想，更是我宋献策一直追求的梦想！”
牛金星恍然大悟，也立马大声吼道：“我牛金星，也一早归顺了大明！”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命于大明崇祯皇帝。”
“你们休想杀我，我可是对大明有大功之人。”
随后，牛金星立马指发誓：“我与大顺，不共戴！我与大明，生死相依！”
李过四人、在场众人，再次惊呆！
“你们.....你们这是狡辩！”李过怒吼：“来人，押入死牢，上报陛下，明正典刑罚！”
在宋献策笑声中，四名壮汉立马上前，将牛金星和宋献策押入死牢。
府衙大堂，顿时变得一阵混乱，场面一度失去控制，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这两个狗日的，太坏了，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是啊，既是大坏人，还是真人，脸皮都不要了！”
“可是，他要他背叛大顺、投降大明，按照他们所做作为，还真像卧底密探。”
“要是没有他们，这大顺，或许还能蹦跶几年。如此来，他们对大明，还真是立了大功啊！”
“不是吧，这么一，难道，还杀不了他们，还得给他们加官进爵？”
“卧槽，李过中计了！这回，真杀不了了！”
......
李过、刘芳亮、高一功、张鼐等人，听着众饶议论，也烦躁不已，都觉得自己把事情办砸了。
毕竟，他们都是武将，武将再猛，能玩得过谋臣？
除非，有李岩在世呐！
“陛下驾到.....”
突然，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大惊，紧忙循声看去，不知何时，崇祯皇帝，穿着一身龙袍，竟然站在了府衙大堂之外。
摇曳火光中，是那么的英明神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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