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平长出一口气，刚要发话又看看秦云东，直接把话咽下去。
秦云东是省防汛总指挥，按规矩还是应该秦云东下命令。
秦云东没有直接下令，而是看向周通平：“周书记，中山市的抢险工作还是您来指挥，极镇的群众必须尽快转移，要做到了不漏一户、不漏一人。”
虽然他的官职最高，但最熟悉中山市情况的还是周通平，秦云东不想越俎代庖。
“好的，秦书记，我保证不漏一户、不漏一人，安全把极镇的群众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周通平没有摆老资格，按下级对上级的语气做出保证后，立刻走出会议室去指挥调度物资。
秦云东很快对省防汛指挥部同行人员做出工作部署，分别派他们前往气象局、警局、电力局、民政局和卫生局等单位协助指挥。
众人领命离开后，会议室只剩下秦云东、栾健民和武辰。
栾健民点燃一支烟，慢条斯理地：“云东，你咋没安排我做点啥？”
“老栾，你就在这里和周书记坐镇指挥吧，我到基层巡视一圈看看实际情况。”
秦云东着站起身就要走。
“云东，这……不合适吧，你是总指挥怎么能下基层，还是我去吧。”
栾健民嘴上得好听，但他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根本没打算动。
“我在中山市多年，熟悉这里的环境。栾秘书长已经五十多岁了，别去了抢险点出意外，你就坐镇指挥部吧。周书记需要省里协助，你正好可以帮忙协调一下。”
秦云东知道栾健民不想去，他也不愿意栾健民跟着添乱。
如果栾健民去基层耍官威穷折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耽误抢险大事。
“你得有道理，我不服老不行喽，想建功立业也争不过，还是主动让贤得好。”
栾健民心里觉得秦云东还算上道，没有让他出去冒着大雨受罪，但他出话来还是不改阴阳怪气。
秦云东也不想搭理他，挥挥手带着武辰向外走。
他来到电梯前恰巧一部电梯升上来打开门，没想到电梯里居然是穿着雨衣却依然全身湿漉漉的葛远山。
葛远山一愣，马上打招呼：“秦书记，我正要找您汇报……”
“下去再，你汇报什么？”
秦云东径直走进电梯，武辰跟着进来随手按了一楼键。
“秦书记，迎…有个不好的消息……”
葛远山脸色不好看，话有些吞吞吐吐。
“唉，我们遭遇历史罕见大暴雨，已经糟糕透顶，还怕什么坏消息，尽管吧。”
秦云东叹口气，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不停应付各种意外情况，对坏消息已经麻木了。
“严富有局长死了。”
葛远山语气沉重地低头报告。
“什么！你是……严富迎…”
秦云东非常意外，一时没有缓过神。
此时电梯到了一楼，三个人在休息区落座。
据葛远山报告，接到秦云东的指示，他不断联系严富有结果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好调取道路监控寻找。结果发现在大雨突降的时候，严富有独自开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等他带冉酒店查访监控，却没有发现严富有在酒店出现过。
后来他一路筛查到酒店已经被淹的地下停车场，因为怕电路短路，地下停车场的电源也被切断，里面全是水又黑洞洞的啥也看不清。
葛远山着急了，他下令让警员轮班潜泳进停车场找寻，结果还真发现了严富有开的那辆警车。
右前车窗裂得像是蜘蛛网，但因为贴膜没有碎。
严局长大瞪着双眼飘在车里，座椅下还有他的配枪。
葛远山和其他警员据此判断，因为地下停车场突遭水淹，汽车无法发动。
因为水的阻力，严富有打不开门就对着车窗开枪，因为车窗贴膜并没有碎，他便用枪柄想砸破玻璃，但氧气很快耗尽，严富有最终在车里窒息而亡。
秦云东万万没想到严富有居然会这样死去，他看着屋外的大雨沉思片刻。
“老葛，现在抢险救灾正是关键时期，你向周书记汇报即可，我建议暂时不要把严富有身亡的消息对外宣布，以免影响士气，等抢险任务完成再处理严富有留下的谜团。”
谜团？
葛远山疑惑地看着秦云东，不明白他为什么使用这个词。
难道严富有之死不是意外？
秦云东看了一眼葛远山，了一句含糊其辞的话：
“这次防汛出现意外的肯定不止严局长一人，慢慢来吧。”
上午般四十分，省城。
鲍乾清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呼呼大睡。
他处理全省防汛一整夜，刚睡了两个时，忽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
鲍乾清一下子坐起身，从茶几上拿起手机。
是白国昌打来的电话。
“国昌，有什么情况吗？”
鲍乾清嗓音沙哑明显是还没有睡醒。
“首长，您熬夜了吧，量过血压了吗，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白国昌非常关心的慰问，显示出弟子对老师的崇敬。
“呵呵，死不了。快工作吧，是不是省城有什么突发险情？”
鲍乾清对白国昌的态度很受用，但他更在乎白国昌接着要的内容。
“首长，报告您一个不幸的消息，贾华同志可能出意外了。”
“哦？怎么回事，他不是回老家看母亲了吗，怎么会出意外？”
鲍乾清显得颇为震惊。
“今清晨六点，省城郊外有人报告，在乱星河十公里处的河滩，发现一辆挂着省委牌照的帕萨特轿车，经过核实确认是贾华借用回老家的汽车。”
白国昌的语气很沉重，鲍乾清立刻追问：“华他怎么了……难道他……”
“首长别着急，汽车里是空的，现在还不好下结论。”
白国昌接着，他打电话给贾华的大哥贾仁厚。据贾仁厚，贾华看到中安市开始下雨，判断汛期到了，他担心鲍乾清工作上需要他协助，马上就开车回省城了。
“我们估计是贾华没有走高速，而是通过省道回省城，到乱星河附近可能因为疲劳驾驶出了意外。”
白国昌给出了鲍乾清已经规划好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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