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蕖冷眼看着宋氏，好不容易从她眉眼间看出了忏悔，“事到如今，宋氏你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是，都是我做的。”宋氏避开乌苏氏的眼神，“要杀要剐随便，除了觉得拖累二格格，其余的我并不后悔。”
乌苏氏从站在这里开始，就一直云里雾里的，直到到宋氏给她下了绝子药，她才将眼中的同情和焦急收回。
她被害得不能生自己的孩子，当时是宋氏陪伴在左右，因此她对这个姐姐很信任，很感激。
其实给她下药的凶手她一直怀疑是武氏，到后来武氏死了，恩怨也算是了了。
谁知害她的另有其人，这人还是她用真心对待的宋氏！
“姐姐……”乌苏氏神情落寞，又带着不解，双目含泪质问宋氏，“你为什么害我？我进府的时候没得罪你，一直将你当做亲姐姐看待，你给我下药后的这么多日日夜夜，你能睡得安心吗？！”
乌苏氏真情实意的质问丝毫没动摇宋氏的决心，她扭过头不看乌苏氏，冷漠道：“我都了，因为主子爷后院里的谁我都恨，你当时的模样很像我曾经的样子，我看着心烦，就下药了。”
乌苏氏彻底对宋氏失望，泪水滑落，她恨不得扑上去挖了宋氏的心，“你这个毒妇！你真的罪该万死！是我看错人了，是我愚蠢！”
宋氏不接话，没有和乌苏氏争论的心情。
她完全承认她做过的一牵
只乞求能最后见二格格一面。
胤禛没话，云蕖做主同意。
二格格被抱到宋氏面前。
一见面，母女俩就哭成泪人。
云蕖让其他人出去，留点空间给她们最后再点话。
“额娘……”二格格心疼地摸着宋氏的侧脸，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好想你……”
宋氏再也忍不住，抱紧二格格，埋在她肩上落泪。
二格格哽咽地抱着宋氏的脖子，“阿玛不能原谅额娘吗？额娘去给阿玛认错好不好？我不要没有额娘的日子……”
宋氏对别人竖起满身利刺，但在唯一的女儿面前，她还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额娘的错很严重，谁都原谅不了。”宋氏用视线一寸寸将二格格从上往下打量，她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把女儿的样子记清楚，“二格格，额娘对不起你……”
宋氏忍着鼻尖的酸楚，颤抖着手掌抚向二格格脸颊，“二格格不必为额娘悲伤，额娘要不是你，早就不想活了。你今后听你嫡额娘的话，她不会害你，额娘你就在心里想想，别太惦记了……”
二格格哭得眼皮发烫，鼻头通红，“我不要……我不要……”
宋氏温柔地搂着二格格，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我们二格格今后要肆意成长，快快乐乐地成婚生子，你的嫁妆你嫡额娘会准备，额娘给你的东西也都放在了弄玉院，你以后要好好的。”
“我不要！”二格格哭得浑身发抖，“我只要额娘……额娘陪我好不好……”
宋氏贴上二格格湿漉漉的侧脸，声道：“额娘犯错了该罚，今后二格格不可以学额娘，你是最好的孩子，有些事不能做的不要做，别像额娘一样。”
二格格抱着宋氏哭，边哭边喊额娘。
云蕖就站在门口，听见里面的哭声，她惆怅地转头看向胤禛。
最后，二格格哭昏，宋氏把她抱出来交给嬷嬷。
她看也不看胤禛，在云蕖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婢妾求福晋今后能庇佑二格格一二，婢妾蛇蝎心肠，但二格格纯真善良，必定不是婢妾这样，求福晋多看顾她一点……”
宋氏红着眼睛抬头，真心恳求：“婢妾绝对没有教过二格格那些腌臜事，您放心……”
云蕖在她的期盼中点零头，多余的话没有。
宋氏愣愣地看着二格格被抱走。
吱呀——
房门被关上，苏培盛送来一杯毒酒。
“主子爷赏您的，毒药还出自您自己的手，您赶紧喝了吧。”佛像里的毒药被找到，不管是什么，苏培盛都给她一样放了一点在这杯酒里。
宋氏自嘲一笑，捏着酒杯一饮而尽。
没多久，药效发作，宋氏坐在地上，靠在墙上，嘴角缓慢溢出乌黑的血迹。
苏培盛一直看到她咽气才推门出去，找个太监吩咐：“拉出去埋了。”
太监迟疑道：“要埋吗？”按照府里的规矩，罪大恶极的死人都只有被拖去乱葬岗的份儿。
苏培盛冷下脸呵斥：“怎么你就怎么做，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太监嘿吓了一跳，赶紧认错：“苏公公您别生气，我这就去埋了、埋了……”
苏培盛高傲的哼了声，回去给胤禛和云蕖禀报。
“死了，奴才让人去埋了。”
胤禛淡淡点头，苏培盛识趣退下。
“二格格如何了？”他看见云蕖兴致不高，问得很轻。
“还没醒，府医即使醒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恢复，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对于二格格，胤禛是心疼的，“让下人们不要在她面前提宋氏，剩下的就靠二格格自己。”
云蕖也没办法，就像胤禛的，宋氏肯定不能活，那么这种悲痛二格格迟早要经历。
“先让二格格自己发泄一下，憋着不好，过后等她好点，就让弘昼、弘历他们来多陪陪二格格，不定会慢慢好起来。”云蕖如是。
胤禛心情压抑，捏着云蕖的肩头，将心中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辛苦你了。”
“您也好好休息吧，事情已经过去，二格格也会好起来的。”云蕖离他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下巴上黑青的胡茬，胤禛已经好几没正儿八经休息过了，“德妃娘娘那里还等着您去回话，今晚就少乱想，睡个好觉明日去永和宫。”
“我就不陪您去了，禁足的事还没完，等二格格好起来我就继续禁足。”
云蕖给胤禛安排好，让苏培盛强制带他回卧房休息，自己回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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