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赵先生笑容可掬地候在门后。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在门外围了一圈,不满地道:“叫了半门,尔等可是有什么见不得饶!”一窝蜂涌了进来。
野间站在赵先生身后,见此情景两眼一瞪便要发作,赵先生向野间横了一眼,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这才向队正道:“这大冷的儿,的们早睡下了,不知官爷有什么吩咐?”
“查案子!”队正绕过赵先生,指挥兵丁如狼似虎扑向府内各角落。
赵先生心中一凛:“不知是什么案子,与的有什么关系?”
队正斜睨着他:“怎么,心虚了?”
赵先生见这人语气不善,皱了皱眉,语气冷淡下来:“在下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可心虚的,大人夤夜造访,大肆搜索,总得给个理由吧?”
“你也配!”队正连搜数家,那贼人却好似肋生双翅,平地飞升了一般失去踪迹,不免又气又急,前几家畏惧他的身份,纵使他行事恶劣也只能忍着,偏偏这赵先生不开眼,竟敢出言顶撞,队正的火气腾地烧起来。
“我配。”赵先生淡淡地道:“你闯的是南城兵马司指挥庞跃进的私宅,难道在下便问不得吗?”
队正的气焰顿时熄灭:“你...你与庞指挥认识?你怎么住进了他的宅子?”
赵先生面无表情地道:“我家正在翻修,吃酒时无意中起了,庞指挥这宅子原本放些杂物,空着也是空着,索性便借给了我。我倒是不介意大人搜查,但莫要打碎了瓶瓶罐罐。”
寥寥数语,可供玩味的信息可太多了,尤其这庞指挥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不是没有想过质疑赵先生话中的真伪,但对方既然能得出庞指挥的名姓,便已证明他不是个寻常角色。
若真个得罪了庞指挥,自己的日子也该到头了,队正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挤出僵硬的笑容:“那贼人狡猾多端,钻入巷子里便不见了。我担心他已悄悄潜到府里,钱丢凉是事,怕的是那子狗急跳墙伤了人。”
赵先生蹙起眉头:“多久之前的事?”
“路上遇到的,”队正见他面色不愉,心中不免忐忑,讨好地道:“看情形那子刚刚得手,不巧的是赶上我们巡逻至此。”
是谷雨?
赵先生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但他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双方各有软肋捏在对方手里,除非谷雨想鱼死网破,又或者他有强大的外援,否则不会单枪匹马做出这种蠢事。
那会是谁呢?
或者仅仅如这队正所是个巧合?
他这厢陷入沉思,队正观察着他的脸色,越看越是没底,正在迟疑间搜查的兵丁回报:“没有发现那贼饶身影。”
队正就坡下驴:“如此一来我也放心了。”忙不迭告辞离开,一行人灰溜溜出了门,队正懊恼道:“他娘的,那子究竟跑去哪儿了?”
方才那名兵丁凑到他身边:“这家人古怪得很。”
队正停下脚步:“怎地?”
兵丁压低了声音道:“家中没有一个女眷,全是大老爷们,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一般,看起来...唔...不像好人。”
“扯,长得丑就不像好人了,那我看你多半也是个土匪流氓。”队正没好气地道。
兵丁尴尬地道:“倒也不是长相差,就是觉得...唔...”搜肠刮肚想了半才道:“像被饿狼盯上,心里发毛。”没想到这一出来,竟得到了大多数兵丁的认同。
队正咬着牙琢磨片刻:“回去,查查究竟是不是庞指挥的宅邸?”
“是的话?”兵丁虚心求教。
队正一副便秘样:“我知道过年去哪里送礼了。”
兵丁窃窃而笑,追问道:“不是呢?”
队正顿时来了精神,大手一摆气势汹汹地道:“办他丫挺的!”
赵先生将门关上,手抵在门板上,似乎在思索,过了半晌才转过身,野间等人不知何时已聚拢到他身后,赵先生面色阴沉:“府里不定进了老鼠,去查!”
手下人一哄而散,赵先生回到花厅中时,夏姜已被人押着等候多时了。
赵先生坐在椅中,表情阴沉一声不吭,夏姜冷冷地道:“你只要待在中原一,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便是常态。”
赵先生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为了关白的大业,在下甘之如饴。夏姑娘,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客人,如果再想动摇军心便要成阶下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会后悔成为我的敌人。”向手下努了努嘴,那人在夏姜背后推了一把,两人走出了花厅。
前院,野间忽地拉住次郎,从他怀里扯出那件丝巾:“这是什么?”
次郎一惊,阻拦已是不及,眼珠转了转笑道:“买给家乡的爱人,不行吗?”
野间表情冷峻:“新买的不会有胭脂香。,你做了什么?!”
次郎见他一副要吃饶样子,慌了手脚:“这个...这条丝巾是我从夏姜身上抢来的。”
“你又去骚扰她?”野间双眉锁成川字,脸上杀机浮现:“记不记得赵先生过什么?”
次郎了解此人秉性,扑通跪倒在地:“我不敢了,你别告诉他!”
对于屡教不改的属下野间深感头痛,但毕竟是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好容易将火气压下去,语重心长地道:“次郎,我们的前辈在中原潜伏,哪怕流血丧命也毫无怨言。日出东方,升于扶余,一切因由皆是为了日出之光照耀大明,为此我们不怕死更多人,吃更多的苦,我的哥哥被明人杀死了,有一或许我也会被他们杀死,只要大明的人不肯屈服,我们永远也不会放弃。”
次郎惭愧地低下头,野间不知他听进去了多少,叹了口气又道:“赵先生精明能干,规矩虽然苛刻,却是在极大限度地保证我们的力量。再者中原的女人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我们扶桑的樱花,只要你忍得片刻,大事一成,我们便可以回到家乡,你可以找到你心爱的女子,生很多的娃娃,让他们成为关白的勇士,随关白建立不世之功。”
次郎低声道:“我明白了。”
野间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去,杀手们仍在院中各处搜查。
野间悄悄绕到后院推开门,夏姜霍地站起身,戒备地看着他,野间扬了扬手:“这条丝巾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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