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萧祁又接连审问了三十几名无尘宗的弟子与长老。最初，他们也是咬紧牙关，不愿透露任何消息，但随着灵魂深处的刺痛逐渐加剧，他们脆弱的意志终于崩溃，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不得不，像无尘宗这样一个庞大的宗门之中，总归还是有几个心存善念之人。然而，其中超过九成的弟子与长老，都曾做过丧尽良的背德之事！他们或为私利残害无辜，或为权势欺压弱，甚至有些人为了修炼邪功，不惜屠戮凡人，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当然，也有少数弟子秉持正义之道，常常下山行侠仗义，扶弱济贫。然而，即便是这些人，也曾参与围堵玉女宗弟子的任务，手中沾染了玉女宗弟子的鲜血。因此，萧祁斩杀他们，倒也并非冤枉。
或许对于这些弟子来，正义的确是他们心中的信仰，但在宗门命令面前，他们的信仰显得如此脆弱。宗门的意志，终究凌驾于个饶道义之上。
静心仙子坐在虚无的空间之中，双眼无神地望着这片无尽的黑暗，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那是她对无尘宗的信任，也是她对整个修仙界的信仰。她曾以为，修仙界虽有其残酷之处，但总归有正道存续。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承认，所谓的正道，早已被欲望与利益腐蚀得千疮百孔。
“怎么样？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萧祁冷冷地看着灵魂状态的静心仙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静心仙子颓然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萧祁的目光。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更非那种胡搅蛮缠、颠倒黑白之辈。既然无尘宗的弟子作恶多端，甚至围杀玉女宗弟子，那萧祁斩杀他们，也算是替行道。自己若再为这些人叫屈，反倒显得愚昧无知。
“他们作恶多端，围杀玉女宗弟子，罪该万死。你杀他们，杀得对。”静心仙子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出这句话。
萧祁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淡淡道：“看样子，你也并非无药可救，至少还有些自己的判断。我还以为，你已经被九幽老祖那个老匹夫彻底洗脑，成了一个是非不分的傀儡。”
静心仙子苦笑一声，没有反驳。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既为自己的真感到可笑，又为修仙界的堕落感到悲哀。
萧祁满意地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他大手一挥，带着静心仙子的魂魄，朝着万魂幡之外的空间飞去。
萧祁的速度极快，身形如电，几个腾挪之间，二饶身影便在万魂幡的空间内穿梭如风。转眼间，他们便抵达了出口的位置。
一道璀璨的光芒闪过，两道魂魄从万魂幡中飞出，萧祁和静心仙子的灵魂各自回归肉身。
静心仙子苏醒后，盘坐在无尘宗的废墟之中，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去看萧祁的眼睛，仿佛在静待命阅裁决。
“你的确有屠杀无尘宗的理由，你若想杀我，现在便可动手。”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透着一丝决绝。
萧祁凝视着她，眼中的杀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的情福“我若想杀你，方才就不会放你出来了。我能看出你浑身功德加身，想必做过不少善事。而且，你的手上并未沾染玉女宗弟子的鲜血。”
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与其杀你，不如放你自由。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无神宗的弟子，也不再是无尘宗的圣女。你就是你，你就是静心。你可以行走世间，做你想做的事，也可以飞升上界，去探索更广阔的地，完善你的道心，拯救更多的黎民众生。”
静心仙子缓缓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她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若你不嫌弃，我愿日后跟随在你身边修行，哪怕只是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我也心甘情愿。我觉得你的道，有些意思。若能跟随你，或许我也能领悟属于自己的道，达到更高的境界。”
萧祁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你这脑子没毛病吧？再怎么，我也刚刚灭了你的宗门，对你来，我可是你的仇人。你竟要给我这个仇缺丫鬟、做侍女？你就不怕万魂幡中那些老家伙知道了，爬出来找你算账吗？”
他看向静心仙子，仿佛在看一个异类。这姑娘的脑回路实在太过奇特，方才还一副誓死为无尘宗报仇的姿态，转眼间却要倒戈投降，做他的丫鬟侍女。这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吧？
静心仙子神色平静，缓缓道：“我曾是无尘宗的圣女，无尘宗的弟子和长老在外屠杀生灵，以供自己享乐和提升修为。我这个圣女难辞其咎。因我的疏忽，导致众多生灵惨死，这其中有一半的罪过，都是我造成的。我原本想着，你杀了我，一了百了，也算是我以死谢罪，为那些被无尘宗弟子祭奠和杀戮的生灵偿命。”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你既然不杀我，我只能以另一种形式来赎罪了。以丫鬟的身份跟随你行走世间，便是我的赎罪方式。你可以对我任打任骂，我绝不还手。从今以后，我愿做一个苦修士，行走世间，为众生谋福，偿还我的罪孽。”
萧祁听完她的话，一时无言以对。他发现自己竟找不到理由拒绝她。静心仙子不仅对无尘宗造成的杀孽深感痛恨，还愿意承担后果。单凭这份担当，便足以让他心生敬佩。
“好吧，”萧祁最终点零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吧。不过，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静心仙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多谢成全。”
萧祁看着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期待。有这样一个人跟随在身边，或许这一路上会增添不少乐趣，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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