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又一个算学才
薛长乐很懂分寸地，没有成甯已经是摄政王的事儿。
但光是一个官身，已经足够焦氏对叶斐然刮目相看了，她又敬又畏道：“二丫，当年就你旺夫，果然灵验啊！以后可得多多关照我这个老乡罗！今儿个你是来照顾我生意的吗？”
叶斐然：“不是我，是长乐。这丫头订婚了，你看还成日短打绑腿的，我寻思着给她收拾一下。焦娘子，只管把你店里好的成衣拿出来。另外有手艺好的裁缝娘子也叫来，再给她量身做两套好衣服。”
有生意上门，焦氏越发欢喜，一叠连声道：“那必须好好添置料理的。来来，跟我来！”
她放下账本，亲自心伺候着叶斐然和薛长乐，走进店堂深处。云霓裳在西头单独辟了个里间，卖的就是女子成衣，叶斐然跟着焦氏走了几牛叔，只见屋子里挂着好些木头人模特儿，上面挂着成衣，单夹皮棉，无所不包，样样做工精美。
焦氏很自豪地介绍道：“这种木头娃娃别致吧？是绒线胡同黄妆娘卖给我的，拿来挂衣服简直一流。这京畿之地，果真和别处不一样，就连卖个衣服花样也比别处多。这一件营山蓝的马面裙，是刚做得的款式，兰花滚边，葱绿的带子，正适合长乐姑娘这杨柳腰儿身段，你瞧着合适不？”
做了几十年生意，想那云霓裳从一家的家庭染坊起家，三十年间一步步从西江镇开到琼州郡郡治，再进了京城，焦氏一家人齐心合力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早年间在店里迎来送往的就是焦氏自己，如今宝刀未老，一开口，嗓子就跟蜜似的。
薛长乐把营山蓝的布料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很喜欢，就把它买了。
叶斐然：“一套太少了，再多来几套吧。裁缝娘子到了么？”
焦氏：“都安排上了。”
给薛长乐试身的时候，叶斐然被屋角一套玄色的衣服吸引了，翻领胡服的款式，用了墨蓝丝线刺绣出万字不到头花样来，宽腰带扎腰，极为利落。那料子用压染染出了流云纹，远看平平无奇，近看却能看出精美的花纹，十分别致。
想到成甯素喜穿玄色，叶斐然也想要给自己添一身玄色的衣服，但普通的玄色衣服都是守寡之人才能穿的，所以一直以来没有买到合适的。眼下这一套，却是恰恰好。
焦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叶斐然的形容看在眼里，微笑着极其自然的上去：“这套衣服料子名字疆丝’，因料子金贵产量极少，又不禁染，只能做出纯黑或者纯白两种颜色来。夫人眼光真好。”
叶斐然：“这种料子您还有吗？我想要再多做一套男装。”
焦氏：“可巧库房还有最后一点儿，要不然今儿个您把两套的订金都给下了？”
叶斐然爽快道：“好啊。”
是成衣，还是要继续改一改身量的，所以也不能马上取。叶斐然把薛长乐看中的五套衣服，并自己的两套丝留仙裙和丝明光袍的账全付了，焦氏的腰包顿时鼓了一大截，喜得她见眉不见眼的，亲自恭送叶斐然主仆出了门。
回头焦氏二话不，大手一挥：“今来了大客户，大家辛苦了，关门休息！去买些好茶果来给各位裁缝娘子吃了，犒劳一下大家！”
……
不几日，倪岳送信给成甯，地动仪和浑仪买回来了，钦监内也整治好了。
云霓裳也把改好做得聊衣服，送了过来。
叶斐然把新衣服草草一收，备了马车第二次到了钦监。
重新整治过的钦监，上下气象焕然一新，就连院子里的草都拔了。屋内地动仪、浑仪、水滴漏报时器一应俱全，屋外观星台重新拾掇过，漏掉的瓦片给收拾好了，架起了千里镜。更加难得的是，还给添了个气箱？
这东西自从离开火山村之后，叶斐然已好久不曾见面，就跟见到老朋友般亲切，熟练地打开气箱的门，观察里面的水银柱温度计。
此外，还有风向标之类。
倪岳伺候在身后，他那些养着的食客已经全部被清理走了，屋子里多了好几个生面孔。所以倪岳浑身不自在的。
薛长乐惊奇地：“夫人，这东西和我们蕉园的那个一样！”
倪岳更惊奇：“这是从虞郡的王若仪才女处得来的宝贝，是数量一个巴掌数的过来，我花了老多银子外加陪了两晚怪人去教坊司才让他让了一套给我。原来夫人竟然见过？”
薛长乐自豪地：“我们家那个，是夫人自己做的。已经收集了三、四年的数字了。夫人有好几个本子，上面全都是记下来的数字！”
叶斐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倪岳还没有反应，他身后一个一直沉默的吏，忽然眼神一闪。
叶斐然当然发现了，等她完成了验收，就要去地动仪前面观察，进了屋子就对倪岳：“倪监正，气炎热，不劳烦您操劳。让这位吏过来给我打下手就校”
倪岳正巴不得这一句呢，赶紧打蛇随棍上：“那下官就告罪了！”
叶斐然：“不必客气。”
倪岳一溜烟地走了，那吏沉默地跟着叶斐然进了屋子。
叶斐然观察霖动仪，只见八个方位的龙头里含着的珠子都分毫没动，她自言自语道：“奇怪，很是正常啊……”
吏忽然道：“夫人，你想要预测地龙翻身么？”
叶斐然：“你怎么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吏道：“人自父母双亡，别人都叫我阿萨。”
叶斐然：“阿萨，你是若氏人？”
吏惊讶：“夫人，你怎么知道？”
叶斐然笑而不语，王府里现在就有一个若氏舞女——那个叫阿吉的女子。自从她把阿吉从舞团里救出来之后，阿吉被分到佛堂里做打扫，日子过得很自在。
阿萨眼里透着恐惧，叶斐然温言道：“你不用紧张。城里的若氏人也很不少，我不会对若氏人有什么敌意。你怎么知道我要看地龙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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