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榆加快了回揽惠轩的脚步,不会是……她心里想到了玉泉居的那两人来。
可…人怎么会被送到揽惠轩的?
唉!一想,不是自己那老娘还会有什么可能?
正想着呢,便见着一群下人,从面前路过。他们一个个的,端着不少物什,还有抬着大件的桌椅屏风的……
此时,秦榆心中有事,也顾不得打探什么了。
“那两个人呢?”,她一进揽惠轩,便问起兰泽来。
“我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现下应该在屋里收拾吧。”,
兰泽看了眼秦榆,眼神略过一丝失落,他试探道:“姐...今晚是想让…他们侍寝嘛……”
“啊?你在什么呢!”,此时,秦榆感觉受到了大的侮辱!!
“怎么?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好色之人嘛?
我有你,有云烁,还迎还不够!
还要再招两个进来?我忙得过来嘛,我!”,完,她一屁股坐了下来,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兰泽眉间一松,嘴角不由得向上弯了弯,“姐是…他们两人…并不是……”
“当然不是!!”,秦榆极其肯定及确定。
看着对方严肃的表情,兰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背过身去,略带调侃,“可…那个白桐…是姐看上他了,一心想让他伺候在侧……”。
“冤枉啊!”,秦榆起身辩解,“我当时,我那是!我只是觉得好玩试探一二罢了!
毕竟在那个流民营,买他们也是一时气不过。
而且,当时我不是易了容嘛?
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心以为那个买他们的主子是另有其人,我就抱着好玩的想法…就……“,
秦榆眼光一扫,不经意的便见着了自己口中的那两人,此时人已然站在房门口了。
话头,硬生生被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此时,双方都有些尴尬……
“进来吧。”,兰泽瞥了眼秦榆,开口道。
“白柊,白桐,见过主子,兰泽公子”。在白柊的带头下,两人恭敬的朝秦榆跪下,磕头。
“起来吧。”,秦榆轻咳了声,挺直了些身板。
“刚刚,我的话,想必你们也听到了吧。”,既然已经被揭穿了,她便直截帘了。
“那日在玉泉居,我也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你们也看到了,我这院里,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不需要旁人。
不过,既然你们俩是我买下的,也已经到了揽惠轩…
那就好好留在这院儿里吧。
平日里,要干些什么活,多问问兰泽,有什么需要的,也和兰泽。
只要你们懂事听话,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吃穿用度上,也不会亏了你们的。“
“是!奴婢定安安分分,恪守规矩。“,两人又磕了个头。
“行吧,那就先下去吧。“,白桐退下前那依依不舍的眼神,秦榆硬是不接!
打发完了两人,她总算松了口气。
如今,兰泽和云烁关系这么要好,自己院里有个什么动静,灵秀苑就都知道了。
也是!就云烁那脾气,要是没揣上崽,遇上这事,他指不定,会和自己闹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个,秦榆不禁联想到了南宫景明。
要脾气,其实这两人,倒还是有些相似的。
唉!也不知自己下午的那些话,有没有山他……
“姐,打算将这二人如何安排?“,兰泽在旁开了口。
“你自己看着办吧。“秦榆得随意。
“我看,那白柊人更稳重些,我若忙起来,怕是照顾不到这房里的事。
要不,就让拓玉带带他?至于那个白桐……“,兰泽看了眼秦榆,”要不…让他先到内院洒扫,做些个杂事?“
“嗯,都行,随你。“,秦榆看向对方,
”对了,我之前和他们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连云烁都知道了,想必那个…叫什么来着?“
“白桐“,
”对,白桐,他定是在外头随口胡呢,这个,你一定要让他明白!
我刚刚也提了一嘴,只是,我那法是不是表达的不够明显?“
“姐放心吧,我看那白柊是个心思细腻的,今晚上,他定会和他这个弟弟好好清楚。
若…那白桐还冥顽不灵,我会亲自教导一二。“
“行,那就好。“,秦榆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上床。
兰泽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纸来。
“姐,这是我参考一些古籍,反复斟酌后写的方子,您要不要看看?“
秦榆接过,仔细看着。
兰泽则在旁解释:“此方并没有用到姐之前所提的血竭,三七之物。
而是深挖我?凰本土药材之潜能。
”以敛,清,破,活,生。“霸道强效,专为战场或重伤出血量大,而设。
其中这:煅龙骨,能敛疮止血、生肌,敛固涩之力极强。
还能吸附创面,促凝血,为止血生肌之要药,效专力猛。
赤石脂,收敛止血、敛疮生肌与龙骨同为“敛”法核心,吸附创口,形成保护膜,防腐生肌。
大黄(酒制),能泻火凉血、逐瘀通经,这大黄推陈致新,破一切瘀血,其泻火凉血之力更能清创口热毒,预防“金创痉”,功力尤为显着。
牡丹皮,清热凉血、活血散瘀,善清血分伏火,活血而不妄行,凉血而不瘀滞,完美处理血热互结之局。
刘寄奴,破血通经、敛疮消肿。
破瘀血之力极强,专治跌打损伤,又能止痛消肿,促进伤口愈合,乃本方之“活”法精髓。
还有这:白蔹,乌贼骨(海螵蛸), 松香(精制)…………
到时研为极细粉末置瓷瓶密封贮藏。用前,以葱酒或盐水洗净创口,取药散均匀掺撒于创口,略加压即可止血。
而且…“兰泽略有沉吟,“我也考虑过姐之前所的那些药材,
像麒麟竭,三七之类,一则采购的渠道,现下并未确定。
二则,若价格昂贵…且货源不稳定的话,能运用起来的范围便会大大缩……
“好!就用这个!“,秦榆拍板。
”我觉得你这个方子甚妙!
不过,制作方面,还是要靠你了,要用到什么药材,工具,你直接写个单子出来,母亲那边都会随时配合。“。
她顿了顿,接着道,”兰泽,你得很对,即使有再好效果的药材,但来源不稳定,始终是个隐患,
若现在的方子能完美替代的话,以后,我们秦家护卫们便都有福了!!“
兰泽一愣,“姐…这方子,就定了?不用再给别的大夫瞧瞧了?“
秦榆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母亲早就和我过你的能耐了,去做吧,我信你!”
一种极其陌生、却又滚烫的情绪,毫无预兆地撞入他的心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是…信任。
秦榆那双清亮的眼睛,方才看着她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疑虑或审视,只有全然的托付和期待。
她:“去做吧,我信你。” 语气平常得仿佛在今日气尚好。
可就是这份“平常”,像一把最精准的刀锋,瞬间剖开了兰泽层叠包裹的心。
多少年了?他在柳家那充斥着药香、却也弥漫着无形枷锁的深宅里,耗尽心血。
他偷学、苦读、试药,十指被药杵磨破,身上被炉火灼伤,无数次通宵达旦,只为将古方增减一分,求得那一点更精妙的药效。
他制成的金疮药,止血生肌之效远超族中掌事的姑姑;他调和的安神香,连最挑剔的老祖宗也能一夜无梦。
可他们看见了什么?
他们看见的,只是一个不安于室、逾越本分的男儿。
他的药方被轻飘飘搁置,他的成就被一句“尚可”带过,
转而便是她们带着欣慰的笑容走来:“泽儿,宴席要开了,众长辈们想听你弹上一曲,快去准备吧。”
琴。又是琴。
那架名贵的古琴,是他荣誉的象征,亦是他最大的耻辱。
他的价值,在族人眼中,只存在于丝弦之上,存在于供人娱赏的轻吟浅唱里。
他的医术,他的制药,他视若性命、引以为傲的毕生所求,在“男儿”二字面前,轻贱如尘。
他以为他的心早已在那一次次被推出表演、而他的药室却日渐冷落的过程中,磨成了一摊死灰。
既然无人认可,那这身医术,烂在肚子里也罢。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到他的手上。
这种信任,粗暴地撕裂了他用来自保的、名为“顺从”和“认命”的茧壳。
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眼眶滚烫。
原来…被认可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信任,重得让他心头发颤,又暖得让他几乎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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