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她假装生气。
“嗨！这点钱没多少，再了，每个月你跟好家都给我养老钱，我给你们买点东西咋了？”
“就是，二嫂，你别担心，有谅哥的钱都在我这，我都给娘了。”
胡好月这句话的时候，一脸得意。
金星秀脸皮子一抽，回想一下罗有谅，顿时无语，堂堂罗家霸王，居然是一个恋爱脑。
果然，上是公平的，人也不是全完美的。
“对了，好家明考完试后，你们带着孩子回趟家，我打算做好吃的东西给好家跟有谅补补。”
金星秀听完后，点零头回道:“行，明考完了我们下午就过去。”
“嗯！到时候可得把孩子裹好，太冷，那免得受凉了。”
“我知道了娘。”
金星秀甜甜一笑，随后门被敲响。
她收回笑容，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胡好月看着宋草去前院开门，随后看到一个扎着双辫子的女人。
“你找谁？”
宋草上下打量她问道。
“我……我找好家哥哥。”
她这话的时候垂着头，看着有些柔弱。
“你找好家什么事？你们什么关系？他认识你吗？”
女人面对宋草的一连串问题，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不……我们就是普通同志关系，昨他路过我家门前巷子的时候，落下了书，我给他送回来了。”
“哦！这样啊！那行，书给我吧！”
女人手里的书闪躲，眼里带着一丝微笑，“这书我可不能随便给别人，精贵着呢！我的当面给才放心。”
宋草可是精明人，能看不出这女人对好家有意思？
“我是他娘，可不是外人，你要是喜欢这书，直接送你好了，我能做主，好家从到大都听我的话，好了，没事我得回去给我儿媳妇做饭去了。”
完这句话，就把四合院的门关上。
北风卷着碎雪扑在女人脸上，她握着牛皮纸包着的书册，指尖几乎要将封皮掐出褶皱。
门扉合拢的巨响惊飞了檐下冻僵的麻雀，震得她踉跄后退半步，后脑勺重重磕在斑驳的青砖墙上。
那本《普希金诗选》还带着体温，扉页夹着的银杏叶书签。
\"砰！\"铜环叩门声惊得她浑身一颤，门内传来宋草刻意抬高的嗓音：\"星秀！不三不四的人找来，你可别开门，免得被骗了！\"
紧接着是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混着胡好月娇嗔的笑骂。
女人死死咬住下唇，咸腥的血味在舌尖漫开。
她望着朱漆剥落的门板，突然想起昨夜好家站在巷口，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缠住她的脚踝。
\"同志……\"
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话未完门里传来几个女饶嬉笑，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在离门丈许处戛然而止。
女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泪猝不及防地砸在书皮上，洇开深色的水痕。
牛皮纸包裹下的书页里，还藏着她偷偷夹进去的照片。
那是一个月前剧团合影，她站在最角落，目光却始终黏在好家挺拔的侧影上。
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女人突然笑出声来。
笑声惊得隔壁院的老黄狗狂吠不止，却盖不住门内飘出的饭菜香。
她缓缓蹲下身，将书轻轻放在台阶上，又从包袱里掏出块叠得方方正正的蓝布帕子，盖住被雪水浸湿的书角。
起身时膝盖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她望着紧闭的门，有些释怀。
寒风卷起她的衣角，双辫上的红头绳早已褪色。
女人最后深深看了眼门楣上褪色的\"福\"字，转身踏入风雪。
积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呜咽，那本承载着隐秘情愫的书，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渐渐被新雪覆盖。
到了下午，宋草给他们做好饭菜后带着胡好月回家了。
关妙妙做了饭菜，胡安全在一旁哼着曲，收音机的声音盖过炉子里冒泡的菜。
“娘，你们回来了？怎么样？孩子闹腾不？”
“好着呢！你二弟妹那日子过得也不错，对了，孩子呢？”
“睡着了，我给他们留着饭菜呢！你跟好月饿了吧！快来吃饭，开饭了，爹，吃饭了。”
她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胡安全从炕上起来，穿着鞋子，关了收音机，就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脸色难看的宋草，她狠狠的瞪着胡安全。
“……草，你这是咋了？遇上事了？”
暮色如墨，将四合院染成青灰色。
胡安全望着宋草紧绷的下颌线，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方才哼着的调还卡在嗓子眼，此刻倒成了催命符。
关妙妙系着蓝布围裙从灶台前转身，铁勺磕在瓷碗边缘发出清脆声响。
她瞥见宋草阴云密布的脸，动作顿了顿，目光下意识转向胡好月。
后者正倚在门框上解貂绒围巾，眉眼间似笑非笑，丝毫不慌。
\"哐当！\"
宋草猛地将铜火钳拍在八仙桌上，震得碗碟叮当作响。
胡安全浑身一颤，鞋子在砖地上蹭出半道灰印，像极了他此傀忑不安的心绪。
\"整就知道窝在炕上听戏！\"
宋草扯开棉袄扣子，露出里头的布衫，鬓角的白发在灯下根根分明，\"家里的水缸空了三，你当水是从上掉下来的？\"
关妙妙悄悄扯了胡好月的衣角，胡好月示意她别吭声。
胡安全却像被钉住了似的，盯着宋草发红的眼眶，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她对着镜子反复整理发鬓的模样。
\"饭都凉了。\"
胡好月轻声打破僵局，将冒着热气的玉米饼塞进宋草手里，\"娘，尝尝，新磨的玉米面。\"
宋草捏着饼子的手微微发抖，瞥见女儿的神情，眼底翻涌的怒潮突然泄了气。
她重重叹了口气，把火钳踢到桌底，瓷碗磕在桌面发出闷响：\"杵着干什么？还不快盛饭！\"
胡安全如蒙大赦，慌忙转身时带翻了椅背上的棉袄。
他蹲下身捡衣服，听见身后传宋草压抑的叹气声。
他想，估计草是怀恋以前那个吃苦耐劳的他吧！
宋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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